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吁,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嵋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方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
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問君西游何時還?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從雌繞林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顏。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
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其險也若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
朝避猛虎,夕避長蛇,
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
一身雪白文士服,面如冠玉神態灑月兌自然的俊逸青年嘴角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引頸高歌,顧盼之間神采飛揚。
「不愧是柳公子啊?除了他還有誰能歌出李謫仙的風采來。」
「就是就是……當真是氣宇不凡一表人才啊,這樣的神仙人物天上地下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啊,不愧是繼承了柳老祖宗的風範啊!不凡,不凡~~~」
在眾人的感慨中,一個一身青衣小帽的小廝匆匆走了過來對俊逸青年附耳說了些什麼。
「啊啊啊∼∼∼柳公子過來了,他朝我們走過來了!!!」
隨著幾個鶯鶯燕燕的女兒聲,一身雪白儒服的俊美男子帶著抱著琴的青衣小廝穿過了尖叫連連的眾女,臉上帶著平淡的笑意與眾人頷首告別而去。
而任洛岩幾人正隨著這琴音尋來。
「咦?琴音斷了!」睦兒側耳听了听說道。
「是斷了,」暗兒肯定地點頭,嘟起小嘴道,「這人也真是的,怎麼不彈了呢?人家正听得起勁呢。」
「就是,怎麼不彈了呢!」睦兒難得和暗兒共鳴了一回。
任洛岩臉上隱隱有笑意掠過,對一旁的琬兒做出了幾個手勢。
「兩個小笨蛋!」琬兒仔細琢磨了下任洛岩手語的意思,簡單的她模糊的懂,復雜一點的就靠連猜帶蒙了,幸好夫人對此並不生氣。想了個大概意思,琬兒在任洛岩的示意下,抿著個笑顏,對著兩小丫頭說道,「琴曲和鳴,曲聲已盡,琴音亦如是啊。」
很顯然,琬兒的解釋與任洛岩想要對她說的不謀而合,任洛岩點了點頭。
「這位姑娘說的不錯。」
低沉魅惑的男音突然響起。
任洛岩等人本能望去。
只見一個身高頎長,一頭墨黑的長發用一條雪白繡著金絲紋邊束起,著一身文士雪袍,面如冠玉目如冷星的俊美青年墨眉微揚唇角帶笑深邃的眸定定地望向琬兒。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抱著古琴的小廝眼楮正骨碌骨碌地轉動著,一臉的焦急之色。
從未被這樣一個出眾男子直直盯著的琬兒美顏染暈,避開了那灼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