風吹過,雲散 手術順利

作者 ︰ 明燕玉林

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心中,份量到底有多重?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這些都是過眼雲煙,想要相信這些,還不如去相信一個陌生人。當你正在享受幸福,你是無法知道你在別人心中的位置和份量的;只有當你陷入痛苦和絕望,或者貧窮與憂患,如果你的身邊依舊有朋友不離不棄,甚至不遠萬里地支持你,幫助你,這樣的朋友,才是真正在乎你,同樣,也是值得你在乎的朋友。

志勇的經紀人在接到曉曉電話的時候,志勇正在一個大商場做某產品代言活動,活動進行到尾聲,也正是最熱鬧的階段,有無數歌迷們圍住他在合影,簽名……他的經紀人趴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他愣了一下,點點頭,並未停下手中的筆。

他以邊簽名邊向前走的方式慢慢靠近專門為他準備的一個出口,那里有保安守著,而且門很窄,只容一個人進出。

听到經紀人的話,他有點心神不寧,他還不確定消息的真實性,但是,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的經紀人是不會隨便向他匯報無用的電話內容的。

勉強將簽名活動進行到尾聲,志勇做告別姿態,揮手,閃身進入那個作為他自己臨時的出口。門在身後被關上,他的經紀人正等在里面。

志勇匆忙將電話撥回到曉曉手機。

這一次,他沒有听完曉曉的話,就開始向經紀人暗示,自己要馬上離開。經紀人招呼了兩個保安人員陪著他從後門出去,他沒有坐公司的車,而是借了一位工作人員的不起眼的小車,獨自開出商場地下停車場,直奔醫院。

志勇有點疑惑,夢蝶為何會出現?他一直很奇怪,很久以來,夢蝶與他除了在演唱會上的一面之緣,據程峰說,和他也是從未有過任何聯系的。怎麼忽然就跑到馬路上救了雅莉?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演電影?拍電視劇嗎?是不是在做夢,不會巧到如此地步吧?

一路堵車,志勇索性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停車場,戴上墨鏡,邁開長腿,跑向醫院。

蘇一朋和靜如听到急匆匆有人跑來的聲音,不約而同回頭,看到了滿臉汗水的志勇。志勇不認識蘇一朋,只認識靜如,但是蘇一朋卻一眼就認出了他。

志勇這明星臉,走到哪里會有人不認識呢?更何況,他是志勇。

志勇臉上的表情嚇了蘇一朋一跳,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更糟糕,但是看到別人,特別是這個叫志勇的人,一臉緊張的樣子,他心里好像就不只是緊張了,好像還多了點兒什麼……

志勇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先跟靜如打過招呼,靜如趕緊給他們倆做介紹,然後把事情經過跟志勇簡單說了一下。

志勇兩只眼盯住靜如,一句話都沒有了。

靜如看到志勇死盯著她的一臉埋怨的樣子,低頭不語。又來了個討債的,靜如心想,隨便吧,反正今天挨一頓罵也是挨,挨八頓罵也一樣,一會兒程峰到了還指不定怎麼罵她呢,不動手揍她就是好的。

一位大夫從手術室走出來,志勇撲上去問情況,那速度竟然比蘇一朋還快了兩步,蘇一朋極為詫異地看了看志勇,心中多出的那點兒感覺,好像更多了。

「怎麼樣大夫?夢蝶她怎麼樣?」志勇問。

「你是她的家屬嗎?」

「我是。」蘇一朋趕緊回答。

志勇愣了一下,是的,剛才他對蘇一朋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靜如怎麼介紹的來著?哦,對,他是夢蝶的丈夫。

志勇告誡著沖動的自己,退後,你不是夢蝶的什麼人,退後。

大夫奇怪地看著這兩個表情一個比一個緊張的男人,選了那個回答「我是」的,說︰「我們已經盡力了,傷者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很可惜,是個男孩。我們現在正在搶救大人,她沒有受什麼重傷,但是我們需要進一步做檢查,並且要確定是否有腦震蕩的情況。

說完,醫生又進去了,蘇一朋站在那里,看著重新關閉的那扇門,思想好像已經被掏空。

志勇瘋了一樣走到蘇一朋面前,「你搞什麼鬼?怎麼這麼嚴重?夢蝶懷孕了?懷孕了出來做什麼?你讓她出來做什麼?」

蘇一朋一肚子氣正沒處撒,「我怎麼知道她會突然跑到馬路中間去救孩子?我真他媽後悔帶她出來逛!」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都別吵了,是我沒看好孩子,沒看住雅莉,這才發生了車禍,你們,請不要吵了。」靜如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想到夢蝶為了她的女兒,卻失去了自己的兒子,靜如心中的愧疚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事已至此,她知道,蘇一朋是絕對不會原諒她了。

志勇對著靜如運了半天的氣,好歹把這口氣先壓了下去。

三個人這次並排坐在長椅上,蘇一朋在里,志勇坐中間,靜如靠外面。

三個人各懷心事,但是每個心事里都有著一個李夢蝶。直到夢蝶被推出來,三個人才如夢初醒的樣子擁了上去。

「手術順利,病人失血較多,但是已經輸血。麻藥勁還沒有過,需要再過一個多小時病人才會慢慢清醒,在這個期間請不要給她喂水和食物等任何東西,清醒後六個小時內,不可以給病人喝水,這些事情隨床的護士會提醒你們的。」說完,醫生讓護士把夢蝶推回病房。

靜如給夢蝶安排了特等單人病房,環境很好,而且干淨舒適,房間里的布置很清新,桌上還有鮮花……但是這一切,蘇一朋好像都沒看到。他剛剛失去了兒子,看著還在昏迷不醒的夢蝶,蘇一朋覺得自己一定是撞了鬼了,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他在病床邊坐下,看著夢蝶半睜著眼楮,昏昏入睡的樣子,他覺得揪心地疼。

志勇坐在靠牆邊的沙發上,看看夢蝶,看看蘇一朋。他想開口勸幾句,又不知道說什麼好,蘇一朋剛剛失去了兒子,現在說什麼都是枉然。他也很想過去看看夢蝶,但是,看到蘇一朋守在那里,他知道,那里沒有他的位置。

有護士進出檢查著輸液情況,並囑咐蘇一朋一些事情。靜如拿起暖壺,準備去打些熱水。

「我去吧。」志勇走過去接過水壺,他看著靜如跑來跑去忙活了半天,蘇一朋理都沒理她。靜如也是面色蒼白,滿臉是汗,估計也被嚇得不輕,加上看到夢蝶現在這個樣子,她的心里更難受。

志勇剛出去沒幾分鐘,程峰一頭沖了進來,「靜如,夢蝶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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