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手腕一抬止住六兒的話,道︰「讓我想想!」
紫雲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少主——」「別再打了,李世子已經失去內力!既便勝了又有何義?」
楊遠一怔攔住李杰元的雙掌,暗調內息,用力一推,李杰元竟連連後退,直退出七八步外。
李杰元擺出再打的姿式,楊遠大手一揮,道︰「世子,今日你內力全無,我楊某又豈是趁人之危之人,為了公平起見,待你清毒之後,我們再切磋!」
李杰元面露窘意。
紫雲迎上楊遠,夫妻四目相對,含笑無語。
楊遠抱拳,豪聲道︰「告辭!」
崔婉一急,連拍兩掌。頓時間,腳步轟鳴,變魔法般,從院中閃現無數身影,全是一色的侍衛裝扮,或高或敵、或胖或瘦,皆揮著兵器,擺出陣法,將楊遠夫婦重重圍繞在中央。
「世子內力全無,還想我攔我夫婦?」楊遠大笑。金陵郡王府全無江湖道義,即便偶爾會有,那也摻雜著陰謀、詭計,早就知道此行不會如此順利,而與詭詐的金陵郡王府打交道原本就需多些心思。
「哼——找死!」紫雲緊緊的握住丈夫楊遠的大手,一臉柔情與詭異的笑容。
「轟——」一聲巨響,閃出五彩的煙霧帶著嗆人刺鼻的怪味,禁不住噴嚏連連,此起彼伏。
待煙霧消散,陣法中央哪里還有人影,楊遠夫婦早已經不知去向,連最初站在陣法外沿的兩名隨從也沒有蹤跡。奪命先生何時消失的,誰也沒有留意。
被濃煙嗆到的眾侍衛,一個個臉色紅漲如桃,不停的打著噴嚏,飛唾四濺,像一陣陣細微的毛毛雨,偶爾有一兩滴唾沫濺到六兒的臉上,便隱隱地發燙,發癢……
崔婉只覺臉頰奇癢難耐,輕輕地揉挫兩下,沒幾下整個如花的臉蛋便呈現或紅、或紫、或青的一塊塊、一片片如雲的圖案。
「嫂子——你的臉?」六兒驚喚,話音一落,便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臉蛋,或許此刻那美麗的臉蛋也如崔婉般變得紅紫一片。
「啪——」李杰元如夢初醒,狠狠地擊在大木柱上,心痛地道︰「婉兒,你太自作主張!他們都已中毒,你去設法拿解藥!」
甩下一名話,進入房中。
崔婉悵然若失,自己錯了嗎?她只是要保住王府的尊嚴,公爹不止一次地說過,王府絕不可以被江湖中任何一個門派所威脅,她只是依照公爹的處事來應付,怎的就錯了。她又怎麼知道,堂堂一個天龍教居然用以如此方法出逃、下毒。
「哈——哈——」空中傳出一個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怪笑聲,久久的回蕩在空中。「自作主張聰明誤!」
「誰?誰在說話?」崔婉道。
屋頂上出現一個帷帽男子,風拂帷紗,飄逸、俊美,「崔婉,現在這群侍衛都已經身中‘七癢七痛’之毒,七日之內,若沒有解藥,他們就等著死吧!哈——哈——」
「你——」
「我——我這個人很公道的,只要你們能交出三塊玉佩,我就會替世子解毒,你可只有半天的考慮時間。想好了,派人去老地方等!」帷帽男子咳嗽一聲,繼續道。
空氣中飄過一陣難抑的清香,帷幔男子輕輕地喚道︰「妹妹——」話音未落,飛野似地離去。
「是什麼?好香,好香!」六兒稱贊著。帷帽男子定是追著那香氣離開了。香氣過後,神清氣爽,六兒掏出錦囊遞給崔婉,「我知道你舍不得玉佩,可是大哥的性命要緊,把真玉佩給我三塊,你放心,今日給他了,改日六兒自會完璧歸還嫂子……」
崔婉還在猶豫,現在侍衛們都已中毒,玉佩終究是保不住了。這些侍衛都是公爹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培養起來的,如果一毀,必定很傷王府的元氣。他們不光是公爹的驕傲,更是世子的希望。
「嫂子,什麼時候了,還如此猶豫。」六兒不待崔婉說話,已經開始在她的身上搜索起來,「在哪里?哪里?」
崔婉道︰「不在我身上,跟我回房去取!」
六兒越來越看不懂崔婉,以前那個溫文爾雅,通情達理的嫂子哪里去了。近日來,她對玉佩的痴迷幾乎到達了瘋狂的地步,為了玉佩居然可以將大哥的生死置之度外。還有今天,楊少主夫人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只要大嫂交出真玉佩,她便立即令奪命先生配制解藥,崔婉到底在想什麼?總是猶豫。
崔婉輕輕地推開房門,待六兒進去後,再輕輕地合上。良久才喃喃道︰「其實玉佩根本沒在我這里!」
「沒有?」六兒可不信,前幾天,她還親見大哥與大嫂在玩弄玉佩,還開玩笑說,這幾塊玉佩根本分不開真假。
「我知道你一定不信。幾天前的深夜,郡王爺已經來過了,說是很快就要破出藏寶圖的秘密,把幾塊玉佩都帶走了!而我為了要保住世子的性命,不得已才裝出自己有玉佩……」崔婉一臉為難,「我也不希望世子出事,可是現在正是解開寶藏的關鍵時候,郡王爺不可能將玉佩送到京城來。我們只有通過其他方式來救世子,救眾侍衛的性命了!」
「不可能!」六兒很明白,天龍教是沖著玉佩來的,而帷帽男人也是沖玉佩來的,如果知道根本沒有玉佩,會有怎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