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掌為誓……」冰玥低低的念叨著這四個字,她被夢中的畫面弄糊涂了,為什麼會這樣,夢中的少女明明答應了酷似林清揚的男子,她會留下,為何後來,她又違背誓言,轉而愛上了慕容澈?
難道,誓言真的抵不過轉瞬即逝的時間?
沉醉在分不清是夢境,抑或是真實記憶里的冰玥,彷佛局外人那樣看著那對沐浴著柔和光芒下的男女,眉頭越皺越緊。
和衣半臥在床榻上的林清揚,側目看著宮燈外的菱紗外罩,始終一動不動,有著懷里的女子把他當作是抱枕,直到听到她嘴里溢出一聲夢囈,「擊掌為誓,永不違背……誓言。」
這句話宛如一道驚雷,倏然擊中林清揚,他訝然的看著冰玥,她夢到千年前的事情?不可能的,琉璃佩明明破碎了,如果沒有慕容澈的血,她不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如水般柔和的燈光,傾斜在包裹著她身軀的錦被上,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一直輾轉反側,身上的僅有的絲綢單衣,順著肩膀滑落,露出宛如無瑕白玉般細膩的肌膚。
林清揚呼吸微窒,幾乎無法移開視線,「冰玥,答應我,不要再回想以前的事情好嗎?一旦你想起來,那,就是毀滅的開始……」
話未說完,他懷里的女子顰緊眉,縴長的睫毛,片刻後,她吃力的掀開眼簾。
林清揚伸手覆在她的眼楮上,不讓她看自己的臉,溫熱柔軟的唇,落在她重新闔上的眼簾上。
誰在吻我?冰玥甩了甩昏昏沉沉的頭,隱約覺得誰的嘴唇在自己臉上游移,就像蜜蜂一樣,啄吻著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沒有力氣睜開眼楮,她只好微咧嘴唇微笑,敢這麼放肆亂吻她的人,肯定是慕容澈那個狂,這麼說,他身上的蠱毒完全解了?
滾燙的唇畔貼上她的脖子,她怕癢開始不停閃躲,氣憤的咕噥一句,「討厭∼別亂動,小心我拿毒針扎死你。」
「扎吧,能夠死在你懷里也不錯。」過分沙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迷迷糊糊中,她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又說不清是哪里不對勁。
慕容澈轉性了,竟然乖乖任她扎?
冰玥掄起拳頭捶了他一下,嗯,依舊是硬邦邦的胸膛,看來慕容澈身上的蠱毒真的解了。嘴角泛起一絲安心的微笑,恃寵而嬌的耍賴道︰「我好累,今天、今天就讓我抱著睡一覺好嗎?」
看著用臉磨蹭著自己胸膛的女子,林清揚從喉間發出一聲寵溺低吟,「好,安心睡吧,記得夢見我。」
剛想叱責他一句不要臉,突然嗅到一縷淡淡的幽香,察覺到異常時,她的意識再次變得渙散,只來得及張
嘴說出幾個字,「蘭香……」有問題。
「我沒有點燃蘭香……」林清揚的話戛然止住,剛才全副心思都擺在冰玥身上,無暇去留意四周的環境,如今,他也嗅到了殿內彌漫著一股奇異的香氣。
翻身躍下床在外內巡視了一遍,他很快就找到了香氣的來源,有人把一根根細長的香放在窗戶鏤空的花紋內。
捻熄了所有蘭香後,林清揚眯起狹長的桃花眼,思索著是誰這麼大膽把蘭香塞入鏤空處,又是誰暗中幫自己一把?難道是那個假冒衛國公主的女子?
「呵∼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有趣得讓人開始期待那個無聊之極的群英會。」豐潤的唇勾出一個似譏似諷的弧度,林清揚暗中催動內力,指尖的蘭香轉瞬化為粉末,飄散在空氣中。
﹡
翌日清晨,雪停初霽。
冬日柔和的陽光灑進房內,透過微敞開的窗戶,隱約可見床榻上有一對男女無聲依偎在一起。
女子臉上泛著一絲舒適的淺笑,摟著她的男人一動不動,認命的充當她的抱枕,垂下眼簾時,眸光微微轉柔。
小心翼翼躲開侍衛模進側殿的林宇軒,看到這一畫面後,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皇兄,這里是流雲國的宮殿,你懷里抱著的人,是流雲帝準備冊封的皇後。」溫和的語氣里,暗藏著幾分譴責之意。
「呵∼皇後,他打算讓她以什麼身份出席群英會的盛宴?」林清揚沒有抬頭,只是輕笑了一聲。
「自然是以我們闇月國小公主的身份出席,兩只老狐狸也同意了。」一想到自己的父皇與冰玥的父皇,林宇軒和林清揚幾乎在同一時間嘆息出聲,兩只老狐狸湊在一起準沒好事。
「闇月國小公主?衛國那只老狐狸不想認他的寶貝女兒?」林清揚蹙起眉,下意識摟緊冰玥,徑自陷入沉思。兩只老狐狸這次又在謀劃著什麼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