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紫不見了,你們沒有找到她,只找到我?」楚良淡淡的問著,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的空洞。
「楚良?」藺澤堯心知他心里的苦,也知道勸什麼都沒有用,誰能代替的了心中的那個愛人的位置呢?他是完全的理解,可是卻不知道該怎樣減輕他的痛苦。
「區銘瑄怎樣了?」楚良突然問道。
「少白廢了他的武功,沒有取之性命!」藺澤堯回答道。
楚良聞言,怔怔的望著藺澤堯,沒有言語,半天了還很沉默。
「你沒事吧?」夕兒上前關心的問道。
楚良突然說道。「我要離開這里!」
「你去哪里?」藺澤堯驚愣。
「出去走走!」
「楚良!」藺澤堯按住他的肩頭,「你先修養幾日,你現在還不能動!」
在楚良失神的瞬間,藺澤堯點了他的穴道。
「我不會尋死的,我要去找若紫,她沒死,我知道她沒死!」楚良緩緩的說著,「把我的穴道解開,我要去找她,我夢到她在叫我,她全身都是血,我要去救她,哥!把我的穴道解開!」
藺澤堯低聲叫他︰「楚良!」
接下來是四目相對,楚良只是望著他,眼中有乞求,讓藺澤堯心痛的乞求。
許久的沉默,似乎是沉澱心頭那壓抑的痛苦,楚良緩緩的閉上眼楮,有時候,有些的痛,只是被放在了心里的最深處,偶然間想起,卻是痛徹心扉的酸楚。
忽然,他腦海中驟然浮現那張清麗而蒼白的臉頰,和那雙從不輕易流淚的眸子。那樣孱弱的若紫,他再次睜開眼楮。「哥,放我離開!」
藺澤堯望著他那雙飽含了太多乞求和痛苦的眼,不得不解開他的穴道。
望著藺澤堯擔憂的神情,楚良的雙眼底下掠過一絲晦暗,他驀地掀開覆在身上的被子,翻身下床,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讓他身子微晃,他連忙伸手扶住桌角,穩住身子。而站在一旁的藺澤堯和夕兒只是靜靜地看著,一點也沒有要扶他的意思。
待天旋地轉的暈眩感漸漸消退,楚良長吁了一口氣,多日來的臥床讓他產生的眩暈感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散去。
夕兒擔憂的道︰「楚良,不能再等幾日嗎?」
「少白和晴天已經讓人去找若紫姑娘的下落了,沿著那河流找了十日了,都沒有結果,有結果了你再去好不好?」藺澤堯試著說服他。
搖搖頭。「哥!我去找區銘瑄!」
他要報仇!如此而已!
「夕兒,給我換一身白衣!」楚良靜靜的開口,「若紫她喜歡潔淨的我,我要穿的干淨些!」
夕兒聞言心一酸,「楚良,醒醒吧,若紫她可能不在了,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們大家都很難過!」
「不!她活著,她一定活著,我夢到她了,我夢到她活著了!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找她!」楚良很激動的低叫著。
萬豆豆正好進來,看到她失控的情緒,開口道。「楚良,你醒了?」
「嗯!」很淡漠,再也沒有了當初那種玩笑時的隨意,他的字里行間都是沉重。
豆豆心里也酸酸的,紅了眼眶。「楚良,若紫一定沒事的!我相信她沒事,一定安全的活在某一個角落里!」
「小嫂子?你相信若紫還活著?」楚良瞪大眼楮,「你真的相信她活著嗎?」
「是的,我相信她活著,我有種感覺她活著,這是女人的第六感!」萬豆豆說著,她不相信老天這麼殘忍,楚良和區若紫明明是相愛的呀!怎麼可能奪去若紫的生命,已經犧牲了無辜的孩子了,不會再那麼殘忍的!
「真的嗎?」楚良小聲問道。
「豆豆!」藺澤堯擔心她給楚良太多的希望,到時萬一沒有希望了,他該如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我有預感,藺白馬,你們也許不相信,真的,我覺得若紫還活著,上天是公平的,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們不相信嗎?」豆豆想到自己穿越時空來和藺澤堯相親相愛,生兒育女,這根本是很難想象的事情,她從來不說自己穿越時空而來,今日也許是個時候吧!「我想告訴你們,我來自另外一個時空!」
「什麼?」藺澤堯一怔,「豆豆,你在說什麼?」
豆豆搖搖頭。「藺白馬,別打斷我,這或許很匪夷所思,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發生了,若紫還活著也不是沒有可能!你們找了十天,沒有尸體,也沒有找到人,那就是還活著,一定在某一個地方,等著我們去找她!」
「小嫂子!~」楚良激動的抓著萬豆豆的手。「你真的覺得她活著嗎?只有你相信我!」
似乎豆豆現在是唯一能給楚良希望的人,他望著豆豆,等待她說下去。
豆豆安慰的笑笑,繼續說道︰「我來自另外一個時空,那里的文明要比現在發達無數倍,那里的男女都很自由,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我在那里沒有談過戀愛,冥冥之中老天是有安排的,讓我穿到這里,治好了藺白馬的隱疾,為他生兒育女,愛上他,我們彼此相愛,若是平常,你們誰會相信?」
「另外的時空?」藺澤堯和楚良都喃喃自語。
夕兒也捂住胸口。
豆豆笑
笑,「我和藺澤堯還有你們是兩個時空的人,我們都能認識,成為一家人,成為朋友,老天是很眷顧我們的!所以對若紫也不會這樣殘忍!楚良,我支持你去找她,但是你得把身體養好了!她需要你去保護,需要你去支撐,你這樣子走都走不了,怎麼能保護她?」
「夕兒,我要吃飯!」楚良突然開口。「我把身體養好,我去找她!」
「這就對了!」豆豆點了下頭,欣喜的笑了下,總算吃飯了。和藺澤堯相視一望,他心中的疑問,也只能待會兒再去問了。
三日後,夜風凜凜,黑暗如漆。
透過鉤月黯昏的光芒,一襲淒冷而孤獨的白影凝立于崖邊,任長發披灑翻卷,任衣袂飛揚飄蕩,挺直的身影紋絲不動,似乎承載著太多太多的心事,太濃太濃的傷感,自始至終彌漫著淡淡的哀傷。仿佛恆古以來就一直站在那里,而且還將永遠站下去,站到化為枯骨……
那白影依舊孤獨地佇立在風中,深遽如潭的雙眸迷離地望著夜空,數顆微耀的星光,淒迷的照耀著。
「若紫——」白影露出痛苦的神情,不受控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出來,似乎觸動了他某處不為人知的痛楚。那雙隱藏著幽深的心事的眼眸瞬間泛起了氤氳水氣,不能控制的垂下淚來。
心,痛得無法形容;淚,已無法抑制,每一滴都如珍珠般晶瑩剔透,一滴滴無聲跌落。刻骨銘心的傷痛,不欲求生的悲傷隨著淚水,灑滿了空氣。他微掀薄唇,緩慢蠕動,朝著遠方低喃著誰也听不到的話語,溫情的目光中透出一種痛徹心扉的悲涼。
在這死一樣的靜寂中,密林深處響起一陣輕微細碎的腳步聲,細微的就像是枯葉劃過地面似的。清風過處,兩個身影出現在白衣的身後。
「楚良?」另一個白衣人低聲道。
站在懸崖邊上的楚良怔怔的望著崖底,那日他和若紫就是自這里跳下去的!
「他在里面嗎?」冰冷的不粘分毫人氣的聲音,猶如從死亡地獄傳來,空洞而冷寂,蕩漾著微微回音,不由感到幾分陰森鬼氣。
邊少白嘆息了一口氣。「是的,在里面!」
「楚良,你要殺他便殺吧,我們都不會阻止你!」藺澤堯淡淡的說著。他知道若不殺了區銘瑄也許楚良這輩子都會痛苦,所以他不會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