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如何是好!」太後喃喃自語,「你們還有沒有什麼法子?都試試啊,都試試!」
傅太醫猶疑地說,「回太後話,確實還有一種方法,不過有可能行不通……」
「既然行不通你還報上來作甚?!」太後凝眉思索了一下,「說說,你那方法。」
「是,」對這個不是女皇甚是女皇的太後傅太醫還是由衷尊敬的,因此他沒有絲毫隱瞞地回道,「民間大夫有一種非常時期用的藥具,」傅太醫從醫箱內取出一個上圓下尖東西來。
「這個怎麼用?」皇太後問。
皇後看到傅太醫拿出來的東西,臉色驟變,「母後……婉清听說過這個東西,這東西叫做藥斗,據說,據說是將這個,尖底的東西扎出一個孔來,將藥汁往這頭倒進去。」皇後做了一個手勢。
瑕貴妃听著皇後的形容,臉色都隱隱發白。
「如果不小心嗆著了怎麼辦?」皇太後示意傅太醫把東西遞上來給她瞧瞧,當太後模到那個藥斗下面的尖嘴時,眉頭蹙得死緊,「這東西這麼尖又這麼硬,扎著了又怎麼辦?」
傅太醫沉聲說,「太後,恕微臣斗膽,若是這藥斗能夠助陛下用上一些藥物,微臣保證,這些困難都不是困難,請太後為陛下的健康為重!」
「請太後為陛下的健康為重!」
跟隨在傅太醫身後的太醫御醫們一個個跪了下來。
太後還在猶豫,「這東西如此尖銳要是不小心扎著了血脈那可如何是好……」
「太後,微臣定會仔細再仔細,若皇上有礙,微臣願意用全家性命與之相陪!」傅太醫苦苦哀求道。
他身後的太醫們都是一副忠肝義膽的模樣。
「也許……母後……咱們就試試吧……也許小心些不會傷著皇上的,咱們試試吧……」皇後說。
「太後,這拖著也不是法子,早治早好,還請太後三思。」這是瑕貴妃等人在勸說。
皇太後並不是那種猶豫不決之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太後閉了閉眼,「好,你們去做,」太後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一定要確保皇帝的平安,哀家不想皇帝傷到半個毫毛!」
「是!太後英明!」
在皇後的帶領下眾人下跪道。
「英明……哀家只要哀家的孩兒好好活著。」皇太後搖搖頭,由皇後和瑕貴妃攙扶著起身往內殿走。
「太後娘娘!」在一旁的曲集突然跪了下來
,「能否等下再給皇上喂藥。」
「嗯?什麼意思?」太後停下腳步。
「太後,請太後等奴才半柱香的時間,奴才……奴才有辦法讓皇上喝藥!」曲集豁出去地叫道。
「真的?!」皇太後身體一震,掙月兌了皇後二人的手,大聲問,「你此言當真?!」
「奴才願以腦袋擔保!」曲集肯定道。
「好!哀家就等你半柱香的時間,希望你不會讓哀家失望!」皇太後點頭道。
「謝太後信任!」曲集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紫宸宮。
匆忙趕到流水軒的曲集還未進院門就听到了一片悲哭之聲,不由心下一沉。
「曲總管?」手里端著一碗藥的睦兒驚訝的叫道。
「你是睦兒罷?」曲集見睦兒點頭,連忙問道,「你家娘娘呢?」
睦兒眼圈一紅,「曲總管,您救救娘娘吧,她快不行了。」
「什麼?!皇上還等著她去救命!她怎麼就不行了呢!」曲集一個跺腳躥進了寢房內。
「皇上等著娘娘去救命?」睦兒一愣,「娘娘什麼時候會治病了?如果娘娘真的會治病,怎麼就救自己呢?」
「睦兒!你在哪里自言自語些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胡亂套了一件外衣披頭散發的任洛岩被曲集抱了出來,他們身後跟著手里拿著一堆東西的琬兒和暗兒。
「這是在干什麼?」睦兒趕忙問。
「曲總管說要帶娘娘去紫宸宮治病呢,說太醫們都在紫宸宮,你還瞎站著干嘛,還不跟著。」琬兒焦急得說著,忙叫人抬了轎子來。
「那……那這藥怎麼辦?」睦兒傻愣愣的問。
「你還管什麼藥啊!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嗎!」暗兒諷刺道。這時候曲集已經把任洛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轎子內。
「你!」睦兒扔下手里的藥碗急忙跟上了轎子。
「來了來了,給咱家讓開……」曲集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太後等人都站了起來,只見曲集抱著一個披頭散發看不清臉孔的女子進來,後面還跟著三個宮娥。
「曲集,這是何人?」雖然不明白曲集為什麼會抱了一個女人來,但臉上卻沒有半點不解之色的太後連忙問。
「柳妹妹?」瓊妃驚訝地叫道。
太後等人嚇了一跳。
「柳妹妹?這是柳妹妹?」瑕貴妃難以置信地問道。眼前這個形銷骨立的女子哪有半點柳顏的風采?
「是,確實是柳妹妹,我今兒還去她那里見過她的,」瓊妃的眼楮落到曲集後面的琬兒等人身上,連忙問道,「琬兒,這是怎麼回事?」
琬兒沒想到這紫宸宮里會這麼多人,立時呆站在那里,好一會兒她才說道,「曲總管說,說要帶我們娘娘到紫宸宮里來治病,奴婢們就過來了……」
「治病!」皇後俏目含煞,「曲集你眼里還有沒有皇上!眼見著皇上龍體染恙,你還將一個垂死的病人送到這來你好大的膽子!」
曲集小心翼翼將任洛岩放在一張椅子上,走到太後面前跪下道,「太後娘娘,奴才敢用項上人頭作保!只要柳嬪娘娘能夠醒來,那她就一定有辦法讓皇上用藥!」
「笑話!柳嬪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辦法讓皇上用藥?」皇後怒斥。
「婉清!這你是你做主還是哀家做主?!」太後喝道。
皇後心中一凜,退後幾步道,「母後,是婉清憂心如焚失了妥當,還請母後發落。」
「夠了,哀家也知道你難過。」太後喟嘆一聲,轉眼望向跪在她腳下的曲集,「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才不敢欺瞞太後。」曲集恭恭敬敬地說。
「好,哀家就信你一次,若是你欺騙了哀家,就別怪哀家對你心狠手辣!」太後鳳眼微眯,寒光乍現,轉身對躬身立在一旁的太醫院院首傅太醫說道,「你去給柳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