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疼痛感侵襲全身，他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彷佛握著劍的人不是自己。
「我也想試著相信你說的話，從今以後，沒有背叛，沒有陰謀，沒有算計……」冰玥迎著他閃爍飄忽的眸光，一字一頓緩緩道，「可是，真相卻是那麼的殘忍，你放棄攻打衛國，並不是為了我，你只是在靜候著攻打衛國的最佳時機，為了你的天下，你一直在算計我！」
「冰玥，給我一個機會……」慕容澈臉上的戾氣慢慢消散，眼底流瀉出一種莫名的哀傷，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她不願看懂的感情。
「有些事情，一旦錯了就難以回頭。」她緩緩搖頭，斬釘截鐵地說，「東宮被大火燒成灰燼那天晚上，我帶著明月劍回到你身邊，那時候我曾經想過要留在你身邊。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自己好傻，我忘了你是一個擅于玩弄權謀之術的王者，也忘了男人為了天下，什麼都可以舍棄，我不該以為自己有何特別，如果我不是衛國公主，你不會費盡心思留住我。」
不知為何，心髒竟會有一種撕裂般的痛楚，她茫然地看著慕容澈，一時無法辨清自己對他的感情是什麼，是喜歡，是恨，抑或只是單純的怨？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慕容澈下意識反駁，想為自己辯解，虛偽的謊言哽咽在喉嚨里，心，在那一刻徹底亂了。
「慕容澈你知道麼？有些東西，縱然你權傾天下也無法得到……」冰玥停下來看著慕容澈，澄澈熒亮的眼楮里，清楚的寫著她的未盡之意，相信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的眼底掠過猶豫，迷茫，最終只有一片冷漠，慕容澈忽然感到難以抑制的痛楚席卷全身。
這種感覺，他體會過兩次。第一次是他的母妃病逝時，第二次是他的皇兄含笑擋住追兵時，只有失去很珍貴的東西時，才會有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冰玥，我可以解釋，我要滅了衛國是因為……」慕容澈急促的說著。
她不想听他狡辯！
冰玥決然地打斷了他的話，「明月劍還給你，慕容澈，手臂上這一刀，就當作是我把欠你的都還清了，今後，我們是真的兩清了。」
「雲冰玥！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把你怎麼樣？」慕容澈的聲音陡然陰冷下來。
「慕容澈，你確實有太多東西可以威脅我，不過，這世上有一個詞叫以本傷人！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可以選擇——玉、石、俱、焚！」冰玥挑眉看著他，一邊說一邊作勢要握住劍刃。
「夠了！」慕容澈氣得渾身發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明月劍從兩人的手中滑落， 當一聲掉在地上。
「我們相處了將近半年，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丁點留戀？」慕容澈伸手想要將她擁入懷里，但是，手未觸及她的腰就被她用力拍開。
他渾身一顫，手一松，琉璃佩從掌心滑落。
琉璃佩往下掉落那一瞬，明月劍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像磁石一樣吸住琉璃佩，劍和佩相觸，發出清脆的踫撞聲。
暗沉的琉璃佩突然煥發出溫暖的光芒，銀光漸漸向四周擴散，剛好包裹住冰玥和慕容澈，兩人同時怔住，身子竟被一種詭異的力量吸住，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