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蘇菲忍不住拉住慕容澈的衣袖問︰「你不覺得我這種奇裝異服的人有影響市容的嫌疑麼?」
「影響市容?」
慕容澈停住腳步回頭注視著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叫「影響市容」。此時的蘇菲,就像一只迫衣服的小動物似的,抬起爪子不停地扒拉著頭巾。
慕容澈伸手攬住她的腰,慢慢俯——
一個吻,輕輕的落在蘇菲的眉心。他柔軟的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至少兩分鐘了,蘇菲的目光再次變得迷離渙散,面巾包裹下的嘴巴已經張成「O」字型。
這一次,街道上的行人已經不是偷偷瞧著他們,而是駐足旁觀。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蘇菲再次僵硬成化石。
如果現在葉太傅站在一旁,肯定會氣得吹著胡子大嚷一句,傷風敗俗啊!
只可惜,葉太傅不在,沒有人蹦出來大談禮教宗法,于是慕容澈的唇慢慢下移,隔著面巾輕輕地吻著蘇菲的唇。
落日的余暉灑在這對戀人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男子長得宛如天神般俊美無暇,眾人猜測那為裹著古怪頭巾的女子,一定也是長得驚為天人。
男子淡定從容地移開唇,冷冽的視線狀似不經意間掃過四周,四周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紛紛作鳥獸狀散開。
慕容澈幫她把頭巾裹得更緊一點,輕聲喚著她的名字,「菲兒。」
「嗯?」
「一起影響市容吧。」
「……」蘇菲從呆滯中回過神,無語地看著慕容澈。
我知道你的性格很冷,但是請你不要用這麼沉穩鎮定的表情,講這麼冷的冷笑話好嗎?
慕容澈微掀起嘴角,自然而然地牽著她的手,拉著僵硬的她竄入人群中。蘇菲發現,以他們為中心,半徑十米之內無人。
她含淚無語看著天際的晚霞,她又不是HIV病毒,有必要閃得那麼遠麼?其實她很想扮演一下親民的角色……
穿過繁華的大街,慕容澈拉著她走到京城的護城河畔。
蘇菲發現,河畔以及白玉橋上站滿了盛裝打扮的才子佳人。有點像日本七夕時的廟會,男男女女毫無避忌地在擺滿臨時搭建的店鋪前走著。
「他們在做什麼啊?」
蘇菲好奇地環顧著四周,她發現所有女子手中都拿著一串很長很長的垂纓,官家小姐一般拿著玉石或是純金做的垂纓,尋常人家的女子則是拿著鮮花做的垂瓔。
慕容澈淡然解釋道︰「今天是月老節。」
「月老……?」乍听到這兩個字,蘇菲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個穿著紅衣的白發老人,站在一堆糾結成一團的紅線面前連聲感嘆道,「冤孽啊∼冤孽。」
「噗嗤——」想到這里,蘇菲忍不住哧哧發笑,十分佩服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她怎麼可能見過月老長什麼模樣。
「月老節是做什麼的?」蘇菲好奇地看著河畔的小販賣得商品,有人賣用瓷串成的垂瓔,很特別。她連忙攤開手掌問慕容澈要了銀子,高高興興地買了一串垂瓔,正準備拿在手上,卻發現垂瓔被慕容澈一手奪過,系在自己的腰帶上。
「你做什麼搶我的東西,喜歡就自己挑一串啊!」蘇菲怒了,說好是約會,他一直在欺負她,先是強迫她圍著古怪的頭巾,現在又搶走她辛辛苦苦挑好的紀念品。
慕容澈表情淡然地反問她︰「我的銀子買的東西不是我的?」
「……」蘇菲一時噎住,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在古代設立公證處,夫妻財產記得要分開……
逛了一圈後,蘇菲才知道,月老節是流雲國一年一度的盛會。這一天,所有未婚男女男女都會來到護城河畔,女子看上哪家公子,便把垂瓔送給他,那位公子若是接了,就代表他接受女子的心意。
蘇菲听完賣垂瓔的小販如此介紹後,立刻舉一反三道︰「這麼說……已經成親的女子,只需寫一封休書,便可以來這河畔重新選丈夫啦,這樣的傳統不錯。」
小販見蘇菲身旁的男人臉色陰沉,連忙狗腿地諂媚道︰「已經娶妻的男子也可以來河畔選小妾。」
「那女子也可以來河畔選面首(男寵)咯?我越來越喜歡流雲國了。」說著句話時,蘇菲笑得眉眼彎彎。說不定再過一百年,流雲國就會變成男女平等的和諧社會啦。
「……」小販發現蘇菲身後的男子已經不能用陰霾來形容,褐眸竟然慢慢轉變成濃墨般的黑色。
蘇菲選了一條很好看的垂瓔,搶過慕容澈的銀子付了錢,在他劈手奪過來之前搶先別在自己的腰上。
「嘿嘿,你把垂瓔系在腰帶左邊,我系在右邊,我們的剛好是一對的,情侶飾物啊。」
听到蘇菲這番話,慕容澈擰成一團的濃眉慢慢舒展開來,一對的情侶飾物……
這個說法不錯,他暫時壓下了取消月老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