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蔣綁了她的四肢,將鐵鉤鉤進她的肩膀,另一端拴在車架上。標熊發動摩托,嗚地向前開出,魏蔣跳上車,樂得哼著歌。
「啊…………………………哎呀…………………啊…………………」
沙石與皮肉的磨擦,涂出一條血淋淋的五線譜,那寂慘的叫聲與摩托的歡呼譜成了一串和諧的雙重旋律。她像掛在稱鉤上的魚兒,任人剝去魚鱗,在砧板上切成條紋花。她唯一有的權利是不停地叫喚。突然,一條碩大的獵狗風馳電掣般追過來,咬斷了繩索,血跡嘎然而止。柳倩抱著獵狗,熱淚盈眶,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莫過于這條狗。
摩托車隨即停下來,兩個漢子意猶未盡,大搖大擺地往回走。那獵狗揚起前蹄,撲倒了魏蔣,將他的半邊耳朵扯了下來。標熊從腰里拔出刀,正要行刺柳倩,獵狗反撲標熊,他一揚手,一道白光直逼柳倩,狗騰空咬住尖刀。兩漢子傻眼了,拔腿就跑。狗仍不罷休,趁機去追。眼見狗的牙齒快觸及到標熊的褲腿,魏蔣拾起石塊,打在狗眼上,報了半耳之仇。獵狗「汪汪汪」狂叫,返身逃竄。
「又讓她跑了,她媽的,我們怎麼向紫青交差?」
「繼續追殺!」
「她兩番大難不死,下次抓到她,不容分說,一刀子捅了她。」
「我想也是這樣,先把那條狗除掉,殺她就容易了。」
「我們暗暗跟蹤她,見機行事。」
「好!」
柳倩負傷來到亂墳嶺。我看見她,心疼不已。
「怎麼回事?」
「我老公跟小賤人合謀要殺害我,他們顧的凶手就是上次那兩個人,我沒辦法,投你這兒來了。」
「你傷得這麼厲害,得包扎一下的。」
「你帶我去茅庵嗎?」
「走,我正想去見見老尼姑。」
隱隱霧氣之中,果然有個茅庵。周邊翠竹挺拔,一團秀氣。綠的邊際延續著廣闊的白,低低的在綠的映襯中放著亮光,那是片平靜的湖水。我先前從未到過這般的仙境,大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茅庵前青煙裊繞,花草錦簇,小鳥啾鳴,婉轉清脆。一排籬笆構成了前院,推開反扣的柴門,卻是空空如也。正堂上一盞暗黑的油燈映出一幅娟素的女子畫卷,那女子身披白長裙,手執一把小圓扇,側臉帶笑,略有所思,含蓄矜持。
「老尼姑,老尼姑!」
「人呢?莫非外出了?」
「你在這里呆著,我去尋尋她。」
我還沒來得及跨出門,那條獵狗突然對著桌案邊的一眼泉井狂叫。那神情異常驚訝,像是有重大發現。我與柳倩圍過去,喝退了狗。我揭開井蓋,一縷青煙幽然飄出,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井中陰森森,寒風侵骨,似有一只巨大的魔掌向我襲來。我探手去模,觸到井壁上的鐵鏈,那鏈子叮當叮當作響,回音久久不去。我順著鐵鏈往下爬,恐懼與好奇刺激著我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