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小混藏在何處?」趙飛達喝斥。
「我們也是來找小混的,實不知他在哪里?」親信苦著臉,手指頭的皮已沾在皮鞋底上,血肉陷進了地皮內。
帶血的刀不容親信們有喘氣的機會,趙飛達一使眼色,親信們胸間已多了一個刀口,順著刀抽的慣力,頭臉兒撲在濺血的地板上。
斷指漢子說︰「我們是從外頭攻進來的,小混不可能由南北兩門逃了出去,而且他身旁必帶精兵強將,我料小混必躲入地底洞中去了。」
曾成反駁說︰「地洞之下由老尼姑把持,他不熟地洞地勢,怎敢自投羅網?」
斷指漢子說︰「你不見老尼姑及標通等人都在地面混戰嗎?地洞雖有活尸毒蜂,但沒有人操縱,是起不了作用的。尚且地洞巷道奇多,四通八達,與亂墳嶺、尸骨洞經脈相通,極易逃月兌與藏匿!」
趙飛達在下水管道中曾被斷指漢子搭救過,對他過人的分析也著實佩服過,他預感事情會投著斷指漢子的揣摩發展,所以令樓上漢子俱皆下來,分三路向王府地下搜尋,只要抓住了小混頭領,眾犯人不打自亂,勢必降服。
小混到底藏在哪里呢?
自查智領兵前去清巢洞中漢子時,小混確實低估了老尼姑的力量,也沒料到有那麼多援兵會攻打進來,他覺得底下的老虎皮交椅坐得很穩當,當前的首要任務便是及時享受。小混對查智是相當放心的,外務上派了查智,他便將大殿內處的精兵強將全線撤離,讓清一色的女子陪他歡娛,他心想皇帝老兒的日子充其量也就是如此,何況官府也被犯人打怕了,他小混還怕誰?
但當大殿的地皮開始無休止的顫栗時,他感覺事態正在惡化,一杯清神的茶水也潑在他的褲子上,所有嬌媚的女子都為之變色,但將身子靠小混更近了,以求得到他的庇護。這時有男犯人神色慌亂地跑進大殿,正要告之危情,被小混手起一刀,殺了。他當是查智失職所至,當他推開眾位女子,點地躍上殿檐時,外頭堆積如山的尸體像浪花一樣涌動,王府已處于紅衣漢子的包圍之中,數千兵馬在一瞬間被沖得七零八落。小混跳下時,有幾個女子已經躲起來了,還有些包裹著面巾正欲逃入樹叢中。小混一時性起,揚起一排飛鏢,將美色定格在血色之中,他的心里快慰了許多。
他原本帶領手下犯人沖入陣中,但眾女子奪走了他大量的元氣,他想好好睡一覺,再吃些野味,戰爭在他極不適狀態極不佳的時候發生了。他索性讓他們打去,大殿內間有一扇牆面是空心的,他就躲藏在里頭,養著神。很快,紅衣漢子沖了進來,見滿地的血女尸,尚帶著溫度,一個個地抱將起來,拔去那支可惡的展著紅綢的短鏢,將付于決斗的氣力通過血液循環輸送給了淌血的性感女子。小混在內牆壁听得震怒,哪容這般草莽之輩與他共享同一個女人,這簡直是對他極大的污辱。他的元氣恢復到了一個旺盛的新的高度,兩手平一推,整扇牆掀出數丈之遠,粉塵充盈著大殿,似霧一般,能見度極低。小混听聲辨人,如探囊取物,將十數個紅衣漢子扭斷了脖頸。其中一人躲在女子之下裝死,小混思量著將眾女子埋入深坑中,待去整理女尸時,那人甩出一兜白粉,風一樣向外逃了,小混眼疾手快,發出兩支飛鏢,皆射在倚門的女尸身上。這愈發感覺此處不是安生之所,但自殺了這幫紅衣漢子後,他的體力恢復得很好,而且比未玩女人之前更顯精神,他猜測是不是采取了女子的精氣,這讓他想到了地洞之下的水膜***,她們不僅會煽情,而且有一招推波助瀾之功,能將陰池之水灌沖地洞之巷,讓進洞的敵兵窒息而死。
小混清楚王魔頭虎皮沙發下便是通往地洞的入口,他先將半小時之前還與他交歡的一些貌美女子的尸骸推入地窖之中,再推倒一堵牆將其群埋了,然後拍拍,一貓腰鑽進了地洞中,把反蓋石板平推了上去,黑暗遞代了刀光劍影。
他尋了一程路,洞內巷道七拐八彎,活尸的嚎叫就在腳低。洞內好像也發生了血戰,間或有尸體拌了他的鞋子,他記得水膜***是在有水的地方,而水窪之處肯定地勢低斜,找了兩個大來回,他也沒找到溫水池,也沒听見***的嘻笑聲。他像找世外桃源一樣,失去了沿途的記號。這時候地洞之中亮起了火把,好像各條巷中皆有人跡與光亮,難道他暴露了身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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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311、主動脈爆裂
小混退縮在一隅,他活動的範圍隨著光亮的擴展在逐漸縮小。他失去了呼來喚去的功能,恐懼心爬上了他的心頭,他仿佛又退回到了囚犯的身份,可是他的手里還沾有女人的芳香啊。小混月兌去了沾有芳香的華麗外套,把一具尸體的紅色外套披在胸前,血腥味汗臭味鑽進了他的鼻翼。借著微略的折射光,他發現了一道石門,門是上下抽動式的,他托起門底,伸到一米的高度,石門喀嚓卡住了。他迅速鑽進去,順著石門的凹槽徐徐放下厚重而潮濕的石門。屏障給了他足夠的安全,他的臉上正想露出一些笑意時,身後的光亮讓那絲笑意僵住了,他弄不懂石門之內怎麼也有火把闖進來?
他連忙躲在巷洞的石縫中,只要火把一近,必然發現他,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石門不過是個虛設,倘若不費勁去撬動石門,他或許可以從另一條道上逃得更遠些。他用力敲擊著石壁,此處的石壁不甚堅硬,像魚鱗一樣層層月兌落,並往下掉。他抱著想逃走的希望繼續敲擊,石壁上頓時有了光亮,他看見了自己的影像,當即嚇了一大跳,原來石壁上瓖嵌著兩塊半尺寬、一尺長的銅鏡,他推了推銅鏡,果然是活動的,難怪石塊月兌落得如此之快。
小混順著銅鏡孔往里鑽進去,馬上將銅鏡合上,當他正想往下跳時,隱隱看見下邊有活動的東西,借著銅鏡的反光,他看清楚那是條蛇,正沖他吐著芯子。小混扔一塊石片下去,蛇頭迅猛地向石片襲去,他探過一只手,捏住了蛇的七寸,蛇身與尾盤在他的手腕上。他用另一只手扔了一片石片下去,以試探還有沒有蛇,但許久卻沒听見聲音,好像被什麼東西接住了似的,忽然咚地一聲,是水聲!他看清楚了,里頭是口水井,蛇或許是從井中爬上來的。小混繞到另一塊銅鏡邊,捏著蛇,似猿猴跳在井邊的石岸上。
火把已近,銅鏡已合。小混蹲在深井邊,腦海一片空白。
「有人逃進去了,你看,地上有腳印!是新鮮的。」持火把的說。
「把銅鏡打開!」
「是!」
「打不開!」
顯然是小混在里頭拉住了。幾人合用勁,卻把銅鏡掰折了,小混一松手,幾個漢子摔在地上,銅鏡也缺了一小角。一人將火把伸進來,想照照里邊的情形,小混將蛇一拋,正纏在那人手臂上,蛇受了驚嚇,吐出了毒液。中毒漢子急劇發抖,雙手去撕胸皮,像撕衣服一樣,體內幾支主動脈同時爆裂開來,血濺數米之遠。那條毒蛇彈身鑽進了井中,火把莫名其妙地全熄了,眾將士大駭。趙飛達叫從人點燃火把,跳銅鏡而入,小混持刀在井邊,見黑影晃動,便揮刀砍去,一下子砍去了七八人,皆掉入井水中。
斷指漢子從另一片銅鏡中窺視到小混的身影,輕拈弓,射了一支冷箭,正中小混右臂,手中刀吃拿不住,落入井中。小混恐有毒,一咬牙將箭拔出,以嘴吮吸傷口,吐出一碗污血。他躲入深洞中,四處打探出口,無果。紅衣漢子爭相跳入,行不數米,皆倒地而亡,外邊漢子哪敢再進,以為洞中必有妖邪之氣。只在洞外叫喊,但洞外的漢子也有十數人倒地而亡,七竅流血。斷指漢子細一查看,發覺死者沾染過帶蛇毒的血液。
斷指漢子背負雙劍,以掌力擊穿了銅鏡邊的石壁,碎石紛飛,洞口頓時有兩尺來高,他率先跳了進去,繞過井沿,憑著內在氣息辨出小混的具體方位,舉雙劍刺去,小混受傷在身,又無兵器,連塊石頭也沒有,就地一滾,逃過劍鋒。斷指漢子返身再刺,將小混逼到了井沿,外頭已有漢子闖入,眼見便可將其抓獲。小混心想,一旦落入王府漢子手中,必受大恥辱,不如讓毒蛇咬死得了,此念頭一出,他的身子早滾入了井中。可以想像,井中有毒蛇死尸,落入井中,如入地獄。他在極速墜落中伸開雙腿,呈一字形,兩腿正好夠在井壁,雖然滑,但可以取緩沖作用。井並非垂直,而是彎形的,小混滑過一個S形彎口,上邊下起了雨箭,全射在井壁上,再順壁面滑下。
地一聲,小混墜入了水中,周邊幾具尸體也跟著上下晃動,但毒蛇卻不見蹤影。水溫是熱的,水面三尺高的一旁有個通道,泛著幽藍的光,他借著死尸的浮力攀上了井壁,正想趴在喘口氣時,忽從黑洞中躥出兩個人,將刀架在脖子上。
小混窮盡畢生氣力,終難逃一死,忽然使哭腔叫了一句︰「完了,我小混殺人無數,今天也要死于別人的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