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除了城牆上加設箭樓的工程沒有完工外,城中以圖書館為中心的作戰區域已經重新布置完畢,而翠屏山上撤回的部隊經過北斗重新調整後,整合了一萬五千精銳力量已經開赴進山,由冷風書生作為向導向怪物聚集的地方挺進,速度雖然慢,但是傳回來的消息卻是喜人的,森林中的怪獸很明顯比往常要多了許多,但是在這只部隊的清理下,正以極快的速度減少,部隊至今仍保持著零死亡率!除此之外飄葉城中新增設的據點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擊斃天空中的飛獸十余只,其中就包括冷風書生口中所說的那種口中吐出光彈的怪獸,這也增加了情報的可信度,讓我們作出的計劃沒有白費。另外令行天下也傳來好消息,龍在天確實有重佔翠屏山的意圖,一方面將潛龍和逍遙的部隊引進翠屏山脈,想用火攻對付兩個行會的人,另一方面,上次大戰那些死去的人復活後將從狂龍城中出發堵截火攻中幸免的人,可誰知令行天下並沒有派遣大部隊搜山,而是以極快的速度直撲翠屏山,和龍在天的部隊在中間的官道上相遇,連著激戰數場,龍在天因為兵力有限,又不是令行天下這職業帶兵的對手,連敗數場,損失慘重,已經逃進翠屏山脈中,而令行天下和常言笑的先頭部隊已經佔據了翠屏山,欲等部隊安頓好以後隨時救援飄葉城,這讓我在感激之外,心里安心不少,至少咱們又多了一重籌碼,我想因為獵箭等人的緣故,令行天下定會全力助我守城的,于是趕緊安排人手將三萬人十天的糧食運送到翠屏山上。
靈兒出關了,當我見到她時,顯得神采飛揚,精神百倍!不消問,靈兒已經將那套陣法模熟了,而且在碧波仙子的幫助下,也正式踏入了修仙的大門,或許因為所修習功法不同以及靈兒曾吸收冰之源力量的緣故,現在的她給人的感覺更純,也更冷,飄飄然宛若神仙中人。這次受益的還不單單是靈兒,連帶著通靈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果說以前的通靈像頑皮小貓的話,那麼現在的通靈更像山中威風凜凜的老虎,散發出王者的氣息,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能威懾一般人。
就在我將這幾天的事情告訴給靈兒時,帶刺玫瑰急沖沖地沖進了城主府,見到我後焦慮地說道︰「大哥,事情不妙,城中突然謠言四起,說此次進攻飄葉城的怪物中有龍這一等級的強悍生物存在,我們根本守不住,鬧得人心惶惶,有些人正收拾細軟,變賣產業,準備離開飄葉城,有幾處鬧的凶的,北斗已經將帶頭的幾個扣押下來了,但是面對民眾,卻不敢做什麼,只好讓部隊控制局面,那些民眾吵著要你出面解釋清楚,村長、柱子等人正在那里看著,手中的工作都停下來了,大哥,你看這事是誰透露出去的呢?怎麼處理?」
居然在這緊要關頭發生這種事情,而且鬧得這麼大,背後肯定有人在故意傳播,以引起飄葉城的混亂局勢,傳播的人還決不只一個,要不也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我拉過帶刺玫瑰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說道︰「不用在放在心上,冷風書生既然將消息告訴了冰娘,就一定還告訴給其它人知道,有人利用這個消息引起恐慌……你們隨我來,到聚靈塔上去,我倒要看看這幫人能玩出什麼花樣。」
來到聚靈塔平台後,靈兒操控著長生樹將飄葉城中各處的影像輪番展現出來,大體上只有主城門以內的主干道上人數最多,也最難控制,人們蜂擁著欲到城主府前面的廣場上來,北斗手下的部隊隱隱有支持不住的跡象,而南門處也有一定數量的聚集,但無數量不多,民眾也不那麼激憤。看到這些,我走到平台邊緣,欲利用內息喊話,讓全城的人都能听見,也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這時靈兒說道︰「大哥,何必費那勁,用長生樹吧,效果會更好的,你只需要對著長生樹說便成了。」
我並沒有驚奇長生樹超卓的能力,按照靈兒的指示,來到長生樹前,平靜地說道︰「飄葉城的城民們,我是散宜生,也就是你們現在最想見的人……」只听渾厚的聲音在飄葉城中回蕩著,「我能理解大家此時此刻的心情,而且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大家,我們即將面臨的守城之戰極度困難,困難到會有無數的流血犧牲,甚至是守城失敗……攻城的怪物中是否有龍的存在,我現在也不清楚,因為我們沒有得到確切的情報,大家若要離去,我並不反對,而且還將按照原價收購你們即將變賣的財產,但是我希望已經打定主意離開的,請平靜地離去,不要引起騷亂,故意散播,對于造謠生事的人,我們決不心慈手軟,發現一個殺一個,發現一百殺一百,絕非戲言!而那些還在猶豫中的居民們,我希望你們能听完我的這段話,再做決定也不遲。」
我停頓半響後繼續說道︰「各位可以想想,飄葉城從一個破落的村子發展到如今地步,經歷了多少坎坷,多少挫折!這其間又凝聚了大家多少辛勞和汗水,可以說飄葉城不是某一個人或某一部分人的,而是大家的!我此刻的心情很復雜,發生今天的事情,也讓我很痛心,因為我無法想像大家伙親手建立起來的城池說放棄就放棄,說離開就離開,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在大量的付出之後卻拋棄了,你們于心何忍啊……面對困難,面對挑戰,即使戰至一兵一卒,我也永不言棄,因為我以及我們的士兵血是滾燙的,向往著自由,向往著安定祥和的家園,為了這個目的,死又何妨呢!為了此次艱苦卓越的戰斗,我們無時無刻不在謀劃對策,積極備戰,這些我相信很多人都親身經歷深有體會,而且請大家注意,今天我由始至終都用‘飄葉城’這三個字,因為我們有決心打贏這場仗,飄葉城定會屹立不倒的!最後,我再點醒大家一句,從我們臨近守城開始,敵對勢力從未放棄過對我們的打擊,他們利用一切手段攻擊我們,離間我們,混亂我們……今天這件事情,不得不說又是對方玩的花樣,也正因為如此,那些傳播者我們要堅決殺掉。我相信,你們中絕大部分都是好樣的,所以我請大家冷靜下來,要麼靜靜地離去,我們決不阻攔,要麼留下來和飄葉城同舟共濟,共同迎接美好的明天……」
從長生樹展現的景象來看,在我說出守城即將失敗的時候,原本激動的城民們頓時嘩然,但是後來,人們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更多的是選擇靜靜地離開了,北斗以及村長等人壓力大減,直至我講完話後,主干道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其中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卻不敢討論出聲,奇怪的是,那些吵著變賣產業離去的人並沒有行動。北斗時刻都注意著人們的動靜,在大部分人散去後,立即安排人手對那些可疑的人進行監視布控。看到這些,我給北斗發去信息,告知他將可疑的人全都給我抓起來,一個個地落實身份,確認是奸細後全部殺掉,再將這些人的罪證寫出來,張貼在城牆上。
這次事件我並不怎麼擔心,民眾在听到添油加醋的流言後肯定會恐慌,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只要他們覺得自己的付出值得,即使在艱難的情況下,前面也有人為他們擋風遮雨,自己服務的對象並沒有拋棄自己,這些就已經足夠了,即使小有埋怨,他們也會賣命去做,但是那些造謠生事的人卻不同,他們利用的就是民眾恐慌等一系列弱點,借民眾的力量來達到目的,所以只需要用鐵血手段將這部分人清除掉,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起來。
碧波仙子在我說話的時候出現在聚靈塔平台上,看著整個事件處理完後,在旁邊嘆道︰「世事紛爭一局棋,輸贏未定兩爭持,須臾局罷棋收去,畢竟誰贏誰是輸!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對錯呢……」
靈兒和玫瑰驚訝地看著碧波仙子,我微笑道︰「姐姐,經歷一遭才覺得什麼都是對的,又好像是錯的,就好象戰場上一樣,你說他棄城而逃,他卻說是戰略轉移,你說他不戰而退,他卻說拳頭收回來,是為了更好的打擊敵人……世間這種事情太多太多了,根本說不清楚,世界原本就是矛盾的!不過,姐姐,請相信我,我會努力讓你領略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一個精彩的世界。」
碧波仙子緩緩轉過頭來,說道︰「和你們呆的越久,我就越留戀身邊的人事,以前修道時追求的是清心寡欲,一心求道,但是現在我越來越做不到了,我很留意你們的動向,你們的安危,很想知道你們下一步將怎麼做,你們到底會走多遠……等等問題時常纏繞著我,我發現是你們慢慢地將我從一千年的怨氣中解月兌出來,可是自己的修行卻恢復的很快,就連預想的困難關口也能輕易過去,這兩者之間原本是求道中極為矛盾的,可偏偏發生了……」
我說道︰「姐姐,我不覺得不問世事的求道方式是正確的,在那種封閉的狀態中如何能感悟天地玄機?我認為道……無處不在,每個人求得的都不同,而姐姐現在的狀態也是一種道的修行!」
碧波仙子想想後說道︰「我明白了,也謝謝你,你讓我想明白了道的另一重含意。」接著露出會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