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收雨住,幽囡躲在蜥氤懷中,臉上寫滿愜意︰「想咱們四十年前的情意,到今日才變為現實,真是不容易呀!」
蜥氤道︰「凡事皆有得失,若不是靈心道長的父母迦尼、迦幻橫加阻止我等,你也做不了尸骨洞洞主,我也練不成魔仙**,對不?想那迦尼、迦幻,原也是師兄妹,名正言順的做了夫妻,受萬人膜拜,而我們倆,不也是師兄妹嗎,他卻以道家犯忌阻撓我們,真是罪有應得!」
「怎麼?他們受了上天懲罰嗎?」幽囡仰起頭,看著壯碩的胸塊肌。
「我得知你被迦尼道長驅逐下山,不知何處,心灰意冷,本想一死了之,那迦尼道長好生苛刻,也不讓我下山尋你,而他與迦幻兩個,整日尋樂,我看在眼中,哪能不生仇恨之心?可迦尼那老頭功高法深,我自知不是對手,于是心生一計,迦尼道長有個堂弟叫藥膳道長,昔日爭奪靈心殿主生下隔閡,而藥膳道長甚愛迦幻女道,卻不能與之結緣。藥膳道長住在山峪峰中腰,常以采藥煉丹排解心中郁悶。我趁藥膳道長熟睡之時,偷得他精煉的幾顆藥丹,吞吃下去,化作藥膳道長的相貌,但恐藥膳道長睡醒發覺,我以奪目玉珠控制了他的意念。帶了他飼養的一群碩鼠,抄小路直入靈心臥殿,那時正值初夜,適得迦尼迦幻正在床上纏綿,我跳進窗去,舉斧橫劈,眼見得斷了他等頭身,正欲驅碩鼠啃吃。哪知迦尼耍了虛幻之術,斧頭不過劈斷了一塊床板而已。迦尼跳到我身後,捏住我的脖頸︰‘你壞我好事,我焉能饒你!’那迦幻看見藥膳道長闖禍,曉得跟她有些關系,于是勸阻迦尼︰‘師兄,你二人皆是弟兄,為什麼要弟兄相殘呢,有什麼不好商量的,千萬傷了和氣。’迦尼甩開迦幻,怒道︰‘你懂什麼,他帶得碩鼠,要謀害我等,篡權奪位,我早猜透了他的心思,他下得山腰之處煉丹得術,不也是想實現他的野心嗎?你不能護著他!’‘師兄,你就不能讓一讓嗎,這事要說出去,你還怎麼主持靈心殿,怎麼去說服從道者呢?一個連堂弟也不放過的道者,他的道行能深化到哪里去?’事實上,迦幻一味牽就藥膳道長,實是與他有過偷情史,藥膳道長相貌優于迦尼道長,當年山峪峰的祖師道爺曾說過藥膳道長與迦幻道長有良緣可結。因此,只要迦幻相護,就削弱了迦尼道長的攻擊力。至少他不敢放開道法,生怕傷害阻在我前邊的迦幻師妹,另者,迦尼迦幻剛剛行房,失了不少精元氣力,若要一時恢復到極至,也是難事。」
「他們沒有發覺你的假藥膳道長嗎?」
「沒有。」
「連碩鼠也沒有發覺嗎?」
「當然,碩鼠看見他的主人受到攻擊,便跳將而過,一只只如灰狼似的,撲倒迦尼,大肆啃噬,不是迦尼會移影變幻之術,他早變成了一具空骨架。」
幽囡听起了興趣︰「後來怎麼樣呢?」
蜥氤繪聲繪色地講解,似乎當年的決戰猶在今日︰「碩鼠撲過去咬迦幻,迦幻原指望我會止住碩鼠的,沒加防備,她豈知我不是她的房中情人,還不停地拿眼楮示意我的舉動。七八只大如幼牛的碩鼠圍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斷了她的脖子,她的腦袋滾向迦尼的身旁,不住地喊︰‘師兄救我,師兄救我——’在那個時候,只要借用道家仙法,迦尼是可以把迦幻的身首復原的,並且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治,其功力法術皆可以保住。可是我痛恨他們兩個,他們的分離痛苦能激起我最大的快感,我想我們也是分離的,罪過便在于他,今天也讓他嘗嘗痛失愛人的滋味。很顯然,迦尼不顧一切地去救迦幻,並冒著生命危險從碩鼠嘴里搶去迦幻的熱乎軟身,碩鼠受我意念的驅動,把迦幻的軟身女敕肉咬得七零八落,已無法拼接,那邊迦幻的眼楮還在他懷中一眨一眨,等待著繼上身體再敘歡聚。我絲毫沒有放松進攻迦尼,迦尼因受碩鼠與我的夾擊,精氣神渙散,法力不濟。這時,迦幻的眼楮里流出兩顆清淚,在夜里的燭光下閃動︰‘算了吧,我願死在你的懷里——我想,藥膳道長有假,他不會這樣對我的……’我听到迦幻的這句話,大吃一驚,想不到她在身首異處之境也能猜透我的身份,我的陰謀差點毀在她那句看似平淡的話語中。但當時迦尼一味心思花在迦幻的身上,又要防備碩鼠與我的攻擊,所以沒有在意迦幻臨死之時的那句話,這對我來說,真是逃過了一劫。」
「迦尼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又會怎樣?」幽囡傻氣地問。
「知道了可就慘了,他會聯合真藥膳道長,還有他的兒子靈心道長,
及眾弟子,一起來擒拿我,對于他跟藥膳道長之間的爭執,不好對外人提起,但對于我假借藥膳道長報私仇一事,一定會激起民憤。」
幽囡扯去了虛榮與尊嚴的面罩,伸手捏著蜥氤的臉皮,拉得長長,露出兩個笑窩︰「你好壞壞呢?」
蜥氤將她復攬入懷中,在床上滾了兩圈,笑作一團︰「還不是為你出氣,你絕對不理解我當時的激憤之情,我是冒著生命危險去與迦尼拼搏的,每次想起你的不打招呼地離去,我心里氣得看輕了生命,不過也好,一個連命也敢舍棄的人,他會怕什麼呢?迦尼在得知迦幻身死之後,怒火中燒,使出本門絕技,連施化風為刀法,風過處,層層刀影追削,那靈心殿外圍的樹木也削得一葉不剩。碩鼠自不會防備,一只只斷頸而亡。此時,我只有現出原形,舉萬斤之力,橫掃鋼尾,那迦尼化影避開,忽然僅剩的三只碩鼠從樹頂跳下,分三個方位襲擊尚未擺好陣式的迦尼。迦尼的眼楮被抓破了,風聲中有他的尖呼,我瞧準這個時機,爬上石山,山頂一塊飛來峰只有一尖角擱著,我舉尾掃出,灌注真力,飛來峰轟然倒塌,正砸去迦尼道長,那老家伙雖失了眼力,但感風力,不知使了什麼法術,硬是借螺旋颶風擊飛飛來峰,一道金光閃過,那飛來峰往土窪鎮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