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兒焦急萬分,他帶著哭腔說︰「阿三是我叫來的,萬一阿三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他父母交待呢?還有他的女朋友……」
「不要說了!」李阿毛站起身子,含淚顫聲說︰「現在說也沒什麼用了,最主要的是找到江總。」
我與阿三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但或多或少听石頭兒說起過,其實阿三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他在到江中正這兒來干,與我一樣,也並不知情。他也迫于生活,早在很小的時父親去世了,母親是一個盲人,家庭貧困,為了讓妹妹戀書,高中畢業後他主動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在一家企業當上了保安,後來,妹妹考上大學讀護理專業,為了供妹妹上學,阿三離開了那工資不高的企業,在石頭兒的介紹下到江總這兒當上了保安。
阿三不僅要供妹妹上學,同時也要供養那眼楮看不見的老娘,听說鄰居一個老太太無兒無女,阿三也在幫助。听石頭兒說,阿三所的善良打動了江中正,江中正也很器得他,每月多給他五百工資。
而今的阿三,真讓人擔心。我不相信老天爺能狠得下心來收留他,我在為他祈禱著。石頭兒也很難過。
就在這候,急診室的門開了,一位護士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大家立即迎了上去。石頭兒啞著嗓子問︰「醫生,請告訴我們,他怎樣了?」
但那護士頭也不回的走了,很快,她推了一瓶血漿又進了急診室,那扇門又闔上了。需要那麼多血漿,顯然情況不妙!
時間過得那麼緩慢,又那麼迅速,不知不覺,竟天亮了!
阿三進手術室已經十二個小時了,這個手術真的太久了。
終于,急診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了,一夜未眠、疲憊萬分的醫生護士從門里走了出來,白色的衣服沾滿了血跡。大家立即圍住了那位主刀的胸前掛的牌子上寫著汪洋的老醫生,緊張的問︰「怎樣?怎樣?醫生!」
「醫生,他會好起來嗎?你救救他,好嗎?」最難受是的石頭兒,他幾乎是乞求的聲音。
「各位請安靜,」汪醫生掃視著眾人,神情嚴肅︰「我們五個醫生合力來挽救他,能做的事都已經做了!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都縫好了,問題在右胸的傷。我希望你們有心理準……他可能隨時惡化,隨時會……死亡!」
護士推著手推車出來了。阿三閉著眼,身上覆著白色的被單,額上綁著厚厚的紗布,全身都被包扎起來,鼻子里插著管子,手腕上插著靜脈注射針,整個人了無生息。
大家守護著他,到第二天下午,他竟動了動,發出一聲低低的申吟,但人很快就又昏迷過去。我看了這種情況,我馬上沖出去找醫生,好幾個醫生一起趕來,翻開瞳孔看了看,檢查脈搏和呼吸。
「偶然的清醒並不代表什麼,」醫生滿臉的凝重。「他的狀況仍然不好,非常不好。」
石頭兒撲在床沿,失望的痛哭起來,我看了大聲道︰「你哭什麼?他還活著,我們不要放棄希望!江總那兒一定要聯系上,他的親人現在不要通知!」
石頭兒又試著給江中正打電話,江中正的電話終于打通了,可是江中正在電話里並沒有好語氣,我清楚地听到他在給石頭兒埋怨,意思是我們沒有見機行事,覺得無法追回債就應該早點收兵,卻鬧出這麼大的事,他還說公安局文局長給他打過電話,這事兒讓他自己處理好,否則鬧大了大家都不好過,但還是要盡力救治阿三,萬一阿三有三長兩短,大家都不能說出去,他江中正算倒霉,出點血算了。
後來阿三又陸續醒過來好多次,可是,卻一次比一次顯得衰弱和委頓,每次醒來,石頭兒都要說︰「阿三!你要努力!你一定要為大家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