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我一回來就跑到浴室里沖了一個澡,洗完以後換上了一個褲衩,光著上半身,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飲料,打開電視邊喝邊看。緬甸語雖然我听不懂很多,通過電視,我也學不少。
看了一會,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十二點五十分。
「阿軍,你去哪里了啊?」王興兒推門直入。
「一個人出去閑逛了一陣。」我看著他進來,遞了一支煙給他後說。
「你的手機也打不通,我听說今下午有一個中國小子幫緬甸女孩子打架,被帶到警察局去了,我還以為是你呢?」王興兒抽著煙說。
「正是我。」我說。
「真的啊?」王興兒湊過來繼續說,「听說還放倒了好幾個人,我一猜就是你。」
「呵呵。」我一笑而過。
「你出去怎麼不把我叫去呢?」
「我想獨自逛一逛,了解一下這個地方,熟悉環境。」我不是很開心地說。
「那今天在警察局,緬甸警方怎麼把你放了呢?」王興兒還想了解更多。
「緬甸警方還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中國人在他們的地盤上鬧事,關他什麼事呢?」我不服氣地反問道。
「嗯,說的也是。」
我們聊了一會兒,都各自到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早上大約六點,我被一位老者連串的咳嗽聲驚醒,這聲音是從另一個別墅外的小花園里傳出來的。
咳嗽聲過後,便傳來一陣陣風聲。
我在陽台上去看究竟是什麼,沒想到那別墅外的小花園被一些小樹圍著,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麼,我搬來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一看,讓我愣住了。
一個頭發挽在頭上,留著長長胡須的老者,這老者看起來八十多歲了,形象完全像一個道長,在練著武功。那武功的套路看起來我非常眼熟,有點象詠春拳,又有點象小時我爺爺教我的那些套路。難道這兒也有高人嗎?
一會兒,那老者紋絲不動地盤坐在地上,長劍橫放在雙腿之上。雖然他修煉了一個時晨,但是臉色顯得有些疲倦。雙眸之中神光湛然,全神貫注凝听著什麼?似乎發現我在偷看他一樣。
突然,他一下躍起。
「殺!」左手向下一掌重重地拍在地上,然後暴喝一聲借力騰身躍起,通過血脈激的斗氣力量匯聚右臂,長劍斜揮而出,一道匹練般的血色刀芒瞬間撕裂的空氣,在空中戈出一輪弧形的氣芒向著遠方激射!
我仔細地觀看著,我知道,這老者舞的劍法也與小時看到爺爺所舞的一樣,但自己從來沒有听爺爺說過有什麼親人在外,那這老者一定不是緬甸人,肯定是從中國來,或者離我老家不遠。
「我要親自去拜訪一下這位會武功的老者。」我對自己說,馬上對自己進行一番梳洗,匆匆下樓去了。
我趕上那小花園,花園的門卻緊閉著,我敲了敲門。
那老者來到門前用緬甸語問︰「你找誰?」
「老人家,我就是找你。」我用漢語回答。
老人感到驚奇,也用漢語和我對話了︰「你找我,你找我做什麼?幾十年了,我沒有任何人找過我。」語氣一點也不客氣。
「老人家,來抽支煙吧,我們都是中國人吧。」我很客氣地掏出煙。
「算了算了,我好些年沒抽煙了。」老者擺了擺手說。
「老爺爺。」我改口叫道,「你打的是詠春拳嗎?」
「嘿嘿,你是內行,那進來說話吧。」老者終于讓我進入小花園了。
「謝謝!」我說。
「你是從中國什麼地方來的呢?」老者讓我進入小花園後,閉著雙眼問我。
「回老爺爺,我是從四川那邊來的。」
「嘿嘿,我還真遇到老鄉了,幾十年,我很少遇到過老鄉,中國人雖然很多在這兒,家鄉人不多。」老者突然改用鄉音與我說話了。
「是的,我來沒有多久呢。」
「我的拳還真被你看出了,你學過詠春拳嗎?」老者問我道。
「小時候跟爺爺一起練過,但都不熟練了,按我自己的套路在打了。」我回答說。
「很好啊,這些拳本來就要改進才行,不改進按老套路就沒用了……」老者坐在那兒睜開眼了,又開始不停地咳嗽起來。
我不停地給他捶背,他才慢慢緩和過來。說︰「我真的老了,幾年前去查病說是肺癌……醫生說要化療什麼的,但我還是相信中藥,加上自己練功,病情才沒有惡化……」
當我問起老人怎麼來緬甸時,他講起了他的故事來。
原來在他十幾歲時遇上抓壯丁,幫蔣老總打仗,後來解放了,蔣老總跑到台灣去了,他與其他的兄弟們又不敢回國,只得偷越,從雲南那邊步行了一個多月才來到緬甸。在這里安了家,他的老伙幾年前去世了,他的兩個兒子在泰國,兒子們想接他去泰國那邊,但他還是覺得在這里習慣了,因此沒有去。
這老人的故事還真夠帶有傳奇色彩,沒想到他還是一個老華僑呢。
「老爺爺,能不能收下我這個徒弟呢?」我直言對老者說。
「哈哈,都什麼年代了,現在都是真槍實彈的,學這個有什麼用呢?」老者笑了笑。
「如果近距離的戰還是有用的。」我說。
「說來也是。」老者說著就講起他的戰爭故事,「那時因為我練過武功,在與日本鬼子拼命時,那敵人還真不是我對手,我清楚記得以我這身功夫,一口氣殺死了五十多個日本人,戰場上救了二十多個兄弟的性命。」
「老爺爺真的了不起,老英雄啊?」我不停地稱贊道,然後又問道,「老爺爺後來怎麼不回中國老家了呢?」
「我哪還敢回去啊,你想,我是幫老蔣干的,還能回去嗎?回去只有死路一條啊!」老者嘆息說。
「老爺爺家鄉還有什麼親人嗎?」
「哎,我記得我離開家鄉時,我還有一個年老的母親,有一個兄弟,如果算起來,我的兄弟沒死,現在也是八十三歲了。」老者停了停,突然又問我,「你老家是四川哪個地區的。」
我仔細想了想,該不該對老人說真話呢?因為自己是一個通緝犯,說了真話,他一舉報,我不就完了嗎?哎,管他的,真實地點還是說吧,于是我說︰「我是四川重慶那邊的。」
「我老家也是那兒呢。」老人略有點興奮了,有一點他鄉遇故人的感覺,「你爺爺姓什麼,看我認識不?」
「爺爺……叫胡華山……」我突然失口把爺爺的名字給說了出來了。
「胡華山?」老者一雙眼睜得非常大,仔細看了看我,然後又搖頭又問,「胡華山,胡華山……你不會是他的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