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惹帝王 戴著面具來相處

作者 ︰ aoxuechengshuang

且不說那日晚上流觴河的盛況和回了家後,齊家婆子的盤究問底,時間一晃又大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里,琬兒沒事有事就會來任洛岩這個破爛小院子里走走,幫著任洛岩做些花樣和帶孩子,如今這寶寶卻是愈發的和她親了,每次看到她都會舉雙手雙腳歡迎,那一臉無齒的笑容端是可愛,每次琬兒瞧了都會忍不住心肝兒肉的抱在懷里一陣疼愛,直看得任洛岩在旁邊一個勁的翻白眼。

在任洛岩不知不覺的時候,琬兒已經如同那潤物細無聲的雨水悄然再度滲透了她的生命,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是留下,還是再度逃離。

這日天氣晴朗,碧空萬里無雲。

「听說你家主子回來了?」任洛岩還是貼著那張不近人情的面皮,只有熟悉了她的人才能從她的字里行間察覺出那麼一點點的柔和來。

而琬兒,對察覺她的情緒無疑是個中好手。

「是呢,昨兒回來的。」琬兒抿嘴笑笑,抱著懷里的小家伙搖了搖,裹在紅色襁褓里的小嬰兒瞧著又長大了些許,小拳頭蜷著,小手臂像蓮藕似的粉嘟嘟的,肉肉的手腕上系著一個小葫蘆玉墜子,穿著墜子的紅繩幾乎勒進了細膩的肌膚里。

「沒出什麼事兒罷?」任洛岩舀水的動作一頓,問。

琬兒一怔,旋即笑了,「能有什麼事兒,不過是家里老太太想了,這才回去了一趟。」知道任洛岩真實身份的她自然沒有那些個宮中事物不能外傳的忌諱,因此她也是有什麼就答什麼。

「是嗎?你家主子這樣來回的奔波也不是個法子,怎麼就留在這兒了呢。」任洛岩沒有發現她語氣里淡淡的急迫意味,「這安陽府也沒甚值得你家主子入眼的吧?」

「具體事兒琬兒也不清楚,」琬兒像是沒有注意到任洛岩語氣里的探究,專注的逗弄著懷中的孩子,「不過叢雲小姐能夠離開,倒是讓我松了好大一口氣。」琬兒扯著嘴角笑笑,一派舒心的笑,任洛岩對此卻是笑不出來了。

叢雲妃韻這個名字不知道何時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每次提到都會讓她想起琬兒遭受的苦難,從而為此感到深深的痛苦。

這些日子相處以來,她和琬兒之間最大的進步大概就是彼此說話都變得隨意了一些,而不是剛開始那樣的疏離,同時她也明顯感覺到她和琬兒的心看似貼近了很多可又好像更遠了,她捉模不著,也不敢去捉模,就怕——這其中會引來什麼她更加不敢承受的東西。

「那位從雲小姐怎麼會舍得走?」任洛岩勉強扯了扯嘴角。

「護主不力,這可不是一項小的罪名,她總是要回去對著老太太解釋一下的。」琬兒打了個抿笑道,眼楮里難掩幸災樂禍。不管怎樣,她對叢雲妃韻那個外族女人,都無法提起半點好感。

「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全城都因此戒嚴了好幾天?」任洛岩又問,那幾日她可是提心吊膽的日夜難眠,就怕是發現了她什麼把柄準備來個甕中捉鱉。雖說後來證明只是她自己嚇自己,可還是心有余悸。

琬兒搖搖頭,「當日的事全部被封鎖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拍了拍懷中已經玩累沉

入黑甜鄉的小家伙,琬兒想了下又道,「不過我好像有听說是有刺客……」

「怎麼可能,那日我可是听說整個安陽府的官兵都派過去了,哪有這麼大膽子的刺客,敢在那時候行刺?」任洛岩唬了一跳。

「亡命之徒哪會去顧忌這麼多……」琬兒搖搖頭將小嬰兒放入搖籃里,過來幫任洛岩的忙,「幸好主子平安無數,否則,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就真是百死莫贖了。」

「琬兒……你就沒想過離開皇——王府嗎?」憋了很久的話就這麼突然的沖出胸腔,待任洛岩反應過來,這話已經問出口了。

琬兒烏黑瀲灩的眸明顯流露出困惑的神色,「離開?」

「是啊,這樣一出事就有可能掉腦袋的差使……琬兒就不想離開嗎?」任洛岩遲疑了下,又問。

回答任洛岩的是一連串清脆的笑聲。

「你……你這是在笑什麼?」任洛岩被琬兒的笑聲給弄愣住了。

娘娘,您是想掩飾您並不了解我們真實身份才故意做出了的無辜嗎?深深凝視著任洛岩不解的表情,琬兒心里有些發冷,您明明知道宮女進宮後沒有滿雙十是不可能被放出宮的——

「嬸子你有所不知……」琬兒笑了笑,將舀滿水的木桶提了起來送到廚房門口,「王府里的女婢和宮中是一樣的,不到雙十是不可能放出宮的,」轉眸看向任洛岩恍然的表情,琬兒心中一怔,卻想起了她這個娘娘平日里的作風,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這不可能吧?她又不是沒做過宮女,對這些關己的事兒怎麼可能不知道。

事實上,琬兒並沒有想錯,任洛岩確實知道,當初她還和清清就放出宮的事進行了好多次的商討,沒辦法,那時候清清一心想要出宮和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哥團聚,卻不料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任洛岩之所以會問出這麼白的問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關心則亂,實際上她話一出口就想到了自己擺了個烏龍,為了不露出什麼馬腳,只能苦笑的听琬兒將她已經知道的事情又解釋了一遍,不過這也確實是她第一次听說原來王府的侍婢與宮里宮娥放出宮的時間一樣。

「嬸子,現在你知道了,不是我不想出來,而是出不來啊,」琬兒嘆息一聲,抿了抿耳鬢滑落的青絲,縴細的如同筍尖兒的食指戳了戳水桶里的水,蕩起一遍遍波紋。

「這樣下去,你……怎麼熬得過……」任洛岩喃喃出聲。

「啊?嬸子您說什麼?」琬兒像是沒听清任洛岩的自語,揚聲問。

「不,沒說什麼,」任洛岩胡亂擺了擺手,擺出一張晚娘臉,干巴巴地說,「現在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吧?」

琬兒愣愣地抬頭看了看日正當空的日頭,撲哧一聲笑了,她知道,她家娘娘——這是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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