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哇——」雲裳大叫起來,緊緊地抱住中年男子,「師父,你換裝了呀?」
穆冰霜笑道︰「小丫頭,我知道你是不想離開京城,所以我們不走了!」
「不走了?留下來了?」雲裳一想到京城那麼多新鮮的事物與有趣的事情,心里便樂滋滋,最主要的是她一直在等希明帶她去玩。
「不過,留下可以,我們得改變一下容貌!」穆冰霜說。
在雲裳看來這也是一件極有趣的事兒,伸出手模著師父那細細而稀疏的胡須,「能把我變得更漂亮些嗎?」
穆冰霜搖頭,「你得變成男孩子!」
「男孩子?像希明那樣的嗎?」
穆冰霜點頭,「怎麼樣?」
雲裳立刻便同意了,穆冰霜從包袱中取出一套半新的男童服飾。雲裳想起希明的那身華服心便有些羨慕。
「我們不能打扮得太光鮮,否則會引來壞人的,這衣服雖然普通,但沒有破,還是我花錢從京城買來的呢?」穆冰霜道。
「原來,你早就打定主意不走,為什麼走了這麼遠,又……」穆冰霜搖頭,雲裳止住話語,看著穆冰霜將一張人皮面具戴在自己的臉上。
百變郎君——夏候夫人的易容術聞名江湖,她不曾將此絕技傳授穆寒露,唯授與雪瑩幾種變幻,而雪瑩又將其種一二傳給了穆冰霜以備急時所需。今天,穆冰霜算是用上了,易容之後,連雲裳都認不得自己,旁人恐怕便更難了。
兩人換裝完畢,便將女裝盡數放入包袱。
穆冰霜易名孟生,雲裳更為雲兒,又以叔佷相稱。往前方小村莊歇息。
李杰元自中毒之後,飽受折磨。崔婉令王府家僕四處打探穆冰霜的下落,又花重金尋購解藥。看著遭受毒發痛苦的丈夫,心急如焚。丈夫疼了一整夜,也未能安睡。好不容易睡了過去,輕輕地拉上房門,在院中來回踱步。
嬌杏懷抱著愛女,口里哼著催眠曲,輕輕地拍打著,目光中盡是關愛與安慰。憐兒自出生之後,身子一直不大好,時不時生病,加上最近這兩次犯病,身子越發的虛弱。昨晚抽搐了一個多時辰,後半夜雖然睡著了,卻滿身虛汗,喃喃自語。女娃兒不足三歲,即便有多不舒服,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告訴別人。嬌杏想到這些,越發地憂心。別人都說患癲癇的人,得經常吃麝香粉,可是嬌杏不願意,這東西吃多了會影響智力。猛一抬頭,看到崔婉,沒有言語,轉過身便離開。
「嬌杏——」崔婉喊道。
嬌杏低聲說︰「夫人——」「憐兒昨兒一夜沒有睡好,我先下去了!」
崔婉一臉的不屑,心里暗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生了個女兒麼?至于嘛?「啊喲——」房內再次傳來丈夫的申吟聲。崔婉連走帶跑推開房門,沖入房中,撲近床前︰「怎麼了?怎麼了?又犯了嗎?」
李杰元看了一眼崔婉,「派去的人找到那女人沒有?」
崔婉一直在等消息,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天了,家奴們一個個都還未歸來。茫茫然,不能搖頭,他現在已經萬般痛苦了,如果知道還未找到,心里指不定有多難受呢?強扮笑顏︰「快了,你再忍忍!先喝些參湯吧!」從床旁的桌上捧過銀碗。
李杰元滿身疼痛,仿佛一塊塊骨頭都被人剔了遍,一片片肌肉熬煮般難受,哪里還喝得下東西,道︰「不喝了!」「快派人去找吧!」
「這怎麼可以,你身子不適,總得吃東西罷,否則如何受得了?」崔婉說。
「不喝!不喝!」「你听不懂話嗎?」李杰元難忍非常,听到多余的話心里更是煩悶,揮手一揚,將湯碗打翻在地,「叮叮當當」,參湯灑了一地。
崔婉看了一眼丈夫,彎下腰,從地上拾起銀碗。「我知道你煩我,我出去就是!」拿著空碗離開房門,隨手帶上房門。站在門口,想到先前的情景,輕輕地嘆息一聲。
回到大廳,便又令左右人前去打听穆冰霜的下落。作為妻子,崔婉是了解丈夫的,成婚這兩年多來,她何時見過他發過火,尤其對自己更是百般的體貼與遷讓。一直以來,他都努力扮演著好丈夫的角色,自然她就應該作好一個妻子的本份。
「夫人——」管家見崔婉沉思,忍不住喚了一聲。
「有那女人的消息了?」
管家搖頭。
「快派人去找,再令人在方圓百里好好搜,我就不信,會找不到。」「世子又發病了,唉——」崔婉不願往壞處繼續想下去。
「夫人——」從府門外傳來家僕的聲音。
崔婉喜上眉梢,「讓他進來!」
家僕丙滿身大汗,奔入大廳,跪在地上︰「夫人,找到了!」
管家臉上掛著喜色,「太好了,在哪里?」
家僕丙道︰「回夫人,我們已經將那個姓穆的女人給困住了。烏大他們幾人正在南城門外看著呢,那女人的武功甚是了得,讓管家快些帶人去幫忙!」
「管家,快去吧!」「一定要將她帶回來!」崔婉道。
管家得令,「是,夫人!」領著家僕丙出了大廳,帶了王府侍衛十余人,直奔南城門外。
一路上,家僕丙眉飛色舞,夸張地表述了他們一行四人如何展現自己的本事,將穆姓女人困在圈內的事兒。
管家騎在馬背上,臉露微笑︰這小子不過是困住了穆冰霜,居然得意成這般模樣,倘若被他們抓住了不知道還有多高興呢?這其間不乏有虛構之處,依穆冰霜的武功,能被這幾個小子困住著實起疑,但常言說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亦或是這幾個小子用了非常的計謀困住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