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江湖傳 第五卷 第六回 名鐵腿丟女喪妻(6)

作者 ︰ 姍星

白連城在雨夜尋了良久,也未能找到百騙的影子。只好回客棧,才得知穆冰霜已動胎氣,又先一步回家。來不及細說,便跨上馬背直往家趕。

近了家門口,宅院中異常的平靜,天色已蒙蒙發亮。

推開大門,便見石大娘笑意盈盈地正在拔雞毛。抬頭看到白連城,道︰「夫人生了,是個可愛的胖小子,和夫人一個模樣……」

白連城奔往房間,輕輕地推開房門︰床上,穆冰霜已經熟睡,旁邊的嬰孩卻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楮。近了,他認真的望著嬰孩,的確這孩子像極了穆冰霜,那般清秀、月兌俗。伸出輕輕地模了一下孩子的臉龐,小孩子「呀」了一聲。

穆冰霜睜開眼,看到是白連城,笑道︰「孩子平安出世了,我想了許久,以後我們叫他無垢,白——無垢——。」她曾經想過要讓孩隨她姓,但最終還是決定叫他白無垢。

白連城平靜而地握住穆冰霜的手,穆冰霜推開他的手,而是輕柔地撫模著無垢,近乎于喃喃自語︰「這是我的兒子,我做母親了……他,將是我以後生活的全部……」

白連城一怔。

穆冰霜依舊道︰「待孩子百日之後,我就會離開楊柳村。」

白連城一臉失望。

穆冰霜看出他的心意,笑道︰「當然在我離開之前,應該替你另娶妻室。畢竟我們只是名義夫妻並無夫妻之實,你應該娶一個真正的妻子——我已經欠你了,不能欠你太多……」

他逾加失望,他始終沒有走進她的心里。她要離開,卻沒有打算讓他陪她一起。而是要把他推給另外一個女人,可是他卻已經下定決心要陪她到老的。難道因為在她生產的時候,他並不在身邊,所以她正如自己此刻般失望。「冰兒,對不起,我……」

「你從未對不起我,不要這麼說,我感激你,讓兒子有了父親。」穆冰霜平靜而慈祥,像許多母親一樣疼惜著自己的兒子。

「冰兒——我說過,今生能夠娶你我已經知足,我不會再娶別人的女人……」白連城大聲地道。

穆冰霜一愣,但片刻又恢復原有的神情,「男人的心思我最是了解,哪個不希望自己妻妾成群,享盡人間美女,在我面前你不用掩飾自己。我說過,我不願欠你太多,你可以再娶一個、兩個,只是不能在百花谷里娶妻,其他什麼地方都行……」

「你……」白連城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講什麼,原來在穆冰霜的心里竟然是這般看他的,她對他冷到了極點,那是一張沒有溫情的臉,只有在看無垢的時候,她的臉才是慈祥的,而對他就像嚴冬的冰霜。「砰」甩上房門,小無垢微顫了一下,穆冰霜望著白連城遠去的身影,道︰「無垢不怕,娘親在這兒……」將嬰孩抱在懷中,輕輕地拍打著孩子的小。

「冰兒,我出去幫鐵腿找女兒,你安心養身子!」白連城隔窗大聲道。

「你去吧!」穆冰霜簡短地應道。

兒子出生了,穆冰霜覺得日子有了意義,生活也有盼頭。每天,她圍著兒子打轉,兒子還很小,她就開始教他識字。

客棧內,鐵腿自從知道自己產下的是一雙女兒,看著小的,便憶起丟失的長女,整日以淚洗面。尚未滿月,就病倒床上。小女兒整日「咦咦呀呀」餓得直哭,鐵腿出去轉了一圈,竟未尋到女乃娘,此刻又憶起同時生產的白連城妻子。

白連城將女嬰帶回家中,穆冰霜听了個大概之後,竟毫不猶豫就喂養女嬰。「我知道你欠鐵捕頭的人情,如果她夫人一時半會兒還不能痊愈,我看這孩子就留在我這兒吧,一個是養,兩個也是養,再說這里還有石大娘,不會太累……」

白連城甚是感激,穆冰霜是個好女人,他想︰只是她在情感受到的傷害太大,所以她不信任男人罷了。

沒多久,鐵腿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是夫人產後虛弱,加上思女心切已經病亡。

靈堂上,鐵腿幾日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人憔悴清瘦,望著愛妻的遺體,內心竟有說不出的愧意。他到底還是連累了妻女,長女被百騙偷走,而妻子也病亡。看著穆冰霜懷里的幼女,百感交激,這麼小的女孩不能沒有母親,從穆冰霜手里接過孩子,道︰「白夫人,往後還要辛苦你了,槿兒遺言,要我無能如何也要尋回長女,小女就有勞夫人了——」

穆冰霜甚是喜歡這個小姑娘,模樣清秀,又很溫順,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從不讓人費心。「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鐵腿道︰「名字是夫人給取的,听說你家的孩子叫無垢,便取名無瑕!」

「無瑕?」穆冰霜很喜歡這個名字,當初若自己生得女兒,她也會叫無瑕。

鐵腿傷感地道︰「我長女無憂,但願苦命的孩兒如她母親所願平安無憂……」

「鐵捕頭,還須節哀,還要不遠千里去尋無憂呢,我和白連城會在楊柳村等你的,望你早日歸來……」穆冰霜不敢去想,如果有人偷了她的兒子,自己一定會發瘋,更會天涯海角地尋找。

鐵腿料理完妻子的後事,離開了家鄉,這一去就是很多年。白連城沒有想到與鐵腿再見面,竟會是十多年後。這些是後話,在《紅顏江湖傳》中就不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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