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翻閱了/喜與悲/是與非
一雙眼/看過許多變遷悌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有一點累
一瞬間/懷疑身邊一切
……
這一路/經歷了/愛與恨/錯與對
一句話/很難說得完全悌
有時候/我也會/想掉一些眼淚
哭完了/再站起來面對」
淨璃告別了于震老爺子,婉拒了老爺子要派張玉德送她的好意,自己沿著紅磚步道一直朝前走。12月的樹葉已經掉光,禿禿的樹枝擋不住陽光,讓陽光都明晃晃落在淨璃面上。忽然覺得,樹葉在冬日掉光,不但不是一種凋零的悲傷,反倒是一種成全、一份功德。如果此時樹葉還在枝頭,那麼溫暖的陽光一定會被遮擋住,無法直接給路人以溫暖。諛
淨璃停住腳步,抬起頭來,讓自己的面孔更靠近陽光一些。
路邊有許多的小店鋪。其中一間音像店正在播放張韶涵的新歌《有形的翅膀》,淨璃不由得轉眸過去凝望。
當年憑借一首《隱形的翅膀》,那一年的張韶涵炙手可熱。《隱形的翅膀》也更成為那個年度在華人世界里傳唱度最高的歌曲。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正要展翅飛翔,卻哪里想到張韶涵卻從那一年開始遭遇冰霜。她的家庭出了問題,她生身母親站出來用世界上最惡毒的字眼來咒罵她。諛
當年,淨璃看到這新聞都替張韶涵心痛。不管那傳聞是真是假,至少這個站出來的人,不該是生身的母親。就算全世界都倒戈,母親還應該用自己的懷抱來給孩子最後的棲身之處呢,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更可悲的是,為的不過是錢……
那之後,淨璃也一直悄然關注張韶涵。想知道這個身材小小,卻能發出那樣響亮嗓音的小女孩兒,是會最終被丑聞打擊到徹底隕落,還是會勇敢地重新站起來,重新走回來。
此時,淨璃終于看見,張韶涵回來了。她新專輯的名字叫做《有形的翅膀》。是對應當年大熱的《隱形的翅膀》,也更是一種升華與深悟。如果說少年得志,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沒能預料,便輕易一飛沖天了,那就是隱形的翅膀;可是此時能轉眸便清晰看見自己翅膀的形狀,知道自己要飛翔而去的方向和高度,更明白為了這一次重新的展翅,自己要付出什麼樣的努力……這就是有形的翅膀了。
如果在隱形的翅膀與有形的翅膀之間選擇,今天的淨璃會選擇後者。
「我們是彼此/有形的翅膀/飛進了堅強
真實的翅膀/擦去那淚光/還記得夢想」
淨璃大步朝前走去,背後還傳來張韶涵清亮的嗓音。每個人都有跌倒,每個人都要面對猝不及防的打擊和傷害。只要能昂首走過,重新再來,那就是勝利.
「淨璃你說什麼?」
阮靈跟AA大眼瞪小眼凝著淨璃,阮靈杯子里的咖啡都潑灑出來,AA則叼著吸管都給吸成了真空。
阮靈有點抓狂,「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多少媒體想約你采訪,都是被錢未然和芒果娛樂的同事們給拼命壓下來了。結果你自己倒要主動見媒體?淨璃你可別亂來,那幫記者的問題可不是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的。」
淨璃點頭,卻轉眸望AA,「好在有AA啊。AA你把娛記們所有可能問出來的刁鑽問題都幫我列出來,我提前做做功課。」
AA額頭也黑線羅列,「淨璃,為什麼要這樣?」
淨璃努力微笑,「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退路。阮靈、AA幫我,拜托。」
「我都聯系不上嘉怡那個小妮子。你們跟她聯絡了沒?」三人告別,已是各自微笑。阮靈搖頭,「我跟你一直在B市,沒空。」
AA卻笑得像個小猴子,「嘉怡最近好忙啊。」
「她忙什麼?」阮靈在四人小團體里絕對大姐頭。
AA瞄了淨璃一眼,還是直說了,「嘉怡最近跟韓賡走得很近。咱們這邊都在忙著《畫心》的首映,《初戀》也是要打對台的,所以韓賡也是忙得腳打後腦勺。嘉怡應征去韓芷那邊做助理了。」
「哈,啊?」阮靈嘰嘰咕咕笑起來。
淨璃也想笑,卻終究還是有點笑不出來。她不由得去想允揚。以允揚的智慧,他不會不知道嘉怡一直悄悄喜歡他。若允揚知道了嘉怡與韓賡過從甚密,他心中又會如何?
AA先跳上公車走了,淨璃站在公車站牌下望阮靈,「這次先別告訴錢大哥吧。他現在也正忙著,我不希望讓他們分心。阮靈你要充當我經紀人的角色。」
阮靈咬了咬舌尖兒,「……你真覺得我行?其實我最知道我自己的性子,我就是太急,有點擔心會到時候給你誤事。」
淨璃含笑搖頭,「沒事。就也算我給你期末考試了,你跟在錢大哥身邊這麼久,究竟學到了什麼呀?別忘了你可是說回到他身邊只是為了工作,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阮靈的臉騰地就紅起來,「行,那我就給你看看!經紀人就經紀人,我給你當經紀人,那才是最佳人選;我總歸比錢未然更了解你!」.
阮靈先替淨璃約見了幾個小媒體的記者。小媒體的記者大多是剛大學畢業出來,提問還帶著濃濃的書卷氣,不像大媒體的老記們那麼直白而刁鑽,讓淨璃應付起來能輕松
些。
雙方先是不痛不癢進行了幾個問題,記者終于話題一轉,「我們都為夏天向淨璃你表白的那一幕而感動。」
淨璃微微坐直了身子,莞爾一笑,「我自己也是的,尤其是能在屏幕上看見我爸。」
淨璃巧妙將焦點從夏天的表白,轉移到了爸的身上去。
記者便也中招,用力點頭,「好像這還是第一次听說有關顧爸爸的傳聞。從前淨璃只是提到媽媽,倒是從來沒提到過爸爸。」
淨璃點頭,淚已經潸然而下,「因為爸爸,很早就不在了……」
記者自然唏噓,順著淨璃的情緒便也詢問了幾句有關顧林河的問題。淨璃含淚簡短答了。良久後淨璃終于情緒平穩下來,笑著向記者道歉,說自己有些失態了。作為補償一般,淨璃垂首望著自己手中的紙巾,「其實爸爸不光是鼎升集團的高管,他也是恆玖集團的創立者。」
不光記者驚訝張大了嘴巴,阮靈也怔住。
其實就連淨璃自己也是驚訝的︰從前總覺得這個秘密千萬不可以讓人知道,若是被人知道,那麼爸和她都會被人唾棄。可是此時說出來了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沒有想象中那麼難。說出來了便說出來了,只覺心中塊壘倏然落地,此時心中沒有恐懼,反倒是如釋重負的輕松。
是的,淨璃之所以要在這個時候面對媒體,就是想將爸的事情說出來。從前她總是千萬掩飾,想要保護爸媽、保護自己、保護傅家那一段隱秘的歷史;可是越來越發現,掩飾非但不能讓不好的事情不發生,反倒會一再成為夏天手中的把柄。
直到首映式的那個晚上,被夏天將爸直接推到了萬眾面前。
如果她再不能勇敢面對這段關系,那麼那些記者也一定有辦法將爸的一切事情都挖出來。既然爸的映像已經出現,那麼便再也不能隱瞞下去。與其這把柄一直握在夏家手中,而讓媒體諸多猜測與月復誹,還不如由她自己全都坦白說出來!
面對過去,會有疼痛,會有許多她暫時沒能力處理的問題;但是她現在至少已經有了面對過去的勇氣。爸在影像里說希望她能幸福,那麼她現在心里的輕松感便也是一種幸福了,于是相信爸的在天之靈一定會明白她這樣做的理由。
不管對錯,總該坦蕩蕩。她相信爸也是這樣坦蕩的人,而不是那個潛伏在傅伯伯身邊,吃里扒外的小人!.
小媒體的反應速度就是快,記者走後幾個小時,該媒體的網站上便已經報道除了這條***。
夏天的電話便追來,夏天在電話里氣急敗壞,「淨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顧叔身後承受的非議還少麼,你怎麼還忍心將這件事全都挑開?」
「還有,就算你可以不考慮顧叔,難道你不想想你母親?她在傅家和恆玖的夾縫里,她又會承受多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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