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年春天,歐陽山和安靜的孩子出生了,是個七斤重的男孩。歐陽山的父母從A市趕過來,高興得整天合不上嘴,爺爺歐陽天和外公安如鋼都爭著要給孩子取名字。
歐陽山摟著生育完了很快恢復了苗條身材的妻子,對興奮中的長輩們說︰
「這個孩子的大名已經定了,就叫‘歐陽宇波’,你們就給他取個小名吧。我看這樣,雙方長輩各取一個字,合成小名。」
歐陽天和安如鋼一听,有道理,也不用爭什麼了。
歐陽天忽然腦袋一拍︰「這樣好了,小名從山兒那里取個‘山’字,從安靜那里取個‘靜’字,就叫‘靜山’,如何?」
「歐陽靜山?好,好,這個名字雅。靜山,靜山,我們的靜山長得真是精神啊!」于欣潔抱著孩子高興地在家里轉圈。
按照南方人的習慣,等歐陽宇波雙滿月後,歐陽山和安靜就抱著他來到了S市市郊的烈士陵園。
又是一年春來到,滿山的杜鵑開得紅艷似火,還有粉紅的桃花,白色的梨花,空氣馥郁芬芳,正是花事荼蘼時。歐陽山和安靜,還有歐陽山懷中的小宇波,他們肅立在被鮮花和綠樹環抱著的陳宇波墓前,默默地鞠躬,靜靜地站立。小宇波在歐陽山懷中,睜大著一雙明亮的眼楮,一聲不吭地看著他年輕的父母親,粉女敕粉女敕的小臉上忽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陽光般照亮了陳宇波的墓碑!
在忻子航去世五周年的紀念日里,安靜和歐陽山一起被邀請去安靜母校N大,參加由坤和集團出資、以忻子航名字命名的「忻子航貧困學生資助基金會」的成立儀式。歐陽山照例是坐在台下,和安靜坐在一起,看著台上坤和集團代表和學校方面代表發言結束,他們倆就悄悄走出了會場。
一出會場,歐陽山就大出一口氣。
「安靜,我們該補一下我們的蜜月了吧?我們去荷蘭吧。」
「嗯,隨你。」
荷蘭阿姆斯特丹的南部小鎮里,一大片一大片的雛菊花田,風一吹過,雛菊輕輕搖曳,淡淡的芳香四散,卻不招搖,不艷麗,但仍然倔強,昂然挺立。
藍天白雲下,安靜穿著淡黃色的棉質連衣裙,靜靜地躺在雛菊花田里,頭枕著歐陽山的腿,頭上蓋了一頂圓頂草帽,微醺。歐陽山低頭問道︰
「安靜,你知道雛菊的花語是什麼嗎?」
「嗯,說來听听。」
「雛菊在羅馬神話里是森林中的妖精——貝爾帝絲的化身花,所謂森林的妖精,便是指活力充沛的淘氣鬼,因此雛菊的花語就是——快活。受到這種花祝福而誕生的人,可以過著像妖精一樣明朗,天真快活的人生。」
「嗯,所以你要帶我來荷蘭?」
「是的,從我看見你的那張照片之日起,我就知道,你就是快樂的天使,而我,就要做那個快樂天使的守護神,讓她永遠快樂!」
「謝謝你,你一直都在給我快樂。」
安靜抬頭,輕吻歐陽山。安靜覺得很幸運,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回頭,總能看見歐陽山。
其實,安靜明白,雛菊還有一種花語,那就是「藏在心里的愛」。但是,安靜也知道,她只是懷念離開的人留在掌心的記憶,這些記憶總在溫暖著她的生活,讓她一輩子牽掛。
太陽漸漸西斜,歐陽山拉起安靜︰「走吧,還有很多沒有看過的風景呢,我們出發吧!」
一大片一大片爛漫的雛菊花田中,一個帥氣的男人,一個嬌俏的女人,手拉手奔跑起來,向著遠處的海堤跑去……
真正的快樂,對他們來說,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