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江湖傳 第四卷 財寶 第十三回 往事如夢拾過去(4)

作者 ︰ 姍星

阿雲娜從地上坐起,拍拍身上的塵土。真是奇怪,動作很快,自己跌了一跤,可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感。當時自己輕得仿佛是一片落葉,不,應該似雪花,輕飄飄地落下,自己雖然會一些拳腳功夫,可是還沒有這等好輕功。正祺殿下說海棠心姑娘是神秘山林的護林仙子,仙子就是不一樣,或許她是用法術將自己變出來的,否則怎會如此輕盈。

阿青站起身再次將海棠心扶上馬車,雖說沒有車頂,可還能坐上。看來明天得派人將馬車好好修繕一番,真是奇怪,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沒了車頂,一塊塊碎片四處飛濺。

到了行館,在京城駐地官員的安排下,舉下了盛大的酒宴。使團中的幾名女子只好呆在行館後院,望著滿桌的菜肴美味,狼吞虎咽起來。其他近百人都在前院,接受京城官員的敬酒、祝福。侍衛們現在總算放下心里的石頭,可以開懷暢飲。南昭國人酷愛酒,酒量很好,這與他們豪爽的性格有關。

海棠心不想吃得太多,揀了兩樣清淡爽口填填肚子,便回房歇息去了。並不能入睡,這些日子閑來無事已經睡得太多。換了大唐女子的服飾,蒙著面紗,趁人不備,翻牆越屋出了行館。記憶中的武功有了很大的長進,比以往相比,簡直又強了一倍,尤其沒有想到自己的輕功竟然可以如此好。沿著記憶的石板小路,狹長街巷,緩緩慢行。

不知不覺間,竟到了大明宮。

抬著頭痴痴地望著高高宮牆,側耳聆听︰宮牆內隱隱傳來憂怨的琴聲。怎麼听,怎麼像極了王珠小姐的彈法,她不是回鄉下了麼?怎麼會出現在宮牆之內。

好奇,輕輕地躍入宮牆。

四下無人,輕輕地進入後花園。

別致的涼亭內,坐著個熟悉的倩影,衣著美麗的華衣,正心無旁物的撥弄琴弦。

女子並沒有查覺到海棠心的到來,隱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海棠心輕輕地坐在女子的對面,手指停止撥弄,將古箏擺正,接上前面的弦律撥弄琴弦,一聲聲如訴如泣,一段段入心入肺,配合得天衣無縫。

「你……」王珠心隨樂起,正在感傷,才發覺面前坐著位似曾相識的少女,戴著多層面紗,或紫、或黃、黃白,色彩交錯,給人弦目的感覺,糊涂了到底是什麼顏色的面紗,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層。少女彈得很投入,目光溫和地望著王珠。

「洪鐘、繞梁、綠綺、焦尾乃四大名琴,這把繞梁音律很美,余音繞梁三日不去。真可謂名琴配美女!」海棠心夸贊著,王珠已經有一把綠綺了,現在又得繞梁。

如此熟悉的聲音仿佛從夢里飄來,王珠支吾半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自己在白天做夢︰雪瑩(楚陽)已經死了,自己在夢里與她相見。

「王珠小姐,快樂一天是過,不快樂也是過,為什麼不讓自己快樂生活?」海棠心輕輕地問,更多則是疼惜,王珠不同于其他官宦家的小姐,她有主見,有夢想,更有追求。

「雪瑩,你最是了解我。我哪里能過得慣這牢籠般的生活?」王珠反問著,越加難過。

海棠心輕笑,拉著王珠的手,「我陪你走走,就在這後花園里看看風景,希望待我離開的時候,你的心情能好些!」

兩女相攜,時而撲蝶,時而觀花,時而談笑。

王珠從來沒有如此高興,自進宮之後,失去歡顏,連多余的話都沒有。尤其上個月,她因心煩多飲了兩杯,待她醒來之後,才發現德宗皇帝睡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居然躺在龍榻之上。從那一天起,德宗皇帝每日臨幸,更是對她疼愛有加。若在平常人家,妻子得到丈夫的愛憐便是一件喜事、樂事,可在帝王之家,一個女人的幸福就注定了千百女子的憂怨。

王珠內心逾加痛苦,渴望的自由似乎變得更遠。幸福于她似乎已經遙遙無期,她承認,如果李適不是當今皇帝,不是九五至尊,她的心門還是願意為她開啟。李適愛美人,但更愛江山,他不可能為了王珠做一個平凡人。

後花園有一個不高的圍牆,里面傳出「叮叮咚咚」建屋造房的聲音。

王珠輕嘆一聲,「唉——他們在建水晶宮,這不是我想要的,可是皇上卻執意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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