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在警察隊伍中也成了一名抓壞人的英雄了,深得很多警察兄弟們尊敬,這一下,只要發生要案與重大和棘手的事,文強非得叫上我不可,我成了川江市公安局臨時警察了。
第三天,我還在醫院看望母親與另外兩個賣建材的服務人員時,我又接到文強一個電話,他通知我馬上去他那兒。
我一來到文強所在的川江市中心臨時指揮辦公室,他開口對我說︰「主要又是擊斃一個持槍匪徒,該匪徒伙同三個在今天早上凌晨三點,搶劫川江市工商銀行,其中三個已被先派出的警察擊斃,另一個負隅頑抗,向川江市街上的行人胡亂的開槍,打死打傷行人無數。」
接著,這名搶匪駕著一輛黑色奧迪轎車瘋狂飛馳向郊外,車身上有明顯撞痕,車前兩個燈一個碎裂,一個向外凸起,沖過交警設置的臨時檢查站進入城區,風馳電掣般飛向城郊外。文強一給我布置任務,叫我馬上出發。
全體特警馬上出發,警笛聲震天,警車從不同方向追擊著那輛黑色的奧迪轎車。
這時正是車流高峰期,寬闊馬路上車流不息。黑色奧迪轎車駕駛位上,身材魁梧的匪徒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直視前方,他身上衣服沾染了不少血跡,副駕駛位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牛仔背包,牛仔包里裝滿一疊疊的人民幣,身邊還有一支部隊里最常見的沖鋒槍,這個家伙,他幾乎是傷失了理智的嗜血殺機。前方幾百米里,已有十幾輛警車已經開始封鎖道路,轎車上的匪徒很平靜的咧咧嘴,將車停在路邊,拎起牛仔背包和沖鋒槍開門下車。
漸漸逼近的警笛聲異常刺耳,匪徒卻很從容的模出一盒中華煙,抽出一根,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同時眯眼觀察周圍地形,對面有幾棟高層建築,右後方是個供路人休息鍛煉的小公園,穿過小公園再走兩百米是座立交橋,地帶開闊,不容易被圍堵。
路上的行人看向拎沖鋒槍的男人,覺得有些怪異,但沒一個嗅到危險氣息。五輛警車逼過來時路人才開始驚慌,已經晚了,男人扔掉煙頭,瞪大了猩紅雙眼,端起沖鋒槍吼道︰「你們去死吧!」匪徒粗壯手指毫不猶豫扣動扳機,一槍打爆最前邊那輛警車的輪胎,車子失控撞在路邊的護欄上,前排兩名警察驚慌失措之時,兩粒槍子幾乎不分先後射入他們眉心,血霧升騰,由于飛馳的警車突然橫在路邊,導致後邊四輛警車連環相撞,馬路上亂成一團,人們驚恐吼叫抱頭鼠竄。匪徒手中的沖鋒槍接連點射,幾個叫聲最撕心裂肺的路人被子彈撂倒在馬路上,幾十米外,警察們打開車門,卻沒機會下車,有兩個警察剛從車上滾下,子彈就準確無誤射入他們身體。如此駭人听聞的射擊手法是警察們從未目睹過的,這場突發槍戰注定要有很多人喪命,很快數不清的警車從建國門方向駛來,停在馬路對面,武警荷槍實彈,市局防暴大隊全副武裝,百多人聚集在馬路對面,發生槍戰的馬路是主干道之一,比較寬,車流量較大,事發太突然,道路未封鎖完畢,還有不少車輛駛過。持槍匪徒一邊用手中沖鋒槍點射,退向先前觀察好的最佳位置,動作利索,不論是射擊動作,還是閃避動作都那麼完美,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一種人,身懷絕技的特警。
一輛公交車沿著馬路駛來,里面黑壓壓一片,擠滿了人,當公交車司機發現情況不對,瞅見路上一動不動的軀體,竟然嚇得踩了剎車,載有三十多人的公交車擋在路中間。
匪徒猙獰一笑,扣動扳機,灼熱子彈呼嘯而出,在公交車車身上留下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彈洞,車里哭喊尖叫聲響成一片,有人踩踏著倒下的軀體拼了命的從車窗爬出,有人倒下卻要牢牢抱住別人,正所謂死也得拉個墊背的,面對這種情況,誰都覺得自己的命比別人的命金貴。匪徒右手持槍,退向路邊公園里的一片假山,沖鋒槍對準數十個前來壓陣的軍警射出一排子彈,壓得對面過百軍警抬不起頭,最後一顆子彈自動上膛的瞬間,他左手伸入背包,取出新彈匣,順勢用新彈匣頂開槍身上的彈匣卡榫,空彈匣滑落,新彈匣插入,槍膛中的子彈射出。正在這時,一輛桑塔納轎車不明真相駕了過來,負責現場指揮的文強根本沒有來得及阻止這輛小轎車,這輛小轎車早已進入了匪徒的視線,喪心病狂的匪徒對著桑塔納轎車一陣猛射。桑塔納司機還沒來得及看是怎麼回事,就命歸黃泉,根本沒有踩剎車,便撞在那輛客車上。「快……兩分鐘內派人馬上趕到!」文強嗓音有點發顫,旁邊一位武警軍官忙用對講機下達一連串命令,十幾個武警戰士匍匐向馬路中央的奧迪轎車,已藏身在假山後的匪徒根本不給他們機會,一連串點射將企圖救人的武警壓了回去。「這家伙太狂了,他媽的狗東西!」文強急的團團轉。
兩分鐘後,兩輛軍用卡車停在了交火場地的邊緣,刑警們個個全副武裝,他們有手持五四手槍、沖鋒槍、重步槍、狙擊步槍等先進裝備的特警隊趕到,現在已經沒有車輛行駛和行人了。幾乎同一時間,一輛特警車飛馳而來,嘎的一聲,停在了卡車後邊,最先一個下車的是我,我身穿著防彈衣服,腳本踏著一雙軍用皮靴,展露了特警的英挺和冷酷。我臉頰緊繃著,讓人感到壓抑和無法形容的沉重,我看到死傷無數的無辜市民,心如刀絞,我的任務就是一槍擊下這個匪徒。
我一下車就看到遠處的匪徒,那不是別人,那是自己從小學到大學四年的同學伍鵬。我讀的土木專業,他讀的是警校。
這個喪心病狂的匪徒名叫伍鵬,在警校里他就不好好學習,經常賭博,後來欠了不少賭債。
畢業後他分配到昆明當刑警,但是還是經常賭博,他的賭運沒有那麼好,有一次輸了還伸手向我借過五萬元。可是伍鵬每次賭博手氣相當倒霉,賭債越欠越多,根本無法償還。走進了迷途,便干脆辭去了刑警職務,開始販毒,倒賣槍支,賺了不少槍,又開始了賭博,手氣總是不順,便約上了賭徒開始了搶劫,今天凌晨三點到搶劫工商銀行,被發現人報了案。
三個同伙被擊斃後,他知道自己也走上了絕路,于是向行人開槍示威,現在與干警們交量了五個多小時了。
此時,桑塔納被撞在客車下,車里隱隱約約傳出孩子的哭聲,桑塔納車的車頭和公交車的車尾冒起濃煙,有火苗攢動。
我深吸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飛身躍向桑塔納,然後滾到在地,快速翻滾,幾乎同時,伍鵬的槍射出一排子彈,子彈擦著他身子呼嘯而過,滾過十幾米距離,蹲靠在了桑塔納車後,孩子的哭聲听的更清楚,我伸手拉了拉車門,大概是與公交車劇烈撞擊的緣故,車門鎖死,拉不開。桑塔納後座的玻璃是只能從里看清外邊的黑色玻璃,我干脆不看里邊情況,攥起拳頭砸碎車窗玻璃,後座上一個六七歲大小的男孩哭個不停,只見司機頭上的鮮血還在流,紅紅的鮮血染紅了孩子那女敕臉蛋,蛋黃色的羽絨服也濺上了粘稠血液。這麼小的孩子見了這血淋淋一幕,哭還是小事兒,膽子小點的會留下心理陰影,可能影響他一輩子,伍鵬真是造孽呀,我瞥了眼駕駛位上死不瞑目的司機,輕聲嘆息,微微直起身子將孩子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