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與紫青的住房相隔不遠,為了不讓兩個女人產生沖突,洪書記讓她倆各住了一套房。夜里的風有些刺骨,街面上見不到半個人影,路燈也熄了大半,偶有一兩輛出租車穿行而過,將強烈的光束***暗夜中。
紫青一進門,第一句話便說︰「怎麼這房里也滿是魚腥味?」
柳媽點頭應道︰「是呀,是呀,一只鬼貓不知從何處拖來一只怪魚,惹得滿屋子都腥死了!」
「是只綠眼貓嗎?」紫青問道。
「就是,你也見過?」
「哎,何止見過,那鬼貓還咬了我一下呢!」
紫青伸出大拇指,一條黑痕,周邊紫青了一大片。柳媽驚訝地說︰「這是中了邪氣,不得了啊,要找道士看看。」
「你們在說什麼呀,小點兒聲音,會吵醒寶寶的。」甜甜在里屋說。
紫青的大拇指不受控制地抖動著,好像那指頭已不是自己的,她隱隱覺得有股外力通過大拇指在干擾她的思維,一旦如此,周身的魚鱗皮便癢得難受,看樣子是中了什麼邪氣。紫青失魂落魄地走近甜甜的床前,強迎著笑臉,說︰「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甜甜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同時也有些擔驚受怕,畢竟這孩子是柳媽撿來充數,她的臉頰一陣冷,一陣熱,泛出美如彩雲似的紅暈。
「人說生孩子的女人是最漂亮的,我看確是如此。」紫青說道。
「那比得上紫太太容光。」甜甜側轉身說。
柳媽見甜甜緊按住嬰兒,想是怕紫青看出破綻,便將被子掀開,把嬰兒連同厚短的裹身被抱起。
「別攪醒了孩子,他剛才哭了大半夜,正睡著了。」甜甜似在責怪。
柳媽斜了她一眼,哼起了兒歌,似乎特高興。
紫青伸過手來,說道︰「讓我抱抱吧!」
嬰兒剛到她手里,便張嘴哭起來。
「你看,是把孩子弄醒了吧。」甜甜在被窩里說,吃力地半坐起來,似有要回嬰兒的意思。
「不打緊的,嬰兒多哭泣,是在鍛煉身體呢!」紫青撥開棉布,看了看嬰兒,險些嚇壞,說道,「這嬰兒怎麼長得像我呀?」
「不會吧?」柳媽也吃了一驚,「想是太太看走眼了。」
「不,我看得真切,你看他的鼻子,眼神,還有嘴唇,哪一樣不像我?」紫青細細打量。
「媽媽,媽媽!」嬰兒于哭聲中發出兩聲叫喚。
「哎呀,上天開眼了,這寶貝一生下來便會叫媽了。」柳媽又驚又喜,忙打圓場。
「他是叫我呢,這嬰兒真神呢,怎麼,你們看,他嘴里還長了牙齒呢!」紫青發現了新大陸,喜不自勝。
甜甜嗚嗚地哭起來,哭得很傷心,柳媽便去安慰。紫青把孩子抱了出來,問柳媽︰「她為何哭呀?」
柳媽說道︰「許是剛生下來,母子情結太深,想到是為你所生,要被你抱走,不免傷心流淚!」
紫青說道︰「我與她簽了合同的,答應給她錢的,並將她送回家,她丈夫殺人犯法的事兒也一筆勾銷,難道這還不成嗎?」
紫青越發地喜歡這個嬰兒,左一句寶貝,右一句心肝。此嬰兒張開長滿細牙的嘴,依呀叫道︰「媽媽,嘻嘻!媽媽,嘻嘻!」
「這孩子還會笑呢!」柳媽跟在紫青後背,走到了大廳,一味地說好話。
「興許放下他,孩子還會走呢!」紫青大膽地推斷。
柳媽連忙擺手,說道︰「使不得,地上滑,又穿這麼多棉衣,他的腳還沒定形呢!」
「試試也無妨!」紫青向來是刻薄的,像耍猴似的,將嬰兒立在冰冷的地磚上。
嬰兒哇地一聲哭起來,與綠眼貓的叫聲極為相似,紫青一听,全身的魚鱗片皆豎起來,像揭皮一般地痛。猛然間,她對這嬰兒產生了一份恐懼,許是出于類似綠眼貓的哭鬧之聲。嬰兒從厚棉衣中伸出了小手,抓住了紫青的衣服,那手兒瘦得可怕,一根根血管透明在外,連血液的流動尚能看清。紫青的右手失控地扶住嬰兒,她弄不懂自己害怕的同時為何還去接近嬰兒,她想讓柳媽把嬰兒抱走,可以腳下部分酸麻酸麻地,起不了身。嬰兒帶齒的嘴含在那只被綠眼貓咬傷的大拇指上,像吮吸母女乃一樣,吸得嗒嗒有聲。
紫青的身體感受到從未有的舒適感,她閉上眼楮,盡情地享受。自洪書記失去性功能之後,她曾經玩過一些五六歲的童孩,那滋味令她終生難忘,只是皮膚開始紅腫癢痛,她有好些時候沒踫童孩的肉身了。癢病在醫院中治了還會以更快更猛的速度復發。想不到嬰兒吮吸大拇指,她既能體味到快感,又能緩解癢痛。吮吸部分由黑紫變紅潤,嬰兒細小的牙齒在上邊咬動,像按摩穴位一樣放松、舒服。
「怎麼啦?他咬你呢!」柳媽拉開嬰兒的腦袋。
紫青意猶未盡,又將另一只大拇指***嬰兒的嘴里,但嬰兒避開嘴,偏要吃那只被綠眼貓咬傷的大拇
指,好像開口的傷口能為他提供母乳一樣。紫青又覺得一陣快感襲來,她將嬰兒摟得更緊,全身因過度舒服而顫抖著。
紫青吩咐柳媽︰「明早打發甜甜走吧,按合同上寫的辦,給她相應的報酬。」
「不要跟洪書記說說嗎?」柳媽怕這樣不妥,問了一句。
「不必了,洪書記忙得很,這些天又不舒服,還在處頭療養呢!」紫青說。
「那嬰兒——」
「就喂牛女乃吧,由你做女乃娘,養大了少不了你好處的。」
「那外頭——」
「外頭就說我生的呀,這嬰兒應了上天的意,跟我一個模子里出來的,長大了肯定美!」紫青高興地說。
嬰兒又叫了幾聲媽媽,兩人像捧個寶似的,連夜抱到紫青的房內,在溫室里給他穿最可愛的衣服。嬰兒長得跟老鼠大小,再怎麼穿也不得體,但紫青看得舒服,心想等洪書記回來還得跟嬰兒取個動听的名字,大做一回酒席。
甜甜明知嬰兒不是自己生的,這事終要露出破綻,況且柳媽最清楚這事,她對生出的胖頭女圭女圭魚還心有余悸,不敢一個人呆在房間里,她忍著月復痛坐起,伸手去拿櫃邊的一杯礦泉水,杯子啪地打在地上,摔碎了,水流在慘白的地磚上,印出嬰兒精瘦的身軀和外突的眼楮,她捂著嘴驚叫了一聲,怎麼回事呀,她又看了看水積處,當是自己眼花,水層上又印出綠眼貓的相貌,她趕緊將眼一閉,這時她的腦海里浮現出嬰兒干枯的尸體,眼楮深陷,四肢細女敕,僅靠一層包著,腦袋兒也抬不起來,掛在軟弱地脖子上,身體彎曲成一張弓,沒穿衣服,跟生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