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爵和淨璃終于蜜月回來。
阮靈和錢未然一起去機場接機。之前好些天,阮靈都有點避著錢未然。幸好錢未然忙,她自己也忙。可是不管怎麼說,今天是青爵和錢未然蜜月歸來,她跟錢未然是無論有什麼事都必須得出現的。
其實阮靈不是跟錢未然怎麼了,她早已習慣了跟錢未然之間這種狀態;她是因為中間出現了薛安而開始覺得有點無顏面對錢未然。
其實對天發誓,她對薛安沒有什麼感覺;可是自從薛安那晚上跟她剖開心扉之後,她就覺得有點別扭了。仿佛總是有什麼東東有點變化,反正再看見薛安就是覺得有點不自在。
而薛安也一日一日地在改變。這個人畢竟是金鹿獎影帝,是天生的演員,于是在納米等造型師的手下,一日一日地宛如月兌胎換骨。如今的薛安已經再不是阮靈初見時的頹廢樣兒,如今的他,鋒芒直追青爵媲。
更要命的是兩人住在一起呢,就算阮靈白天有辦法能避其鋒芒,可是晚上總歸還要一同在家里,抬頭不見低頭見。于是阮靈想沒發現他的改變都不成。
更要命的是這幾天早晚出來,遇見街坊鄰居的大媽阿姨的,就總被人問,「喲,阮靈啊,這是你男朋友啊?哎喲,真是一表人才,跟大明星似的!丫」
女孩子都或多或少有些虛榮心啊,她雖然趕緊否認,心里卻也有小小甜蜜。哪兒像根錢未然在一起的時候啊,從來只敢介紹他是老板,卻沒有一回可以說是男朋友。
如果沒有薛安,她自認**絲女,內心強大,可以靜靜守在錢未然身邊;可是薛安出現了,她的感受也許無關愛情,卻從薛安對她的態度上,折射出自己從前的悲哀。
于是便下意識地,想要躲開錢未然。也許不見錢未然,便不用想這些讓她頭疼的事情。她是大妞,她可以風風火火,卻著實處理不好這些細膩的事。
阮靈的疏離,錢未然自然感受得到。他握著方向盤駕駛車子,目光卻不時飄過來,落在阮靈身上.
青爵和淨璃出閘。一看兩人氣場就不一樣,青爵渾身上下一身黑,淨璃卻滿面春風地向阮靈跑過來。他們特地挑了個半夜抵達的航班,只有這樣才能騙過無孔不入的粉絲。英鴿她們青花瓷的姐妹更是向外散布了假消息,這才讓大廳里安靜地能擁抱。
阮靈抱著淨璃,挑眉望青爵,「那少爺干嘛呀?怎麼我覺著他一直在在用眼楮剜我?我得罪他了麼?」
淨璃打大笑,拍阮靈肩膀,「甭搭理他!有我罩你,他不敢欺負你!」
機場大廳攏音,阮靈嗓門兒又大,就算是努力壓低了的聲音,青爵那听音靈敏的耳朵也給听見了。青爵就朝阮琳呲牙。他能不恨阮靈麼?他跟親親老婆度蜜月的時候,阮靈一整就打一電話過來,還每回都是要死不死地趕上他要跟老婆親熱的時候兒。原本剛醞釀好情緒,結果老婆接了電話就分神了,他又得非大半天給調弄回來。
更煩人的是,他還度夠蜜月呢好不好!偏就阮靈三天一個提醒,兩天一個電話地,告訴淨璃開機的日期是哪天。淨璃也是個公事為重的人,于是就這麼腰斬了他要繼續環游地球的計劃,趕回來拍戲。
他這個暴脾氣的,他現在不缺錢,他缺老婆!
他不要被老婆拋棄,啊啊啊!
錢未然也瞧見青爵那眼神兒了,便抿著嘴笑,拍了拍青爵肩頭,低聲說,「十二少,克制點兒嘿。怎麼一副棄婦的眼神兒?」.
車子上,淨璃跟阮靈擠在後頭。姐妹兒倆笑鬧夠了,淨璃這才嚴肅起來,跟阮靈低聲咬耳朵,「你跟錢大哥,咋滴啦?」
阮靈還裝傻,「米咋滴呀。」
淨璃鼓著腮幫,鄭重其事轉頭望阮靈的眼楮,「妞,你撒謊。」
「屁!」阮靈趕緊轉頭望車窗外,躲過淨璃的眼楮。
在這個姐妹淘親密過夫妻的時代,阮靈知道她騙不過淨璃。就像當初淨璃的事兒也同樣瞞不過她一樣。不過呢,現在她自己也還沒捋清心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所以就也不知道該跟淨璃從何說起。
淨璃趴在阮靈耳朵上。「從我們下飛機到現在,你跟錢大哥竟然一次都沒對眼神兒。這不對勁兒啊!」
原本就是。愛著的人會下意識去尋找對方的身影,即便茫茫人海,也總能找到;互相的尋找,更會讓兩人不時對視。
「小姐啊,度蜜月的是你,所以甜的流蜜的人也是你。我現在跟他還都在工作狀態,好不好。我這個悲摧的經紀人,要前後左右替你打理一切啊。不然難道還能真指望你一回來就什麼都自己上手麼?」
阮靈只能繼續掩飾,「經紀人的工作很讓人焦慮啊,你不知道麼?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明天的通告,以及明天一早如何應付媒體對你的采訪……你說我哪里還有閑情逸致去玩兒四目相望的游戲?」
淨璃撅嘴,「隨便你。反正你現在不招供,我自己三兩天之內也能找到答案。到時候我可饒不了你!」.
提問,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是誰?
答案可能千奇百怪,但是阮靈和淨璃一干人的腦子里,此時只有一個答案︰媒體。
錢未然的車子還沒開進官帽胡同,就已經看見了幢幢的人影。這樣大半夜的還在夜色里蹲守的,不是等著打群架的小混子,就只能剩下盡職盡責的娛記們。
錢未然也一皺眉,轉頭問青爵,「送你們去海天居,或者回公司宿舍,要麼去酒店吧?」
淨璃卻攔著,「錢大哥,不要了。我們蜜月回來,沒理由不回家來。」
淨璃是顧著禮數的,錢未然明白,再問,「我調公司的幾台車子來,你們稍等。」
用公司的車子來分化和轉移媒體的注意力,也是他們慣常的玩兒法。
青爵卻搖頭,直接告訴錢未然,「你該怎麼停車就怎麼停車。」
車子停下來,媒體便都糊上來。層層閃光燈里,青爵開門下車,回手再將車門嘩地推嚴,便冷笑著望在場娛記,「誰相機不想要了,舉手!你們不是最愛拍明星摔相機的新聞?我今兒就滿足你們!想讓我摔幾個,我就摔幾個!」.
車外形勢那叫一個嚴峻,車內淨璃卻忍不住撲哧兒笑出來。
好像自己的心態真的是與從前不同了。若是當年,看見青爵這麼犯渾,她一定是第一個緊張的;可是今兒卻忽地覺得,他這麼干沒什麼不好。
簡單雖然粗暴,但是卻是處理亂麻的最好辦法。
阮靈頭上汗都下來了,推著淨璃,「你還笑!」
淨璃點頭,「阮靈你別擔心。你怕就此跟媒體結仇?不會的。他們今晚想拍我們回來的照片,沒拍到的話總歸還得再聯絡;青爵這麼其實也是反向再繼續炒作呢,哈……」
阮靈只能扶額,「淨璃,你膽子變大了你!」
淨璃也撅嘴,「妞,你膽子變小了你。」
一句話就把阮靈給說沒電了。其實女人膽子當然不會自己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原因都是來自于男人。淨璃身邊有青爵這樣的,她自然沒什麼好怕的;可是她阮靈就因為身邊的男人沒辦法給她信心,所以原本大妞的她才開始變得謹小慎微。
所以一個膽子大小的問題,就能折射出一個女人的狀態︰她究竟是被人愛著的,還是被人晾著的。
層層疲倦就涌上心頭來。阮靈轉眸望一眼錢未然。夜色里,錢未然卻只略微緊張望著車外的形勢,而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也許在錢未然的心內,工作原本更重要吧。
阮靈垂下頭去,跟淨璃說,「明天我安排你跟薛安見個面吧。他是個不錯的男人,隱約有十二少的影子,相信你們能合作愉快。」
淨璃也斂了笑意望阮靈,隨即卻岔開話題去,「不如我將盧大哥也叫上?「
阮靈登時叫了,「顧淨璃,你給我閉嘴啊!看來傅青爵真沒能耐,怎麼還讓你回來這麼精力旺盛啊?他竟然沒能榨干你?他怎麼那麼沒用啊!」
淨璃終于被阮靈打敗了,羞得捂住阮靈的嘴,兩人又笑鬧一團。車外青爵已經收起了戾氣,轉而給娛記們發糖呢,還語重心長嘮家常,「這大半夜的了,你們也都不容易。別的不說,老婆肯定獨自在被窩里埋怨獨守空閨呢吧?我這兒也是的,都想趕緊回家睡覺呢。咱有事兒明天再說唄,互相理解才有利于社會河蟹,你們說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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