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忘,她就是她。」
傅明則愣住了,目不轉楮的看著那張略顯蒼白的臉,眼神有些迷離︰「她就是她……她就是她……她就是她……」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就是她?她和她明明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怎麼可能她就是她呢?
慕容柒予推開有些失神的傅明則,俯身將深瞳抱了起來,轉身看看同樣有些晃神的寧海瀾,焦急的問道︰「小瀾子,哪邊有現成的房間?」
寧海瀾愣了一下,忙回答︰「就送去遙望樓吧,婆婆知道在哪里。」說著,她看了範大娘一眼。
範大娘正揣測著剛才慕容柒予說的話,忽然听到寧海瀾的話,連忙回過神來,走在前面帶路︰「走這邊……」
傅明則眯著眼,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先後離開,緊皺著眉頭遲疑了片刻,臉上閃過一抹慌亂,隨即焦急的追了出去。
「傅……」見傅明則忽然追了出去,寧海瀾心中一陣發慌,忙開口想要叫住他,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無助的轉過身,看著床上已經沒有了呼吸的父親,又看看哭暈過去的娘親,眼淚開始在眼眶里面打轉,肩上的擔子沉重的讓她快要無法呼吸,可是她必須要扛下去。她倔強的抽了抽鼻子,扯起衣袖使勁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一臉肅然的轉頭看著上門找茬的祈家人,大手一回道︰「叫人來,把這些不識趣的家伙都給我趕出去。」
祈家的老頭沒想到寧海瀾會有這樣的舉動,氣的吹胡子瞪眼,隨即怒罵了起來︰「臭丫頭,你算是什麼東西,竟然也想趕我走。」
寧海瀾猛然一眯眼,惡狠狠地瞪著那個囂張的老頭,將心中所有的悲戚都化成憤怒,對著老頭就是一頓罵︰「臭老頭,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我不是我爹,我才不會管你是祈家的什麼人物。既然女乃女乃將她所有的財產都給了我們,這里的所有一切就不再姓祈了,它姓寧,是我們寧家的東西,如果你再胡攪蠻纏,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讓你們祈家再也沒有辦法在長安呆下去。」
祈家老頭頓時氣的臉色鐵青,手指微顫的直指寧海瀾的鼻子︰「臭小子,你有種,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說完,老頭冷哼一聲,一甩袖憤然離開了。
看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寧海瀾重重松了口氣,轉頭看著床上的老父,鼻子頓時又是一陣發酸。
這時,一直守在一旁抹眼淚的老管家張伯一臉悲戚的看著寧海瀾,說道︰「少爺,還請節哀,當務之急是準備一下老爺的後事,總不能就這麼就將老爺的遺體放在這里啊。」
寧海瀾遲疑了片刻,無力的揮了揮手,低聲說道︰「一切都勞煩張伯準備了。」
「少爺跟老奴還客氣什麼,老奴這就去張羅。」張伯說著,扯著衣袖使勁擦著眼角,走出屋子開始張羅。
寧海瀾若有所思的看著瞬間空曠的屋子,向寧夫人睡著榻邊走去,可是沒走兩步,忽然感覺一陣眩暈。
她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眼看著就要倒下了,一直服侍她的小丫鬟小蓮連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她,擔心的問道︰「少爺,你沒事吧?」
寧海瀾伸手揉了揉額頭,有氣無力的說道︰「扶我過去坐一坐。」
小蓮忙將她扶到桌邊,同時倒了一杯水遞上,滿臉擔憂的看著寧海瀾蒼白的臉色,問︰「少爺沒事吧?臉色這麼差,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寧海瀾疲累的揉著額頭,輕輕搖搖頭,說︰「我沒事,只是有點太累了,歇歇就沒事了。」
「那小蓮送少爺回房睡一會兒吧?」小蓮提議。
「不用了。」寧海瀾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父親,嗓音中帶著一絲哽咽︰「我想待在這里多陪爹一陣子,你先退下吧。」
小蓮擔心的看了寧海瀾一眼,欠身離開了。
寧海瀾在房中坐了片刻,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
現出了剛才慕容柒予說的那四個字。
「她就是她?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寧海瀾喃喃自語著,心中浮起一抹不安。她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父親一眼,終于忍不住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範大娘的帶路下,慕容柒予很快就將深瞳送進了遙望了,小心翼翼的將人放下,他立刻轉頭看向跟在身後進門的傅明則,焦急的問道︰「真的查不出是她中的是什麼毒嗎?」
「暫時還沒有頭緒。」傅明則搖搖頭,深深看了一眼床上女人,忍不住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就是她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她就是她。」慕容柒予說著,在床邊坐下,心疼的伸手輕撫著深瞳的臉,自責道︰「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又讓她受到了傷害。」
看著慕容柒予臉上痛苦的神情,傅明則滿臉的驚愕,腦海中忽然浮起一個荒唐的念頭,可是可能嗎?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床上的女人,有些激動,有些不敢相信︰「你確定她就是她?」
慕容柒予毅然點頭,很肯定的說︰「我確定她就是她,絕對不會錯的。」
「可是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傅明則緊張的搓著手,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解釋的。」慕容柒予啞著嗓子,一臉深情的看著床上的女人,說︰「那天,她不也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嗎?菩薩保佑,她終于還是回來了,回到了我身邊。」
正說著,原本昏迷不醒的深瞳忽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身子微顫,「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慕容柒予嚇的臉色蒼白,惡狠狠的瞪著傅明則,怒喝道︰「庸醫,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傅明則連忙上前,從懷中掏出針袋,模出幾根銀針利索的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