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砍去二十來個漢子身上的繩索,又摘了他們口中塞物,吩咐他們前去羊石房礦區搬尸。眾人假意出得門,卻四散跑躥,逃命要緊。毒蛇少女使一招吸氣法,漢子們只感四肢難舉,奔不得前,反向後機械地退去。毒蛇少女說道︰「你們的命掌握在我手中,若不听調遣,只有死路一條!」
眾漢子自認倒霉,低著頭排成長蛇陣往黑山地趕去。
小混將被單披在身上,懷里抱著毒蛇少女,每走一步,便聳動一下,如緊箍圈一樣越夾越緊,隱隱泛著痛意。這時候,刑術神也懷抱著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口里不停地發出哎喲聲。他後邊跟了一大堆女犯人,足有五百余人。
「混哥,這可如何是好啊,拔不出啊,煩死我了!」刑術神老遠就嚷著,女犯人則捂著嘴小聲地笑。
小混看他懷里,卻是黑臉妻,哭得跟淚人似的。小混說道︰「都是鬼氣作祟,壞了我們的好事。女犯人來得正好,大家都給我听著,羊石房礦區死了很多人,尸體堆積如山,這些尸體不安葬好,遲早要發生尸變的,對我們沒有好處,所以必須清理尸體,統一埋葬至亂墳嶺,讓他們居有定所,永世安息,也算是我們應盡的一點責任。這里要說明的一點是,但凡敵軍尸首,一律分開收集,埋入一個大坑中,而我軍陣亡者,一人一個墓穴,得立石碑!」
一個女犯人故作姿態地說︰「叫我們去搬尸體呀,哎呀,我好怕怕呢,晚上準做惡夢的,保管五天吃不進飯的,混哥,讓我們干點別的吧,比如——」
女犯人還沒說完,脖子上就中了一劍,喉斷氣絕,僕于地上,血順著台階往下流,滴在一叢草上。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敢看小混的雙眼,顯然,那一劍是小混刺中的,他喜歡這種殺一儆百的招式,而且特別有效。
毒蛇少女控制了礦井毒氣的外泄,所有的井窟中像結冰似的蓋了一層厚厚的血漿被,黑地上也有些打滑。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尸體,有火燒的,有水淹的,有中毒致死的,還有銳器刺死的,形狀各異,估計有兩千多具,有的尸體沾在一塊,搬動起來很麻煩。當時沒有工具,比如板車、馬車什麼的,即便有,也運不到亂墳嶺,因為地塌現象毀壞了路徑,處處沆沆窪窪,溝溝壑壑,根本行不了車子。女犯人只得兩人抬一具死尸,一二一地往墳地方向走,而二十來個男人,則一人背一具。且說亂墳嶺距羊石房礦區有二十里地,似這樣搬運,真不知搬到什麼年頭。沒有人敢吭聲,木訥地去抬尸體,還沒也羊石房礦區,便出了怪事。有兩個女犯人跳溝時,摔斷了腳,被尸體壓在身上,大呼小叫,另一個男人也被尸體壓在有水的溝中,窒息而死。
眾人集體抗議,照這樣搬下去,五百女犯人全得累死。不大功夫,又有兩個男人尖叫起來,原是被尸體手臂卡住了脖子,其他漢子趕忙丟了尸體,去幫他掰開尸體的手臂,哪里掰得開,尸體的腦袋似在搖動,一雙眼楮血紅,似有幽光從眼眶中射出,著實嚇人。于是四個人同時用力,但听喀嚓一聲,手臂骨斷了,尸體哼叫了一下似的,啪地一聲跌在地上。救出的男人大口喘氣,脖子上留著一根深深地印痕。
小混與刑術神也湊了過來,看見倒地的兩具尸體正好沒有***,大概他們安裝的大玉米棒子就是從這兩具尸體上取來的,難怪有些心里感應。眾人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剛才兩個尖叫的男人又捂著脖子不停地在原地打轉。
一旁的人忙問︰「怎麼啦,脖子還痛嗎?」
兩個男人發出啞巴似的依呀聲,舌頭伸出老長,兩手狠命地往脖子上抓,不一會兒,脖子上的皮肉也抓破了,露出了像白塑膠管一樣的喉管,忽而倒在尸體旁,四肢亂蹬一陣,奄氣而亡。
這時,黑地間刮起陣陣陰風,四下里像萬千惡鬼在啼哭似的,聲音刺耳,一些碎衣片吹刮到空中,翻天飛揚。
「有鬼!有鬼呀!」
人群中慌亂起來,皆棄了尸體,抱成團簇在一塊。
小混無計可施,也痛得厲害,刑術神也嚎叫不已,狠不得揮刀割了的鬼物。此二人都揣摩是毒蛇少女搞的名堂,畢竟跟她相處這麼久,連她的身份也未模清楚,而且每回都有險情出現,雖說表面上看她幫了不少忙,但許多
事情也是因她而起的。難道她是個勾人的邪物嗎?而毒蛇少女自借了死活兩種人的精元恢復了人貌,功力倒是耗去了大半,要不,也不至于連些鬼氣也制服不了。
正所謂亂中出英雄。忽一人站出身來,對小混說︰「我有辦法降服這種鬼氣!」
此聲音如一股暖流,貫注每個人的心田,大伙為之一震,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說話人是個女囚,以面巾裹頭,身材秀氣,一臉慈祥,十指細長,站姿十分挺拔,如一株白楊。
小混細看了看,心想,這女人倒是與眾不同,有幾分超凡月兌俗之氣,先前卻沒有注意到,于是近前問道︰「你有何辦法,不會戲弄本大爺的吧。」
女囚說道︰「小的本是山峪峰靈心道長手下的一名道童,法號文心,十年前曾學得一些降鬼之法,今者亂尸遍地,陰風大作,實是鬼氣作祟,而真正的鬼氣不在地上,而在井底,我猜測此井窟之中定有無數冤魂孤鬼,無法超度歸魂,因而化作鬼風,滋擾人界。」
小混听後,大喜,說道︰「文心女道人,快些使法,若能驅逐鬼氣,重重賞你!你先將這兩具沒***的僵尸體超度超度,解了我的難言之痛,好啵?」
女囚兩手合一,俯身在僵尸的頭顱之上劃了一個8字,那尸體上似有清煙溢出,附在女囚手掌之內,女囚在空中作井字形揮動手臂,口中念出一段難懂之語,偶听得清內中的幾個詞意,卻不解全意,兩具尸體像松動的土堆似的,往下沉了沉,像失了一份體氣,尸體收縮了許多,那血紅的眼楮變得木然泛白,一股尸臭味也滲了出來。再看女囚手中,白晰的手掌染成了灰黑,像抓住了鬼魂似的當空一揚,黑氣隨即彌散開去,升得很高,變得很淡,漸漸無有蹤影。
小混看得入神,腳剛移動,毒蛇少女竟從他的腰邊滑了下來。
「噫!分開了,分開了,真是神啊!」小混驚喜地叫道。
刑術神把黑臉妻撐起,一松動,火熱的大棒子撲地一聲也拔了出來。只是大棒子不能伸縮自如,掛在兩腿之間像夾了一條短小粗壯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