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姐,我低估了你。」席若風把玩著原本擺放在桌子上的車匙,很久以後才淡淡地微笑,帶著新穎,疑惑,深沉與輕微的興趣。
我夠顯眼了吧?在他的眼中成為一個壞女人的代表了。如果這個代表可以在他心里多停留些日子,會值得吧?我苦澀地悶笑︰「總經理過獎了。」
「如果你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你成功了。」他點頭。
成功了代表什麼?代表他認同我的思想?還是他對我的壞印象更加深刻了?
「Scott不是玩不起的人,但我不允許他把一時的錯覺當成是永恆。而我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如果寧小姐也喜歡,我可以成全你。」他瀲灩的目光透著冉冉的神采,半開玩笑地輕輕眨眼。
我不以為席若風會好心得告訴我他有點喜歡我了。從來就不曾有人告訴過我喜歡我,而我也沒有奢求他會對我有一絲的好評。他的冷靜是與生俱來的,不會輕易地受到波動。
「怎麼,寧小姐想退卻了嗎?」他冷絕的笑容透著輕蔑,即使很淡,卻也是嘲弄的味道。
「總經理此言差矣。」我忽略心中的難受,輕聲反駁︰「不是我玩不起這種游戲,而是這種游戲已經過時了。有理想的人追求的事物永遠都是在前進的。」
「寧小姐玩得起的,我都給得起。」他修長的手指從西裝里袋掏出一疊支票,很從容地丟到我面前︰「開個價吧。」
他為何就可以那麼的絕情?如果我那樣的回話得罪的是他強烈的自尊心的話,他可不可以以一種寬容的態度去把我當成是一個笑話?為什麼偏偏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呢?
我咬咬唇,無聲的嘆息。目光轉到支票平放的方向,那些等待著被填寫數字的空白位置刺痛了我的眼楮。
「我開的價,是總經理你給不起的。」我皺眉,在抬眸看他的時候刻意露出笑容。
他漠然地淡笑︰「除了總經理夫人這個位置我不會給你以外,其它所有的事物我都給得起。」
嗯!他就是席若風,反復無常的他,冷漠無情的他,淺薄狠絕的他。怎麼與我心底那個懂得關心鼓勵別人的他差距那麼大?
我原本奢求著要接近的席若風,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我在心底念念不忘的席若風,怎麼只剩徒然的影子了?席若風,他知道心痛的滋味嗎?席若風,他是不是變得沒有心肺了?
「那麼總經理你的心呢?你的心可以交給我嗎?」我慘淡地笑了一下,說出最後的期待。
「心?」他在錯愕以後淡薄地勾了勾唇︰「你在奢求什麼?」
我還能奢求什麼?與他的距離越接近,我的心就越痛。被他傷得支離破碎,體無完膚。
「做個決定吧,是要我陪你玩還是拿錢走人。」他見我不語,以為我在猶豫著怎麼選擇。
「如果我不做選擇,總經理是否可以網開一面不再追究我留在大風酒店的事情?」我祈求他可以點頭。這個願望,不算過分吧?
他的眼中透著一絲迷惑︰「如果寧小姐放棄,就不會有同樣的幸運機會再擺在面前了。」
幸運的機會嗎?多麼可笑的用語。我扯扯唇︰「機會不是擺在眼前的,我會自己去爭取。」
「寧小姐,看來我依然低估了你。」他緩緩點頭,收回支票,冷漠地掃視我︰「如果你真想打這場仗,我會奉陪到底。前提是,別把Scott扯進來。」
他對唐衍的保護欲令我吃驚,他會坐在這里耗時間與我談那些連我也認為沒有必要的事情,一定會讓他非常的煩燥與失望。但他卻那樣做了,只為唐衍。
服務生送上食物,我止住剛要開口說的話。
服務生退開以後,席若風沒意欲再提這些事情,只是靜靜地吃著東西。
李容伊說他喜歡吃蔬菜沙拉,跟我一樣,但我從來沒有看他點過這個菜。也許在外人面前,他連喜好也會隱藏起來吧。他的心,那麼細,真的裝載不了任何其它的事物。
他沒有反對我說的話,看來應該是認同了。但為何,我卻感覺到有心無力了?如果,我留在大風酒店的日子里,只剩下可以空洞看著他身影的權力,是否也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第一次,我為自己的選擇感覺到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