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銘瑄,你等著下地獄吧!」
「你敢罵我,很好!」他松開手,逸出一抹極寒的冷笑,黑眸尖銳駭人,眼中冰冷一片,透射著絕頂的憤怒,大叫道︰「好吧!既然你心中真的沒我,那我也不能讓你留著這個孽種!阿蓮,把藥汁端來!」
「你要做什麼?」區若紫輕撫著小月復,看著他端起藥汁,陰冷的看著她,不由渾身一僵。
「給你打胎!」區銘瑄走到她跟前,陰寒的目光如同冰錐,殘忍的刺進她的心口。
「不要!!」區若紫驚慌地往後退,淚水決堤,瘦弱的身子顫抖著,這是她和楚良的孩子啊,她怎麼能下得了手呢?
「由不得你!」區銘瑄的眼神冰寒一片,箭步如飛,上前鉗制住她的下巴,扳開她的嘴,將藥猛地往她嘴里灌。他剛才曇花一現的柔情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殘忍。
區若紫艱難的咽下口腔中過多而無法承載的苦澀藥汁,黑眸死死的盯著他,藥汁卻源源不斷的喂入她的月復中。
一大碗的藥汁喂下後,區若紫的下顎已經被掐的紅腫一片,藥汁淌了一身。她卻眼神空洞的倒在了床上,「哈哈哈……」
小手緊緊揪著被褥,全身劇烈地顫抖著,肌膚上起了一陣疙瘩,額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蒼白的唇瓣被咬得麻木,已經接收不到痛感,小月復像是被突然撕裂,傳來一陣刻骨銘心的劇痛,她的腦海一陣嗡鳴,只覺眼前天昏地暗,差點昏死過去。
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她很清楚!
小月復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灼痛,感覺有股炙熱腥重的液體順著流出。
「爺!請穩婆吧?」阿蓮看到區若紫慘白的一張臉忍不住小聲懇求著,「求爺請穩婆吧,小姐受不了了!」
「不用!」區銘瑄冷酷的道︰「你出去燒水吧!」
阿蓮也不敢再多言,「是!」
區銘瑄一瞬不瞬的盯著區若紫,只見她的眼神潰散,身子抑制不住的抽搐,奄奄一息,仿佛痛到了極致,連周遭發生的事,都完全忽略了!
「若紫,你忍著,把他生下來就沒事了,哥哥保證讓你再生孩子,我們要我們自己的!」區銘瑄又恢復了溫柔,坐在床邊,大手輕撫上區若紫的滿是汗水的臉上。
「你不得好死!」區若紫拼死吼出一聲。「啊——」
她的臉上透著無盡的痛苦與深切的怨恨,那淒絕慘烈的尖厲叫聲,不斷的刺痛著區銘瑄,他卻惱怒的回絕。「就算不得好死我也不會把你給別人了,以後哥哥會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人的欺負!」
「啊——」又一聲尖叫像是在撕攪他的靈魂,他的身體微微晃動,眼楮因心口劇烈的刺痛而模糊,頓時感到一陣窒息,像是承受了一擊重創,絕頂的恐懼襲上他的心頭。「若紫,你堅持著,快出來了,你堅持著!」
區若紫猛地轉過臉,看到那張讓她永生難忘,恨之入骨的臉,氣極攻心,撲!一口鮮血噴在他的臉上,痛徹心扉的叫喊著,「禽獸!我恨你!」
區若紫月復部用力的收縮,只覺一團軟滑的物體滑出體外,區銘瑄看到一個巴掌大小的血紅肉團,嚇得目瞪口呆,半天沒有反應。那東西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胎兒,那最大的一部分是頭,頭和身子的比例差不多,依稀可以看出是個男孩……
區銘瑄胸口一陣震蕩,震撼在當場。
「我的孩子……」區若紫一聲尖叫,昏死過去。
區銘瑄眼神復雜的看著那孩兒,終于橫下心來,把那已經三個多月的孩子給用絲綢包了起來,拿著就出了門,「阿蓮,去幫小姐換衣服,收拾干淨房間!」
他提著那綢布抱著的胎兒直奔懸崖邊,這一處院落就在山頂,他躲在這里,以後就守著這片山了,他愛的女人回來了!他要和她過著幸福的生活!生他們自己的孩子。
北風犀利的刮過,區銘瑄嗜血的一笑,眼中的寒芒突地熄滅,殘暴冷戾之氣驟現倏隱。只有令楚良和他的孩子徹底消失,她才會永遠的只屬于他!手一伸,那絲綢包裹的胎兒便墜落與山崖……
楚良這下應該死了吧?
再次回到屋里,阿蓮已經收拾干淨,區若紫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內室里驟然靜得像一潭死水,區銘瑄好像生了根似地在原地靜站了很久。隨即快步走向床榻,褪去一身冷冽之氣。
他痴望著床中人兒,不曾有過的挫敗感,深深地、重重地,在心底拖鋸著。他愛她十多年了,從她開始對著他笑的時候,那個美麗的小女孩,他最珍愛的女孩,他一直等著她長大,等著她成為自己的妻子。
從老早了,他的心里就只有她。為了她,他放棄了娶妻,為了她,他放棄習武做了縣令,為了她,他一直不曾和女子交歡,就等著她長大,可是她卻愛上了楚良!
她一點時間都不給自己留!她好絕情,她都不能等他練好了武功,她真的太讓他寒心了!
她不明白!她根本不明白他對她的心……這讓他變得異常瘋狂,不再掩飾自己的本性。他只是愛她呀,愛到不得不殘忍!
除了他自己,他無法容忍她的眼里有其他人的存在,一絲一毫都不允許!誰都不能將她搶走!她就是他的!她只能懷自己的孩子,
這輩子她只能呆在自己的身邊。
區銘瑄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柔柔地掠過區若紫被汗水濡濕的發絲,眷念地撫上她蒼白死灰的臉蛋,他晦暗的眸中閃過一抹痛楚。「若紫,不要怪哥哥,哥哥只是太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