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河上刮過來的寒風吹的渡頭上時不時‘劈啪’作響,客棧外面已經冷清了下來,門前掛著的燈籠在風中搖擺不定,晃的路上時明時暗。看到這種情況,我低聲說道︰「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靈兒,我們也差不多開始行動了。」靈兒卻微怒道︰「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跟個土匪似的,沒個正形兒。」我笑笑推開窗戶,身子一縱便已經消失在窗前,落地不久,靈兒也飄落身旁,我們迅速沒向黑暗處,往村子方向模索而去……
二樓一間上房內,常言笑和令行天下正在對弈,這時房門外一聲通報,進來一個全副武裝的漢子低聲道︰「稟報兩位主人,散宜生和封靈兩人已經離屋,向遺忘之村潛去。」常言笑擺擺手,待那漢子離屋後說道︰「呵呵,他們也真按捺得住啊,到這時才開始行動。」令行天下卻說道︰「他那兩個弟弟恐怕在我們聚會的時候就已經潛回村子了!」常言笑拍拍腦袋說道︰「對啊,當時我們才是人們關注的焦點,誰會留意兩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呵呵,散宜生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們是不是也該活動活動了?」令行天下拋下手中的棋子,從旁邊包袱中拿出一塊面具,抹于臉上,又在臉上倒騰一陣,再轉身時已宛然成了另外一副模樣。緊接著又從包袱里面拿出一件不起眼的衣服,一邊套著一邊說道︰「龍在天聚會完就回村子了,派出去的人到如今還沒有傳回消息,恐怕已經糟了毒手。唉,這次被擺了一道,大傷元氣啊!」常言笑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想知道這幕後黑手,是要付出些代價的。不說這些沒用的,我們走!」
我和靈兒踏著輕盈的步伐急速向前奔去,像黑夜里的兩只幽靈,絲毫不覺疲累,到如今我才真正體會到體內那股氣息流轉的好處,腳底輕飄飄的,向前一躍相當于往常四倍的距離,而且恢復迅速,除此之外,自己的感官也非常敏銳,即使閉上雙眼,也能感覺出四周十米左右的風吹草動,暢快之極!
快進入村子的範圍了,我們放慢了速度,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今晚村里肯定不止我們幾個窺探者,別被旁人下了黑手才好。遠遠望見進山的小路上悉悉索索幾條人影晃動,我扯住靈兒,站在路旁仔細觀察。前面這條道路是進出村子的必經之路,依山而設,在山腳分出一條分支通向天關山脈,當初我們也是從這里上山的,如果在這里設有埋伏,最為理想不過。可是山上是哪方面人馬呢?我尋思著從側面上山模清這幫人的用意,給靈兒打了打手勢後,我們改向了旁邊的荒地,向山上探去。
模索著上山後,很容易發現在山上埋伏的人,在靠近山腳的叢林中有八個射手嚴陣以待,其後是十人的刀劍手,再往上的一塊空地上,站著幾個高大的漢子。我們怕被對方發現,只能遠遠地貓著,山上寒風瑟瑟,對方又穿著夜行衣,實在難以辨認。就這麼過了一陣,從下面快步跑上一個手下稟報道︰「堂主,前面出現一隊人馬,大約在十人左右,估計是逍遙的人。」中間那人道︰「叫下面的兄弟留神了,一個都別放過。」听這說話的聲音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展長風在此埋伏逍遙和潛龍的人。我看著靈兒,見她也明白過來,我示意她附耳過來,低聲問道︰「要不要通風報信?」靈兒微笑道︰「看我的。」說著只見通靈跳上她肩頭,張牙舞爪給我做鬼臉,我這才想起,靈兒身邊還有這樣一個寶貝,上次對付完冰蜂後累的不行又回去睡覺了,現在看起來精神著呢!通靈得到靈兒指示後,‘嗖’的一聲向山下竄去,一路上帶出許多聲響,這時傳來展長風的聲音,「什麼人?」接著人影晃動,原本站在一塊的幾條人影急速向通靈跑動的方向掠去……
「啊……」「大蟲……」山下傳來幾聲慘叫,就听見通靈‘吼’的一聲長叫,震耳欲聾。「媽的,快撤!」展長風呼道,接著傳來悉悉索索下山的聲音。我和靈兒跟隨其後向山下奔去,只見山下路口處展長風被逍遙會的一隊人馬堵住,大家各自抽出兵器對峙著。
「哈哈,展堂主好雅興,上山賞月麼?」這時傳來常言笑的聲音。
「哼!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你們出來也不見得是干好事!我們走……」展長風說完頭也不回向村子方向走去。常言笑看著自己這邊在人數上不見優勢,忍氣吞聲地看著他們離去。旁邊一個漢子貼身向前,氣憤地說道︰「會長,我們……」常言笑揮手止住道︰「不要節外生枝,別忘了我們今晚的事情,兄弟們的仇我會加倍討回來的。你帶兩個兄弟,上山去看看。」
「是。」旁邊的漢子說完領著另外三個人向山上走來。我和靈兒趕緊後撤,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一陣子後傳來一聲驚呼,上山的幾人發現了同伴的尸體,待常言笑等人上山後,又是幾聲驚呼,接著傳來沉重的呼吸聲,我在一旁都能感覺出他們內心的憤恨!
「若非剛才那一聲吼,恐怕我們也凶多吉少。」常言笑說道。
「那一聲吼也太及時了,天下間哪有這麼巧的事。」旁邊一個漢子道。不過一听就明白是令行天下了。
「你是說,有人示警?」常言笑接著吩咐道︰「一個人去風陵渡傳消息,叫人來收拾尸體,這里留下一個人照看,其余的跟我進村。」
看來今晚村里熱鬧了,我給二弟發去信息,放棄了查探村長的計劃,讓他們趕到長生樹下等我,我準備去看看鬼藤的情況。于是等常言笑一隊人走遠後,我和靈兒才繞過山上留守的人,向村西模去。為了保險起見,一路都是讓通靈在前面探路,一有異常便傳訊通知,以便作出快速反應。
一進村就遇上了二弟和三弟,他們剛剛從隱蔽處出來,從聚會完到現在他們一直蹲守在那里,前後有四批人馬潛伏進入村長的院落,其中一隊在里面對上了,不過很快解決了戰斗,其余的走了兩隊人馬,還有一隊留在附近。我沒有理會這麼多,領著三人朝長生樹潛去。長生樹下多墳墓,越往那邊越覺得淒涼,可是很快通靈便傳回信息,有十來人正在長生樹下談話。我大感吃驚,怎麼處處都不得消停呢?我們模索著靠近,躲在一個墳堆後,隱約傳來的話語聲更讓我們吃驚,在長生樹下的人,居然是村長和龍在天!
「村長所講,我已經明了了,只是不知村長何時動身前往北漠?」龍在天問道。
「龍會長放心,一定會約上你前去的。只是你知道,潛龍會想至我于死地,所以去之前還要周密計劃,詳細安排一番。」村長說道。
「確實有些麻煩,潛龍會在北邊勢力強悍,且紀律嚴明,著實難以對付。不過……如果我們無極全力阻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將大損元氣,若是逍遙也摻和在里面,我們無極以後的日子恐怕很艱難……」
「哈哈,若是取得‘建城令’,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不是麼?我不是背信棄義之人,再說如此機密的事情我也坦言相告,龍會長難道還不相信我麼?」
「我龍某自是相信村長,可是這無極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啊,家業大了,也很難辦的……不過村長若能將那本古書交與我保管,我想弟兄們就不會說什麼了……」
「呵呵……龍會長多慮了,原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為了防止任務出現絲毫差錯,這些必用品還是一個人保管好些。龍會長若真要什麼保障,我的意思我們可以簽署一個契約,如果某方違背了契約上的內容,將會受到嚴厲地懲罰,你看這樣如何?」
「呵呵,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明日我再到你處再詳談契約的內容,至于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看看村里上演的好戲……」
雙方大致商議妥當後,離開了長生樹回村去了。听他們的意思村長將一些秘密告訴了龍在天,兩方面還達成了同去北漠尋找‘建城令’的協議,並簽署契約。契約我是知道的,就好像一份和約,但卻是受系統保護的,若一方未按照契約履行責任,將會被系統處以嚴厲的懲罰,這個懲罰不但包含契約上所列出的內容,還會被系統根據情節的輕重額外補加一些,所以契約都非常正式與慎重。只是沒有想到我歪打正著,被我偷听到他們的陰謀。
待村長一行人走遠後,先讓通靈四處檢查了一番,才從墳堆後面出來,來到長生樹下,這時長生樹已經長的頗為繁茂,想不到的是連帶著長生樹四周都有綠草長出,還有向外蔓延之勢。我再次呼喚寵物鬼藤,只可惜仍沒有反應,在自己屬性欄內還是沒有變化,一時也找不出其中的道理,只好作罷!
再進村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原定的計劃已經完成,呆在此地不過多生事端而已,于是我們一行人趁著夜色向風陵渡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