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掛 第十二章 夢里不知身是客(第一節,第二節)

作者 ︰ 柯可丹靜

1

坤和鋼鐵公司的會議室里,費長劍面對著裝訂好的一堆堆的財務憑證,一張張仔細地翻閱著,這里現在是他的臨時辦公室,他已經在這兒工作了兩天了。因為歐陽山不想將事情在沒有完全搞清楚之前,讓更多的人牽涉進來,所以這次的財務檢查沒有安排任何助手給費總監,只有鋼鐵公司財務部經理,四十出頭的呂文芳陪在一旁,對費總監的疑問和不明白之處作一些解釋工作。

費總監不愧為歐陽山的手下,工作起來那股狂熱和專注勁兒,好像得了老板的真傳,甚至都不亞于歐陽山。過去半年的憑證要全部檢查完,憑費長劍一個人,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的。但是僅僅兩天時間,費長劍心里已經有了一些數,不過不到最後攤牌的時候,他不會多說一個字,從他的臉上也看不到任何表情。

常務副總李有杰對費總監很是客氣,他知道,集團的財務總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集團常務副總的位置更重要,更不要說其他的副總了。這次的財務檢查,名為常規抽查,可李副總不是傻瓜,他總覺得歐陽山是有目的而來的。那天看到歐陽山拉著電視台女記者的手就走,李副總的心里暗笑了好久,乳臭味干的小毛孩,看見個稍有姿色的女人就不知道方向了。可第二天,當呂文芳向他報告,費總監忽然通知要到公司財務抽查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小看歐陽山了。這兩天,他一有空就會到會議室來看望下費總監,關照呂文芳要讓費總監吃好,住好,玩好,不要只顧著工作,可以半天工作,半天到N市的風景區去走走。不過,這個費長劍好像是塊榆木疙瘩,一副除了工作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對李副總的建議置若罔聞。

在H市的集團黃副總,這幾天也是忙得團團轉。對H市某環保監測設備制造有限公司的調查,難度比對自己集團內部一家公司的財務檢查可大多了。一開始,黃副總都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也算是天隨人願,黃副總到H市的第二天就在街上踫到了大學時的同學,多年不見,兩個人走進路邊的一家茶館喝茶聊天,聊天中得知這個同學如今就職于H市工商局,黃副總樂了,哎呀,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當即,老同學就帶著黃副總在單位電腦系統里查到了該環保設備制造公司的詳細資料。黃副總注意到,在工商局的變更資料里,該環保設備公司在過去的半年里有過一次股東的股權轉讓,其中轉讓方是一個名叫「葛洪勤」的人,轉讓股權之前是該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也是常務副總經理,而受讓方正是該公司的最大股東,法定代表人嚴京。葛洪勤把他原來持有的20%股份全部轉讓給了嚴京。

黃副總覺得很奇怪。從環保設備公司在工商局年檢時報送的財務報表來看,他們近幾年的經濟效益可以說是非常好,而且是一年比一年好。按照常理,這種情況下,幾乎沒有股東會願意將自己的股權出讓給別人,除非是急需用錢,或者是有其他什麼特殊情況。那麼,對于葛洪勤來說,會是哪一種情況呢?黃副總心里一陣驚喜,看來缺口找到了。他迅速記下了葛洪勤在工商局登記資料中留下的手機號碼和身份證上的家庭地址。剛欲告別老同學,他轉念一想,又記下了其他所有股東的名字和聯系電話及地址,這才出了工商局大門。

2

安靜下班回到家,難得好心情地給自己做了碗面條吃,雖然只是碗面條,但是佐料和料理卻是很豐富的,安靜在里面加了雞蛋和紅燒小排,當然了,紅燒小排是歐陽山前一天晚上做好的,安靜只是放幾塊到面條里而已。自從歐陽山住進來後,冰箱總是被他塞得滿滿的,好吃的應有盡有,只要他有空,總是會在家里做飯給安靜吃。他對安靜能簡單則簡單的懶人生活哲學嗤之以鼻,總是捏著她的鼻子說︰「我要把你養胖些,最好胖得你走不動,只能乖乖地呆在我身邊!」

今天,歐陽山下午打電話給安靜,說要回集團去一趟,晚上趕不過來了,讓安靜別等他。

安靜一個人吃好面條,時間還很早。雖然歐陽山住過來沒多久,可安靜好像已經習慣了有這個人在身邊,這下子竟然感覺屋里空蕩蕩的了。安靜自嘲地笑笑,唉,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沒用了,這麼快就依賴上他了嗎?

百無聊賴,安靜打開電腦,記憶中好像很久沒去踫家里的電腦了,也很久沒有登錄QQ了。安靜剛登錄上去,一個叫「安邦衛士」的好友頭像就在那里閃爍,安靜點開來,是「安邦衛士」給她的留言,一看日期,是一個星期前留的︰「你好,很久沒看見你上線了,很忙嗎?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喜事?」

這個叫「安邦衛士」的網友,是安靜一年多前加的,偶爾聊過幾次後,安靜發現是網上難得遇見的能說得上話的人。後來慢慢聊多了就熟了,安靜發現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和熟人親人不好說的,隔著電腦和一個陌生人說,反而能說出口,這樣也能緩解下壓力。在子航去世後,安靜已經沒什麼可以說心里話的人了,最近這一年多來,真的還虧得有這個網友。

安靜想了下,在電腦上回「安邦衛士」道︰「嗯,是有點忙,不過也還好,總是這樣的。喜事嘛,可以說有吧。」

安靜按了回車鍵,把這幾句話發送過去,對方剛剛還灰掉的頭像忽然亮了,原來他在線,「隱」著呢。

「那要恭喜了。讓我猜猜是什麼喜事。」

對方發送了這麼一句後,停頓了一會兒,安靜似乎能看到他沉思的表情。

「有男朋友了?」他隨著文字一起發過來一個疑問的表情?

安靜發了一個「握手」的表情給他,表示同意他的猜測。

他馬上發來一個「大哭」的表情,惹得安靜在電腦前笑起來。

「我傷心,你還要笑,那我更傷心了。」

安靜更加樂不可支了,這個人怎麼好像看到她在笑一樣啊。

「本來我以為我還有希望呢,這下所有希望都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安邦衛士」還在那里貧著。

安靜今天心情好,並沒有向網友傾倒精神垃圾的**,于是借口說有事要出門,就和「安邦衛士」告別下了線。

安靜起身到書房找了本書,拿到臥室里,放在床頭櫃上,這是她睡覺之前的習慣,總要借著閱讀來催眠。然後,安靜就進衛生間淋浴去了。

安靜哼著歌,快洗完了的時候,衛生間的門突然就被拉開了,安靜驚恐地大叫起來,本能地拿手護住了前胸。接著,被水汽籠罩著的淋浴房玻璃門也被拉開了,安靜嚇得退到了牆角。

「寶貝,別怕,是我。」安靜再仔細一看,才看清是歐陽山。

他已經月兌掉了衣服,強健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安靜面前。在沒有任何被子,毯子之類東西遮掩下的成熟男人身體,就這樣站立在安靜面前,還是讓安靜臉紅心跳了。她只好嘟嘟囔囔地說了句︰「你不是說今天不過來了嗎?」「嗯,可是我還是趕過來了,沒有你在旁邊,我睡不著。」歐陽山已經抱住了安靜,語氣含糊,眼里早已充滿**,神情比此刻淋浴房里的霧氣更加迷離。他就那樣把安靜抵在瓷磚牆面上,讓安靜充分體會了男人的強大有力。

安靜已經渾身沒有力氣,軟軟地直想坐到地上去。歐陽山用大浴巾裹了嬌小的安靜,抱起她回到臥室。過了好一會兒,安靜才緩過勁兒來,臉上的潮紅慢慢退下。歐陽山靠在床頭,兩條手臂一直環抱著她,看著安靜羞澀地閉著眼楮的臉,感覺像抱著一個嬰兒,粉嘟嘟的樣子,著實讓人憐愛。這個時候,歐陽山覺得九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喂,問你個問題。」安靜忽然張口眼楮開口說話。

「嗯,什麼?」

「你真的那麼多年就等著我,沒有別的女人?」其實這個問題安靜已經在心里想了很多次了,一直不好意思問出口。

歐陽山刮了刮安靜的鼻子,笑了︰「你呀,都是小說看多了。你以為男人都像小說里寫的那樣,是可以為了性而性的?也許有很多男人可以這樣,但是也有不是的,比如我,我是個感情的素食主義者。」

歐陽山說著,低頭親了下安靜的額頭。

「可是,可是,」安靜躊躇著要不要說,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可是,我覺得你好有經驗哦。」

歐陽山大笑,一個翻身把安靜壓在身下︰

「那是因為有了你,對你我就會無師自通,知道嗎?你這個傻瓜!」

安靜在歐陽山大笑之下,羞得無地自容,剛欲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卻不料歐陽山已經把唇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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