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式營業賣建材了,生意很紅火,我只請了三四個安裝的監時工,一個人真的應付不過來。
珍珍在我門市前的紅薯生意也很紅火,一天忙得喘不過氣來。
平淡清苦的日子又過去半個月,所賣貨一掃而空,急著又向廠家打電話發貨。
但是我仍然沒有停止體能鍛煉和練拳,沒有貨賣,我也閑著算是修身養性了。
門市的樹蔭下,珍珍玩著腰肢兒往爐里加煤圓,細細的腰盈盈一握,包裹著豐滿臀部粗布褲子緊緊繃著,勾勒出碩大的蜜桃形曲線,無形中引誘著雄性牲口們的欲火,我靠著門市邊抽煙,無意中看了一眼,心底頓時生起一股燥熱,喉嚨不由自主聳動,慌忙移開視線,暗暗罵了自己幾句。
我是個純爺們,有這方面的沖動再正常不過,何況我又是好久沒有做過這方面了。心中有些欲火要燃燒出來了。
「哥,喝口綠豆湯,小心上火。」珍珍加好煤圓,正好見我咽了口唾沫,以為我口渴了,拿出隨身攜帶的保溫水杯擰開蓋,遞了過去,我不自然地笑了笑,接水壺時無意觸踫了珍珍指尖,心尖如觸電般輕輕一顫,忙端起杯子大口喝綠豆湯。
珍珍似乎意識到什麼,一抹嫣紅浮在臉蛋兒上,扭身背對我,拿起塊抹布心不在焉擦著車子,估計她心底哪能不起一絲漣漪。
「黑子,你看那妞兒的背影,要是換上超短裙黑絲襪……或是情趣內衣……保準讓人有一種沖動感覺。」馬路上響起陰陽怪氣的說話聲,隨後是響亮的口哨聲,我望過去,十來個袒胸露背的年輕人勾肩搭背正走過來,狹小街道被他們佔去一半。
我一眼看出這是些什麼東西,不過是幾個混混,這些混混我還見少了嗎?我沒放在眼里。
圍過來這群混混衣著光鮮不乏名牌,看樣子是小混混里比較混得開的一類,我平靜注視他們。
珍珍忙活自己的事,把煮好的紅薯放在鍋里翻了一下,正眼沒看圍過來的混混們,山里人純樸,但別把他們的純樸當成傻,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大致分得明白,混混嬉皮笑臉圍上來,為首的青年是光頭,相貌寒磣,身子骨還算結實,不像旁邊幾人瘦不拉幾的,多半縱欲過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估計光頭就他們稱的「黑子」,我知道這些能混出頭並非拳頭有多硬、心有多狠、手底下功夫有多高,是後面有厲害人物給他撐腰,至于那位厲害人物是誰我沒有必要知道。我像個沒事人,靠著門市平靜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和一個個這些天認識的顧客打著招呼。
「小妹,我們兄弟要幾個紅薯。」黑子雙手抱胸很有氣勢的站在紅薯攤前,他這層面的混混雖不可能像久居上位的大佬舉手投足間讓人感到壓抑,但擺出這麼個POSS蠻有大混混的囂張氣勢。
珍珍漫不經心地用塑料袋給他們裝了紅薯,又繼續干手里的活,面皮薄的男人被這麼白一眼,十有八之九悻悻離去,黑子可不是面皮薄的主,周圍的混混更不是善男信女,一個黃發跟班猥瑣笑道︰「妹子,這是我們黑子哥,他盯上你好久了,跟著他吧,吃香的喝辣的,住好房子。」
珍珍聞言皺眉,卻沒再抬頭,混混們調笑不止,黑子從褲兜里模出個皮夾子,很有紳士風度地掏出五張百元大鈔,遞到珍珍面前,道︰「這五百塊錢給你,這些紅薯我包了,要是覺得不夠……再給你五百,晚上請你陪陪我。」
「你少來!我要我該收入的錢,不要你五百塊。」珍珍話說的斬釘截鐵,也沒看五張嶄新鈔票,說。
人之愛財取之有道,是珍珍的原則,也是別人撼不動的底線,所以她自食其力賣烤紅薯賺錢,城里姑娘想來這麼拋頭露面經歷風吹日曬的活太下賤,可珍珍在捍衛山里人的尊嚴,每晚收攤經過路邊的紅粉發廊,她有資格向發廊門口露著大腿胸脯搔首弄姿的「小姐」投以憐憫惋惜的眼神,從山里出來的漂亮女孩沒珍珍這份決心,混在雯雯世界想不墮落都難。
「有個性,我喜歡,今晚我一定把你弄到床上,妹子信不信?」黑子嘴角勾起一抹陰笑。
珍珍一甩又黑又粗的馬尾辮,昂頭冷臉與黑子對視,毫無畏懼,雙手握成了拳,似乎黑子再無禮一句,這妮子就要大打出手,容易被男人忽視的粉女敕拳頭倒地有多大威力。
「人家把你當渣滓,別在這樣,趕緊滾吧。」我終于說話了,總不能把自己當成個外人,瞧著珍珍一個女孩子跟一群癟三揮拳動腳。
「娘的,你算哪根蔥?找死啊?」黑子的跟班吼了一嗓子,麻利彎腰撿起塊板磚沖過來,沒來得及使出他最凶悍的「板磚砸頭」,人已經倒飛出去,後邊四五個剛模出煙準備看好戲的混混冷不防被砸倒在地。
黑子手下的人為了面子硬著頭皮與我再次交鋒,其中三人亮出了匕首,我不避不閃寸步不移,率先操匕首背後偷襲的家伙被一個過肩摔甩出了五六米,又在馬路上滾了三四米,撞倒了兩個水果攤,另兩個拿匕首亂比劃的混混在同伴飛出去的剎那眼睜睜瞧著我出手捏住兩柄匕首,沒怎麼使勁兒掰斷了純鋼刀身,所有人傻眼了,仍有戰斗力的混混杵在當地,不知該進該退,怔怔發呆。
這時黑子在不停地打著電話,估計是在叫援兵。不過,我還是雙手抱在胸前,看著一個個似進似退的家伙沒有哼聲。
很快,遠處來了兩輛面包車,車開到我面前,就從車上先後跳出百十號人來。混混手握家伙,氣勢洶洶涌向我,我知道這些家伙的目標是自己而不是珍珍,離珍珍越遠,珍珍越安全,所以不等人涌過來,以極快的速度撞入人群。
是撞,不是沖,兩者在氣勢上有著本質區別。
最前邊三人被我肌肉暴起的健壯身軀撞飛出去,砸進後邊人群,旁邊一黃毛青年嚇得怔在原地,這麼一剎那的功夫,他緊握手中的空心鋁合金管被一股巨大力道抽出去,下意識舒展手掌,皮開肉綻已是血水淋灕。
我如虎入羊群,疾速穿插于人群的縫隙間,雙手各握著奪來的空心管和木棒,上下翻飛,骨頭斷裂聲、慘叫聲驟然響起,兩旁揮舞砍刀棍棒的混混如兩條多米勒骨牌,一連串翻倒在地,狼狽不堪。
我先聲奪人,嚇住不少人,也激起不少人的血性,十幾個袒胸露背的漢子輪砍刀圍追堵截,以一對十的火拼進入白熱化,場面極度混亂。殺了一個來回,我再次立于街邊,路面上,十多人或趴或躺,叫喚個不停。
以一敵百,一個來回傷十多人,稱得上變態,可又有誰知道我的威力呢?
黑子哭喪著臉,掙扎爬起來,看也不敢看我眼,被幾個青皮漢子扶進面包車,倉皇離去,我的門口處留下斑斑血跡。
以一毆百的混戰來得快,去得也快。
「哥,沒事吧?」一直冷眼觀戰的珍珍迎上我,上上下下打量我幾眼,不見傷痕,才輕輕淺淺地笑了,這一笑倒使小家碧玉的她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嫵媚,足以媲美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那種驚艷。
我都不好意思直視她,心里打鼓,這丫頭好好打扮打扮肯定比那些電影明星還好看,山里的姑娘水靈啊。
「哥沒事,身子骨結實,那些飯桶傷不到我,也不會再有人敢來惹你了。」
「哥真了不起,以後我就經常跟著哥干事了。」珍珍說。
「真的,珍珍,你不用賣紅薯了,我的生意不是忙不過來嗎?你干脆幫我算了。」我說。
「好啊,我也賣紅薯都煩了。」珍珍向我一笑說,「這樣說定了嗎?」
「說定了。」我說,「每個月開你工錢一萬行吧。」
「不要一萬,就五千就行了。」珍珍說。
「哈哈,到時再說吧。」我說,「你把你租的房退了,以後你住門市上面的夾層。」
「那你呢?」珍珍閃爍著一雙明亮的眼楮問。
「我在那邊租有套房,這你不用管,放心吧,我不會趁人之危的。」
「嘻嘻,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