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就設在花廳里。外頭就是花園,景觀好,也風涼。
淨璃幫著媽和幾個佣人將盤子一個個地擺上大理石面的大八仙桌去。傅家人圍坐下來,就青爵的凳子遲遲還空著。他倒是來了,就是遲遲不肯落座,裝作風雅地沿著花廳溜著。牆壁上幾幅瓖了玻璃的碑刻,估計快被他目光腐蝕出窟窿了。
「少爺,入座吧。您老不入座,我們都不敢動筷子。」傅豹生親自出聲。
于含之也趕緊出聲,「青爵,吃飯了。」
淨璃趕緊走過去,背身兒站在青爵身後,低聲說,「求你。」
青爵扭身瞅了淨璃一眼,這才揚聲一笑,「啊,讓各位長輩久等了。兒子剛剛看那幾幅碑刻,實在是為之心折,忘了飲食。三月不知肉滋味,說的便是這般吧。」
全家人都一副要掉了下巴的神色。
「放屁!」傅豹生笑罵,「你趕緊給我坐下吃飯!」
看傅豹生笑了,全家也都跟著笑起來。淨璃趕緊拿餐巾將青爵的筷子和碟子又都擦了一遍,還將他背後的竹簾放下來遮住花粉,他這才不急不忙地坐下。
「三姨,幾月不見,您老還這麼漂亮。果然歲月無痕。」青爵竟然還主動跟杜清荷說話。
杜清荷很有點驚訝,便也笑,「哪里敢跟你們小孩子比。」說著抬頭望了一眼在青爵身邊忙碌的淨璃一眼,「就不說別的,看淨璃那張雞蛋清兒似的小臉蛋兒,三姨就絕對比不過了。」
于含之也笑著招呼,「淨璃,你也坐下來吃飯。青爵是個不知好歹的,咱們可都明白你沒義務伺候他。淨璃來,挨著伯母坐。」
「太太,不必了。」鄧嫻雅趕緊走過來躬身,「淨璃的飯菜我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兒我們娘倆還有些體己話要說。」
「這樣啊。」于含之點頭笑,「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女說話。快去吧,這邊沒事了,有事還有別人忙。」
鄧嫻雅跟淨璃母女兩人拉著手沿著回廊走遠,青爵便推開了筷子。剛剛還能吃兩口,這會兒一點胃口都沒了。
杜清荷就笑,「難得鄧嫻雅的女兒這麼知道知恩圖報。顧林河當年毀了郎溪那個項目,砸進去那麼多錢,後來只判他賠償三百萬,已是便宜了他。」
傅豹生皺了下眉,「吃飯。那麼多年的事了,還提他干什麼!」
杜清荷趕緊打圓場,「先生,怪清荷失言了。清荷畢竟替先生管著生意上的事,賬上一筆一筆的虧空,我想不記著都難。在商言商,清荷的確有些尖刻了,不過也都是為了維護家資。」
青爵天真地笑起來,「三姨別怕,那筆虧空算在我頭上。就算這筆虧空的數字很大,將來也影響不到三姨那邊的遺產。」
「青爵。」于含之趕緊輕斥。
「也是。」杜清荷笑得甜美,「所以青爵你怎麼呼喝淨璃,她都只能忍著。她原本欠你的。即便心里不樂意,卻一個眉頭都不敢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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