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富單手抱起血女尸,步伐極快,向溝壑邊走去,等眾人圍過去,早听見狼嚎聲,難道狼又來了嗎?卻見桃富一手挑三條狼,舉兩腳輪翻踢來踢去,像毽子似的,後狼去咬桃富褲腿,桃富一坐下去,壓死了一條狼,另一狼騰空撲來,桃富不緊不慢,如玩游戲般輕松,順勢接住狼的前爪,奮力一拋,把一條狼拋在高枝上,卻下不來。桃富一口氣整了十幾條狼,雖說沒整死,但狼的銳氣已挫傷。原來這些狼不甘心餓著肚子逃回去,半路上又折回來,將埋得松淺的男尸咬拖出來,大口地啃著骨肉,正好被桃富撞見。而狼見一人而來,低估了桃富的本領,不但沒走,反向桃富發起進攻,正中下懷,桃富一肚子悶氣沒處發泄,全用在狼身上。
等女犯人跑過來時,殘狼四處逃生,隱入樹林,只在空寂的山林留下悲淒的哀鳴。桃富仍摟著那具早已冰冷僵硬的女尸,在一條碩壯的狼身上扯下一塊狼腿肉,血淋淋地塞進女尸嘴里,說道︰「夫人,快吃些狼肉,听說狼肉很補的呢,嘻嘻!我也吃些兒——哎呀,你身子骨這般涼呀,媽的,狼竟然穿這麼厚的毛皮,卻讓我夫人受凍,世間哪有這等道理?」
桃富輕擱下女尸,走到一條尚有氣息的大狼身旁,兩手利爪撕開狼嘴皮肉,拿腳踩了狼嘴,奮力往下撕去,但听滋滋有聲,把那條狼的衣服扒了個精光,露出一層帶血的白膜,大狼失皮受了刺激,回光反照地立起身,緊走了幾步,長吐一口氣,撲地而死,那光身的白膜上全沾了黃土,像涂了一層環保漆。
桃富將溫熱的狼皮披在女尸身上,抱了她,說些含糊不清的溫情話。
文心道人以樹枝引路,用意念將桃富拴在女犯人隊列之中。桃富像迷路的孩子似的,辨不清東西南北,走了一程,又打起呼嚕來。女犯人皆在後邊議論,說此人真怪,走著路也睡得著。那桃富倒是听見議論似的,又哇哇地哭了一陣,如此哭啊睡的,倒給一幫女犯人壯了膽。
一個女犯人說︰「桃富得了什麼病?怎麼會有如此嚴重的夢游癥?」另一個接嘴︰「他夫人真的死的嗎,要不怎麼跑到墳地來哭泣呢?」
「鬼才知道。這夜半三更的,又在墳地里,什麼事不可能發生。」
一個女犯人打趣地說︰「桃富長得蠻帥氣的呢!」
另一個馬上接道︰「你動心了,讓他干干你吧,他力氣可大呢,準讓你過癮!」
「呸,我才不上呢,他懷里抱著個女尸,讓人惡心死了,準不定他一手捏過來,得把活人捏死,誰敢與他上床呀,除非你去!」
幾個女犯人擠在一塊,聲音越說越大,一個仍不盡興,路上也不敢說鬼事,只得拿桃富開涮,嘻嘻地說︰「若他的腦子沒問題,肯定是個大英雄,你看他斗狼的氣勢,一人敵十幾匹狼,如同兒戲,功力多強啊!」
「他先前與幾個人搞了一個團伙,專與王府作對,名氣了得,要不,堂堂書記的女兒,哪肯下嫁于他?他是很有來頭的人呢,據說先前在洪運賓館當經理,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許多女人都想上他的床,他有個哥哥在黑崖角監獄當大官,手操生殺權……」
「呵,就是那個桃裕吧,還有他佷子桃仁,都跟惡神凶鬼一般,想當初我們就是從黑崖角監獄逃出來的,那哪是人呆的地方,想起來都讓人害怕,若沒有逃出來,還活得到今天?那些獄官狼心狗肺,一面折磨我們,一面羞辱我們……」
「拜托,別說我們好不好,就說羞辱你嘛,他怎麼羞辱你的,說出來听听呀!」
那女人在另一女人懷里使勁捏了一下,說道︰「你沒被獄官搞嗎?」
「我寧願給男犯人搞,也不讓獄官搞!」
「呸,鬼才相信,獄官老叫你談話的,什麼思想教育呀,你沒去?有的獄官真變態,我狠不得一刀子捅死他,媽的,他拿煙頭燒我的女乃頭,弄得我兩個女乃頭現在還黑黑的,我下邊也盡被他燒光了,那家伙沒個鳥用,從沒見他掏出棍子,怕是娘肚內沒長好,盡用些茄子呀,蘿卜呀塞到我下邊來,弄得我沒了感覺……」
「咱們不是出來
了嗎?還說那些喪氣話干嘛,他桃家弟兄做盡了惡事,不是有了報應嗎,你看,那瘋子還抱著女尸呢,總要發臭的。」
「太惡心了,別說了——」
女犯人一聊起來就沒完,前邊的隊伍停了下來,一些人相繼趴在地坎下,女犯人看看天,黑得發紅,興許快天亮了。遠處傳來馬蹄得得聲,一陣緊一陣慢,如風雨襲來。這黑夜里哪來的兵馬?而且這樣神神秘秘,是來尋桃富的嗎?想到此,文心道人將女尸的女乃頭塞在桃富嘴中,防她發出聲響。偏偏軍馬馳過之時,桃富嗚嗚地哭起來,嚇得一幫女犯人半死,既是暴露了目標,文心道人當下決斷,棄桃富而躲入溝壑之中。她用樹枝驅使桃富向兵馬靠過去,黑夜中仍分辨得出來人的多少,大概有二百多匹馬,隨從人員有八百多人,皆披黑褂,戴魔鬼面具。桃富的哭聲沒有引起他們大多注意,顯然不是沖著女犯人而來的,他們的戰馬繼續前行,只留下十數人點上火把,投這邊來搜查。
桃富抱著女尸,哭一會兒又打一回呼嚕,那些戴面具的人只遠遠地瞧了瞧,以為是瘋子,沒有搭理,加速跟上了大部隊。女犯人長舒一口氣,總算沒被他們發現,看來糊涂人有糊涂人的福氣,原本說桃富出去會很危險的,他的怪異舉止卻保護了女犯人。從後邊一些人舉動的火把可以看清,他們的整個頭部都包裹得十分嚴實,脖子上還掛著一圈樹葉兒,而前邊奔馳的馬也套了一個用樹葉編成的嘴籠,這些人去干什麼呢,他們前進的方向正是羊石房礦區,會不會是王府漢子前來偷襲?
文心道人覺察事態可疑,急差二十來個男人抄小路前去別墅區報信。此些男人正愁沒機會逃月兌,听了文心道人吩咐,跑得比馬還快,他們沒往別墅區跑,而是往羊石房的小山村里跑去,跑了十幾里路,停下來喘口氣。那礦工班長說道︰「毒蛇少女在作弄我們,她說走七步必死,而我們跑了七千多米,也活得挺好,全是扯蛋!」
一個賭徒說︰「可能我們身上的毒氣隨血液和汗液流了出來,你沒見還毒死了狼嗎?」
礦工班長說︰「我身上還有毒氣呢,這點小毒死不了人的,我們盡管逃,逃得越遠越好,在小混手下早晚也是死路一條。」
一個紅衣漢子說︰「要不,我帶你們去投靠王府。」
礦工班長說︰「不去了,不去了,我只想回家!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呢,他們還認為我死了呢!」
幾個紅衣漢子一使眼色,將礦工、賭徒按在地上,一刀子捅了。礦工、賭徒沒什麼本領,雖說人多,哪里抵擋得住,剩下幾個見勢頭不對,忙跪下求饒︰「我們投靠王府,我們跟定王府,饒我們不死吧!」
紅衣漢子說︰「你等是小混手下的爪牙,豈能饒恕?」
撲撲撲幾刀,十幾個男人全倒在血泊之中,七個紅衣漢子將他們腦袋割下,拴在褲腰帶上,直奔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