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模索前行,到得一座大殿,里邊列擺著數尊銅體佛像,正廳沙缽之中香煙繚繞。若不是殿頂滴下些污水,以及不辨日夜的漆黑,很難覺察這是在深山洞中。香煙頂的紅光一閃一閃,像鬼眼一樣。他們正欲出去,忽從殿頂墜下無數毒蜘蛛,一只只大如母雞,將三人捆于殿角。
頓時響起蒼老沙啞的聲音︰「清月,上回傷你的可是這幾個牲畜?」
大殿內轉出一年輕女子,著白骨衣,伸手一揚,竹管內噴出一團火星,四下里藍光普照,但見殿內積著無數骷髏,或立或倒,扭曲斷裂。毒蛛見光而散,分列兩旁,以腐尸為食。女魔端坐于主佛前,身裹肉皮,兩眼空洞,藍臉枯手,一根長竹管斜插于腳下男人頸部,如小孩吮吸牛女乃一般,咕咕有聲。
「師太,正是他們,如何處置?」清月說道。
「此三人頗有些功夫,我與他們交過手,就是毒蛛也奈何不了,定是有什麼妖術在護著他們,可先將他們放入綠泉井囚浸幾天,消除隱患,再支油鍋活烹,豈不解恨?」
「回稟師太,內中有個女的,是否一並囚浸?」
「給她灌下毒珠汁,讓她成為我們的人,哈哈哈——」
「是!」
清月領主絲一拉,三人如鵝卵石一般滾過,貴貴與刁三被拋入綠泉井中,衣服被蛛絲月兌光。且說綠泉井有清毒功能,刁三體內的鋸狀草逐漸枯萎,沾附在他們身上的骷髏菇也失去了功效。這對他們來說,短期內是有好處的,一旦受毒蛛攻擊,無法施用以毒攻毒的招式,便只能任女魔擺布了。
曹苗苗只覺得蛛絲扎進了肉里,正如鋼鋸在來回拉動,她的眼里透著無限驚恐,嘴里悶悶地申吟,一只大毒蛛順絲滑向她的臉龐,她嚇得拼命掙扎,然而手腳俱綁,空費氣力。毒蛛的大螯鉗扎進她的皮肉,如針劑管對病人注射藥汁。暗黑的汁液混進了血管,她的臉一片青紫,十分恐怖,到得嘴邊時,大螯鉗突然松開,像遇到烈火一樣,螯鉗的前肢斷成粉末,毒蛛負傷逃離,不及半路,仰面而死,肢腳僵硬。
清月大驚,伸出鋼爪,扼住曹苗苗的咽喉,她嘴里的玉珠放出光彩,將清月擊倒。曹苗苗發覺玉珠有護體奇效,心生僥幸,她細看前邊女子,不竟失聲叫道︰「你是魏蘿!?我的佷女,你怎麼到地穴為妖的?」
清月矢口否認。當初魏軍與趙夫人通奸,為了給黑鐵塔賠罪,送魏蘿給黑鐵塔,是問人豈是亂送的?魏蘿便遭受這種苦頭,其父魏蔣死後,魏軍為還賭債,送與王魔頭泄欲,後成為茶壺子情人。魏蘿索性拉了一條母狗與黑鐵塔,半夜溜出,被瞎眼老尼收為徒弟,改名清月,以絕塵世。清月以蜘蛛毒汁修練,斷了情意,不認故舊,因此對曹苗苗無動于衷。
毒蛛女魔問道︰「此女子可曾降服?」
清月回稟︰「弟子功夫有限,還望師太施法。」
「哈哈哈,去掉她嘴中玉珠,她就乖乖听你的了。」
清月從指間彈出一絲,將玉珠拉出,曹苗苗哇地涌出一口血,暈厥于地。玉珠化成一團火球,呼地落在毒蛛女魔掌心。
女魔笑道︰「有了這片玉珠,我可以將巨怪救活,讓它服侍于你我,主宰地穴——把那個女人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