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眼貓也不可能再往上跑了,它拼了性命地跳到紫青的背脊上,狠狠地抓,這一抓倒抓得紫青舒服,但當紫青發現了綠眼貓時,趕緊將手去撥。
作陪女子嚷道︰「捏死它!」
「我不敢!快放開水孔,讓它逃了吧!」紫青扭曲著身子,躲在角落旁。
綠眼貓濕了毛之後,形體更加可怕,兩只眼楮像要突出來似的,牙伸得老長。紫青又想起了灑水龍頭,迅速取下,對準了貓的眼。作陪女子飛起一腳,踢中貓的作月復,這一腳著實有勁,綠眼貓撞在尖轉角上,一聲慘叫,竟摔出了腸子。紫青嚇白了臉,那熱乎乎帶血水的腸子,跟她里鑽出來的蛔蟲是何等的相似,她差點嘔出酸液食物,急將手堵住口,一手去扯作陪女子,此女子仍是冰冷的身,卻在哈哈大笑!
綠眼貓趁紫青一拉的功夫,趕緊鑽向那個空出的水孔,但它失算了,當它吃下胖頭女圭女圭魚之後,它的身子已經增加了近一倍,狹小的洞口怎容得下滾圓的肚子?它未進食之前也是勉強鑽進的,一根腸子拖在外,被作陪女子踩在腳下,她像看精彩把戲一樣,卻把紫青擱在一邊,說道︰「看你鑽啊,你有本事鑽進去嗎?」
綠眼貓的頭已插進了洞孔,帶傷的後腿卻使不上勁,水被它堵了洞口,積在地磚上,帶著血絲與臭味。
紫青叫道︰「快把它拽出來,會堵塞管道的。」
作陪女子笑著說︰「它損壞你那麼多東西,你還同情它,我倒要看它怎麼逃?」
綠眼貓破開腸子的地方在經過擠壓之後,口子又開大了,可見它是忍了劇痛逃生的,它吃下去的魚骨在此時卻起了作用,雖經胃液腐蝕,依然穿破了肚皮,使月復中之物在重壓之下全噴了出來。綠眼貓又鑽進了一點,它一使縮骨法,撲通一聲,整個身子鑽進了水孔之中,但作陪女子扯了它一根柔韌的腸子,它的後腿在後力的作用下,又伸了出來,綠眼貓將前爪死死地固定孔壁,返頭咬斷了那根細腸,一頭扎進水中,向水管里逃命,上邊之水哇地一聲,落下去一大截。作陪女子手中留下的一小截貓腸,活像紫青後頭鑽出的蛔蟲,紫青還沒來得及將眼一閉,嘴間哇地吐出一大片污穢,直濺在作陪女子的間。
水沖走了污穢,孔吸納著一切。綠眼貓會不會自孔里鑽出呢?誰也難以料定,畢竟它逃走的時候還是活的。
紫青的後背脊又癢得難受,作陪女子也樂意為她撓,她自己撓前胸,撓能撓的地盤,癢像會傳染似的,一下子,她覺得渾身都癢不可賴,她狠不得拿刀子來,像剮豬皮一樣揭去一層皮,她或許要好過些。
紫青先前也犯過癢病,從洪書記被甜甜閹割之後,紫青對七八歲的孩童存有一種婬邪之念,還花錢養了幾個男童在身旁。與男童有了體膚之觸後,她的性敏感部位便癢得難受,當時涂擦了雪山之中的一種真菌菇汁,身上的紅包也退了下去。記得一位算命先生說過,她體內侵入了一股嬰孩邪氣,活不過半年。這些都讓她懼怕不已,但都過了一兩年了,顯然算命先生的話不可信。難道癢病又死灰復燃了嗎?在前後交替的撓抓下,紫青光溜的身子顯出無數細密的血指痕,此血指痕經熱水一泡,便如爆米花一般膨脹起來,形成大片大片的紅包,包里像裝了水,掐下去生疼。癢過之後便是痛,紫青的身子***辣的,像被一團火包著,她快受不了。
作陪女子也看出了些許異樣,便扶紫青到臥室中,拿長毛巾拭去她身上的水滴。紫青便覺她身上有了異樣,肉皮像在打卷,畢畢剝剝地響。作陪女子驚叫︰「你身上長魚鱗皮了!」
紫青模模後背,果然似魚身一樣,便拿手去扯翹起的角質皮,手剛踫上皮片,疼得鑽心,像割肉一般。
「你看你腿上,全起魚鱗皮了!」作陪女子叫喚時帶有一股幸災樂禍的傾向。
紫青的眼神放射出怨恨的光茫,指著作陪女子叫道︰「一定是你,你這個從棺材里爬出的女人,你借我妹妹的體表,混到我家里來害人,誰不知那只綠眼貓是你招引來的,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作陪女子堆著笑臉,說道︰「我要害你還等到家里來?當初路過墳頭時不就可以把你解決掉?是你帶我到這里來的,我可沒強求。」
「所有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鬼?」紫青的疑心重了。
「我現在也是個人!」
「為什麼你的身體冰冰涼涼的?」
作陪女子無話可說,自從借尸還魂之後,她也解釋不了這個問題。她穿上了那雙壽鞋,風一般飄出了門。
紫青正欲躺下,卻又後悔起來,不該將作陪女子打發走,因為她懼怕的綠眼貓隨時可能出現,若有她在,尚可以應付。不過想想,綠眼貓斷了腸子,是活不長久的,它怎麼還會來滋擾呢?她發現身上長的魚鱗片與胖頭女圭女圭魚身上的一模一樣,因為地磚上還殘留著魚的鱗片,她的腳曾從鱗片上踩過。這時門砰砰地響著,響得莫名其妙,響得很突然,她的心也跟著提上來了,窗外並沒有
透出曙光,難道是作陪女子回來了?可沒听見腳步聲啊?
紫青披衣下地,房內只剩了她一人,是有些空曠寂冷的感覺。她掀開貓眼,投外看了看,外黑的,看不到什麼,她又想起了綠眼貓,它像幽靈一樣裝在她的腦子里折磨她。她甚至連貓眼也不敢模了,萬一一開門,跑進來綠眼貓怎麼辦?她怯怯地問了句︰「是作陪女子嗎?」
外頭仍未有響動,紫青扭動鎖,開出一條縫,主要是預防綠眼貓的襲擊。這時一股外力將門打開了,光線照在一張蒼老得十分熟悉的臉龐上,那臉龐上寫著驚喜,又滿是疑惑,笑在臉龐上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