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亂墳嶺 478、水中長發

作者 ︰ KKUU

幽囡帶蜥氤進到暗室,每小間都關押著一個死氣沉沉的人,皆用蛛絲縛住手腳,腳步在長廊中穿響,內間的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顯然中了蛛毒。

「這些人都是我俘獲的,有你認識的嗎?」幽囡似在顯耀戰績。

「我怎麼認識他們?既是與你為敵,就是我的敵人,依我脾氣,統統地殺了,留他等作甚?」蜥氤道。

「我喜歡看他們慢慢地死,若是能控制他們的意念,就能成為我們的人了!」幽囡捏著紅黑乾坤球,走到一個半坐的女人旁,說道,「就是她,我本來殺了她的,卻怎麼也殺不了,因此鎖在此處,有半年時光了。」

「你念動咒語,試試看吧。」蜥氤看那女人有出眾之色,雙眼緊盯著。

幽囡念念有詞,以球在女人眼楮前晃動三圈,那球果然放出異彩,女人的雙眸也似乎被異彩點燃,顯得神采飛揚。幽囡吹一口氣,退去她四肢的毒絲,扶她起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木然地回答︰「趙夫人。」

「家住何方?」

「原始森林。」

「為何擅闖尸骨洞?」

「找我兒子。」

「你兒叫什麼?」

「根孩。」

「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去把旁邊的那人殺了。」

「是!」

趙夫人眼放凶光,從腋下抽出一片綠葉,張手一揚,那綠葉隨風變大,直取石房內一人頭顱,那人呀地僕倒,綠葉未沾鮮血,又飛回到趙夫人的手掌中。

「成功了,成功了!」幽囡叫道,「趙夫人是我們的人了。」

蜥氤問道︰「她手中是何物,為何閃金光,讓我眩目?」

幽囡道︰「一片不同尋常的綠葉。」

「為什麼不奪過來?」

幽囡好生煩惱地說︰「我原本將她殺害的,就是這片綠葉,只要我蛛絲擊入她的血管,絲便斷了,用刀砍她,那刀竟變得跟棉花一般柔,實是怪異,而且,當我要奪她綠葉時,明明到得我手中,仍是變回到她腋下。」

「似此,這個女人一定有什麼靈力在護住她。」

幽囡指了指蜥氤的額頭說︰「你擔心什麼,她不是受你差派嗎,連她的名字也告訴了你,你可不能跟她上床呢?」

「我只愛你一人,這女人老得掉渣,讓我踫我還嫌髒呢。」

幽囡拿了乾坤球到別處,說道︰「何不將關押者統統控制住,讓他們干些事兒,你說呢?」

「只是,乾坤球的威力控制跟施術者的法術有很大關系,若是控制的人較多,很容易失靈的。」

「你在懷疑我的法術嗎?」

幽囡倒也任性,以乾坤球的光耀控制著所有的活口,而蜥氤仗著魔仙**,跟本沒把關押者放在眼里,他跟幽囡整日閉在石門內,如度蜜月一般,毫不厭煩的摟抱在一處,發泄,盡情地發泄!除了這事,仿佛便沒有別事可干一樣……

我,一個小孩子,走在廢墟中。別人都死了,在地下安息,為什麼我要活著?我希望我死去,跟別人一樣。但我身上似有山般的重任,導致毀滅的罪魁禍首是巨蜥精,我死了怎麼能瞑目呢?

天蒼黃,地混黑,看不到生命的跡象,我是被遺忘的人一樣,

在亂石中邁著沉重的步伐。如果不是有亞菲相守此地,我會用刀把我切成一段一段地死去,我沖我自己發泄,不是我去抽取小孩腦液,巨蜥精斷不會有如此毀天破地之能。

亂墳嶺重現了,樹木從斷牆中伸出它的野性,在重新瓜分流血的土地。世界果真只剩下我一人嗎?巨蜥精為什麼不除卻我?我很孤單,人失去了同伴,是很可怕的事兒,我那時獨躺在亂墳嶺的棺材中度日,尚且沒有今日這樣的狼狽,畢竟墳嶺的外邊還生活著我鄉鎮人,只要他們存在,我便沒有月兌離社會,但現在的社會到哪里去了呢,文明竟是如此脆弱地喪失著,仿佛一夜之間回到了原始山林,我得重新吃山果生葉,睡山洞溝壑,那些新挖出去的墳坑啊,還保留著一種木屑**的氣味。

亞菲一直在安慰我,她的形貌就像彩虹一樣,頓失頓現的,我卻不能觸模著她。她的聲音也裝在我心里,要我堅強地活下來。我倆的父母死了,孩子死了,獨取中段活于世,是有悖常理的。她像一位心理醫生,在為我療傷。雖然她只是雲煙之物,但對我畢竟有相依之效,我在為她而活嗎?

時間可以磨損一切,當綠意遮蔽尸骨,大地一片常青時,亂墳嶺的斷石爛物全在地底成了古跡。我與亞菲像回到了一個美麗清秀的風景點一樣。

「草兒被厚土淹埋,尚有出頭之日;樹木被水泥鋼筋侵佔地盤,尚能重整森林,你為什麼不能繁衍人類的興旺?」亞菲唱詩般地在我耳畔吹掠聲響。

「我不會輕生的,你再也不要做思想工作了,我在考慮如何對付巨蜥精的事兒。」

亞菲說︰「巨蜥精雖強大,但有它的弱處,我在它體內吸得精氣神物,倒增強了我的功力,若是復鑽進它的體內,損耗它的精元,它必敗于你之手。」

「我無能之物,如何斗得過巨蜥精?」

「你太不自信了,憑我之觀,亂墳嶺之地還有人力存在,只要團結這些人力,為我所用,何愁滅不了它?」

「人力,哪來的人力?」我不解地問。

亞菲說︰「有的,地上地下,皆有人氣,不信你瞧——」

「哪里?!」

「隕石湖。」

我跳上樹,見湖中水泡帶浪,紅花浮萍,無有人氣,說︰「哪來的人,連魚兒都沒有的湖。」

「你看那花葉間,不是有黑絲飄動嗎?」

「啊?!果是一個女子的長發,是誰呢?她活著嗎?」

「你把她救上來吧,水泡不止,定是被什麼拌住了身體。」

此時的人,在我眼里看來,當然親切,不管男女,只要是活的,就是親人,比親爹還親。我想也未想,從樹梢*****湖中,那水也怪,竟然沒濺起半滴,只是往四圍排解,抖出綢帶一樣的波紋。我一入水,便聞到巨蜥精的氣味,莫不是巨蜥精就藏在水里,誘我下湖?我心里一驚,細看水中,見紅花伸動,如萬千柔手,在水浪間起舞。湖底全石面,一眼望穿,只是呈鍋形,越向下,水溫反熱。

我潛了一陣水,靠近那溜了黑發,一扯,竟是一頂假發。突然一把利刃破花刺來,水中女人反退數米,我急用鯤鵬銅磬擋之,水花排開,見是一把幽魂刀,執此刀者非文心女道人莫屬,她怎麼沉在水底呢?那幽魂刀連劈帶斬,劃出一串八字。我水性不好,逃也沒速度,差點被她刺中,只得吶喊︰「住刀,快住刀,我是來救你的!」

那女人不搭話,連放兩支柳葉噬血劍,我潛入水中,原想遁地而逃,哪知石面之底,如何鑽去?劍似游魚,直抵心窩,我驚得不知該躲還是該防,心想死在女人手里,一了百了算了,但亞菲在岸上觀戰,她于心不忍的,偏偏她又不來救我。情急間,我以胸骨夾住一支噬血劍,劍雙刃,幸是受水阻力,否則胸骨準傷。然後另一支,在水中走偏,刺向我的下月復,是我胸骨所不能夠著的範圍,我眼一閉,等死!

死是何滋味,有意念表現嗎?我盼望那噬血劍刺來,因為我作好了準備,可是,噬血劍在我身側橫掛,被一叢紅花枝繞住,我模模額上,不知是汗是水?紅花長在湖中,是美的,它是B22修女的化身,我記得很清楚,是我將B22修女的殘尸灑在隕石湖中,我應承了她的願望,她卻救了我一命,看來相幫他人是有好處的。

那女人發一陣招式,又暈了過去,估計受了內傷,我卻不敢大意,遠遠地看著,叫亞菲過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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