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我考上了南方川江市一所大學,我踏上南下的火車,開始我的漫漫求學之路,我滿懷憧憬地開始新生活。由于家境貧困,我沒有過多的行李,只背著一個裝有衣服的蛇皮袋。
父母在後面送我,此時我的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畢竟是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的,還沒有單獨出過遠門,而且這一走就要半年的時間,有一種依賴的感覺,在半年里我將見不到我的父母了,想到這些我的鼻子酸溜溜的,想哭又不敢哭出來,深怕感染了旁邊的父母,,我知道,,這時父母的心情也和我一樣,見我一走就要半年,他們也實在是舍不得我。必竟是看著兒子一天一天的長大的。
直到父母送我上了火車,火車慢慢啟動了,我還看到父母還在月台向我招手。火車在疾速的行駛,父母的身影漸漸遠離。
我的思緒隨著奔騰的列車久久不能平靜,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是父母諄諄告誡,與殷切的期待。
「涂兒,一定要努力學習,考上大學,你看我們過得好苦啊。」在很小時,父親總是這一句掛在我耳邊。
「嗯,我會的。」我每當听到後就這樣回答他。
是的,我們生活過得很苦,父母在大山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早在我腦中定了格了。
從小生活在大巴山一個偏遠山區的農民家庭,家庭十分貧困,那時听周圍的小伙伴嘲笑我,說我是野孩子,是檢來的,也有人說是人販子偷來的,更還有人罵我是野種,是私生子。
因為那時人小,對于野種、私生子這些詞很陌生,只知道他們是罵我的,我只有回敬他們︰「你們才是野種,你們才是私生子。」
每當我問起父親這是怎麼回事,父親眼里流露出一種不可愉悅的目光,沒有回答我,而是轉身離去。
每當問起母親時,她說︰「不理他們,你是我與你爸爸親生親養的。」
從那以後,只要有小伙伴罵我是偷來的或檢來的,我就不服氣,我有強烈的好勝心,渴望出人頭地。
我認為他們嘲笑我,欺負我,令我十分自卑。我恨他們!于是,每次他們欺負我時,我不顧一切地玩了命似的和他們打。因為我在爺爺的武術影響下,練就一身硬功,從小就力大無比,家的後園那五十公斤的石鎖,在我八歲時就能輕飄飄的舉起,一點也不費力。
一次,同村的一個黃三又這樣嘲笑我,罵我是野種、是私生子時,我一氣之下用我的拳頭把他的頭砸了很大一個包,黃三直直地倒在地上半天不動,其他孩子都嚇傻了。我拍拍手,若無其事地走了。誰叫他惹我,活該!
黃三受了傷,他的父母找到我家大鬧,追趕著我要收拾我,要扒我的皮。父親把我藏了起來,出去露出那憨厚的面也,又是賠笑,又是賠物。
黃三父母走後,我的爺爺把我痛打了一頓,並罵道︰「誰你學武術叫你傷人嗎?你沒有武德,以後不準再練武了。」
我咬著牙一聲不吭。
爺爺用藥為黃三治了傷,還不停地賠小心,把他賣旱煙的錢拿出來了。
第二天,黃三的父母再次找上門來,鬧著還要賠償,我用仇恨的目光瞪著黃三的父母。父母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又賠了幾十個雞蛋才將黃三父母打發走。從此,村里的小伙伴踫到我都躲得遠遠的,沒人和我玩,沒有朋友,我越來越孤僻。想起以前的林林總總,我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氣,任憑窗外夾帶著股濕熱的風,吹拂著我的臉龐,冷峻而剛毅。我知道,要勇敢的闖出一片天,就必須付出艱苦的努力,付出異于常人的心血。我常常讀書到深夜,疲倦了便在宿舍外練練拳,空翻,前倒後倒,用一指做俯臥撐等。這樣,我不但學習好,身體也十分強壯了。
漫漫旅途,隨著火車汽笛的長鳴,宣告結束。
下了火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熱鬧非凡的街頭,看著街角到處彌漫著食物的香氣,不由得猛咽口水,不由自主的模了模口袋,高校寄來所辦的銀行卡還在,里面是父母東挪西借來的學費錢,路費所剩無幾了。雖然很餓,但我還是忍著,到了學校再說吧,火車站離大學城只有四十公里遠了。
我背著蛇皮袋走向汽車站,可汽車站的幾個售票窗口排著幾一條長長的隊。看看時間還早,我無奈地到候車廳坐下。
路兩邊排滿了從鄉下來打工的男人和女人,黝黑的臉旁,粗糙的雙手,蓬亂的頭發,褪了色的衣服。這是他們生活所迫,雖然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但貧困山區是難改變落後的面貌的。雖然能解決溫飽,但還是只能通過打工的方式來奔小康。
我坐在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婦女右邊,看樣子中年婦女是一個出來打工的,她雙手抱著唯一的行李包在身上,打著旽。可能是長途的旅行讓她感到十分困倦吧。
這時幾個小混混來到中年婦女左邊,一個高個子開始伸出他的手在掏中年婦女的腰包了。
我知道,很雜亂,是有名的亂城。
看到這情景我真想去阻止這些小混混,可是出門時父母一再囑咐我在路上不要惹事生非。不該管的事千萬別管。
高個子在掏婦女的包,另外兩個小混混用敵視的目光盯著我。
這事我管不管呢?如果管,我管得了嗎?我獨自一人來到這個陌生城市,我是他們的對手嗎?不管,婦女的血汗錢就被這幾個家伙洗劫一空。于是我急中生智,我用手肘重重地撞了一個睡熟的婦女。婦女被我撞醒了,婦女一醒來看到幾個混混在掏她的包,她突然大喊起來︰「來人啊,有人偷東西了!」
這時,幾個小混混一溜煙跑了。幸好,婦女的錢還在,我也為她松了一口氣。她對我這一肘的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