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亂墳嶺 481、駐進蜥體

作者 ︰ KKUU

根孩移動樹木,數十幾個修男修女像坐在汽車上一樣,刷刷地向西側退去。那樹倒也招風,葉枝向一邊倒,把幾個修男修女的著裝露在外頭,被巨蜥精看見了。它的兩個玻璃球眼就像兩片龐大的凸透鏡,把變形的樹木全拍了進去,看得一清二楚。巨蜥精一扭腰肢,數百米長的巨尾垂天剪來,我驚呼︰「快逃進壕溝里——」

修男修女連滾帶爬,鑽進深溝,拿土遮身,A7教務長蘭蘭自作聰明,領著幾個修女跳進一口池塘中,心想水里干淨。我與根孩是抵抗巨蜥精的主力,根孩催動周邊樹木,迎向巨尾,那巨尾一卷,如捆稻草一般,把數十棵碗口粗的樹桿連根拔起,送入張開的寬嘴里,如牛吃草一般,一下子吃下去數十棵樹桿。根孩應地之氣,盡周邊地底所有根須,如灑網一般纏向巨尾,但見根須欲扎進蜥精皮肉,遇到堅鱗,只得死死纏繞。可畢竟網中魚太大了,所有根須還沒來得及往地下拉,那巨尾一回掃,根須漫天飛舞,斷成細條狀。巨尾正落在那口池塘中,一下擊落,池水盡排見底,如扔進去一個重磅炸彈,水勢掀天飛濺,A7教務長夾在水浪間,飛入天際,早無知覺,而另外幾個修女,怕是早壓進了烏泥之中。巨蜥精吸入空中水浪,那水已沾了血腥,怎麼瞞得過它的鼻子?我親眼看見A7教務長跌進了它的嘴里,就像一沫肉星兒藏進了它那尖如人高的牙縫中。

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上每個人的心頭,難道逃避了巨蜥精的意念控制就都得死嗎?這時候,鯤鵬銅磬發出呼呼吼聲,金光四射,我看見銅磬上的鯤鵬擦亮了雙眼,翅膀也仿佛振動著,那銅磬呼地上飄起,帶我離開了地面,我揮手向根孩示意︰「快,拉住我的腳,我們飛到蜥精的上空!」

根孩縱身一跳,以根系縛在銅磬上,銅磬陡然增大,如一艘飛行船,向著我眼視的地方飛過,我們落在巨蜥精的脊背上,它高達百米,寬數十米,背面平滑,有操場那麼大,一直延伸到極有攻擊力的尾部,它的皮膚呈暗綠色,我們踩上去時,那皮膚在擅動,顯然感知到我們的存在,于是扭動局部皮肉,想把我們從上邊摔下來,那百米高的身軀,一旦滾落到地面,肯定沒命兒。

那巨蜥精忽然來一個大翻滾,月復部迎天,脊背貼地,且帶出一股狂風,根孩伸根縛住蜥精皮,我卻說︰「不可,懸浮開去,方能逃開一劫!」

我漸漸掌握了鯤鵬銅磬的規律,只要使內刻鯤鵬呈四十五度角的飛翔姿態,那銅磬自動施懸飛之術,我與根孩飄動在巨蜥精的側月復。站在軟弱如地毯的蜥皮上,我突然有想鑽進去的沖動,既然我會鑽地法,為什麼不鑽進蜥精的月復內,達到進出自如的境界?正好巨蜥精翻動過來,我們又踩在它的脊背上,我把我的說法低低地對根孩起,根孩連忙搖手︰「此蜥精連我們站在它身上都能發覺,更何況鑽進它的肉內,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哪怎麼辦?」我茫然道。

根孩想了想,說︰「你發覺沒有,脊背素來是神經會聚之地,若是選一個神經少的肉塊,它未必能感覺得準,正如我們站在它月復部時,它的肌肉一點也沒跳動,這說明那里肉厚神經少。」

「好辦法,我們只要藏在一個神經少的肉塊內,就可以跟著巨蜥精周旋,把它拖跨。」我高興極了。

根孩說︰「月復部也去不得,常在地下爬,有巨壓存在,非把我們壓扁;它的四爪所夠範圍也去不得,那鋒利的爪刃能切斷我們的身體;尾部更是危險地段,最好的辦法就是藏身在它下月復靠地面十多米的地方,如何?」

「十多米也是個嚇人的高度,不可以藏下一點嗎?」

根孩說︰「不妥,月復部有個緩沖地段,它只要一擠壓,十多米就可能變成五六米高度,對我們來說,不是正合適嗎,反正你有懸浮物,怕它做甚?」

我們下降到距地面十幾米的高度,貼近蜥皮,我念動咒語,身子向側*****,剛破得皮肉,只進了一雙腳,忽然側壁如噴泉一般,急射出一注碧綠之汁,將我與根孩沖刷在斷牆上,摔得差點斷了筋骨。巨蜥精負了傷,脾氣大壞,舉尾亂剪,根孩能感覺那地震的波度,在地下,它比我便內行,它拉了我的手,向蜥精停靠的地盤潛行而去,那是巨尾所夠不到的地方,除非巨尾往自己身上打來。

強烈的波動把我們從數米深的土坑中托出了地面,我看見前邊一堵深綠的牆,那便是巨蜥

精的身段,多可怕呀!此時,巨尾掃向了壕溝內,把原本齊平的馬路打得溝壑分明,巨蜥精的鼻子相當靈敏,哪里有人氣血脈,它能測準,而那些修男修女停在壕溝內,卻不敢移動,終是被巨蜥精發覺了。巨蜥精急掉轉頭,伸過前爪,如挖土機一般,挖出一個深坑,爪縫內卻夾了兩個修女,哇哇地哭著。我真想沖過去營救,被根孩以根系扯住了。我們真切地看到蜥精以寬大的嘴鏟入壕溝內,把所有的修男修女一個個地咬進了高達近兩米的牙縫里,蜥嘴下漏出夾雜泥粉的血漿,拖得長長地,像流著口水。

根孩道︰「蜥精封住了受傷血脈,正是鑽進它體內的良機。」

我擔心地說︰「它若是再噴出血來呢?」

「不可能的,氣血寶貴,它不會這樣做。」

巨蜥精周邊起了煙霧,它還在發威,但尾部趨于緩和式的扭動,我與根孩乘勢挑開它側月復的血口子,如鑽入黑洞一般爬了進去。巨蜥精千米之軀,果然受傷處有些麻木,沒有明顯反應,漸漸縮頭向後退去。

蜥精的體溫不高,估計也就二十七八度,呆在里邊不會很悶熱,我們不敢張開嘴,因為處于我們周身的全是綠色汁液,但我的眼能睜開,那些蠕動的腸子如舞龍一般攪動,我猜想出那些進了蜥精肚子里的修男修女,被它的利齒撕成碎肉,一步步地移向腸子里來,這里便是修男修女的墳墓,這是多麼可怕呀!鯤鵬銅磬有光兒發出,射在根孩的手臂上,我拉住他的手,在上邊寫了一些字兒,告訴根孩,必須想方設法將巨蜥精嘔出死難者的尸首,根孩會意地握了握我的手,他伸出根系,如蛇一般地在周邊漫延開去,接著纏住了蜥精井口粗兒的肥腸,直勒成一結一結的,像晾曬的香腸一般,那蜥精一反胃,體內熱氣倒灌,堵塞在食道與胃部之間的尸首盡皆嘔吐出去,而胃里剛才整吞而下的碗口樹桿卻仍浸在消化液中,那些連根拔起的樹葉並未死亡,根孩心有靈犀,催動它胃內的樹根兒,齊向胃外伸去,企圖戳穿胃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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