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這也許是我從遠古就已經听到過的一種關切叫喚。
我想問︰你是誰？是誰？
但我的喉嚨干澀，沒有逸出任何聲音。
我想說︰我沒事。沒事。
但我的腦子混亂，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所以我沉默，沉默著讓自己的腦子停留在靜止的狀態。
「小初，張開眼楮看著我。」急促的聲音不打算讓我繼續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我張開眼，看著俯身在我眼前的臉龐，微微地搖了搖頭。
「可以起來吧？」唐衍焦急的神情彰顯著他心緒的不安。
看著盡收眼底的玻璃碎片，我無奈地嘆息一聲。在唐衍再一次的問話後，我才緩緩點頭︰「可惜了這些貴重的杯子。」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那些有的沒的？」他的眼眸閃出一絲怒火，額上的青筋都顯現出來了。
我沒有看過唐衍生氣，他生氣的時候絕對不是好看的。他冷靜的時候像雲，緩緩縈繞在你身側，可以令你感覺難得的安逸；他生氣的時候像火，熊熊燃燒在你眼中，可以令你感覺極端的憤怒。
他或者是個不容易生氣的人吧，我這樣斷定，否則為什麼我從來就沒有感覺到他有過憤怒的時刻呢？
我的腦子一陣暈眩，手掌伸起又垂落地下。
「小初，別嚇我。」唐衍伸手握住我的手掌。
「我只是想站起來。」我輕搖頭顱，盡量讓自己處于較為清醒的狀態。
「我扶你，你別亂動。」他連忙彎腰。
「Scott，你先別動她。」席若風在唐衍正要伸手扶我的時候叫住他。
唐衍皺眉，抬眸看他的時候冷若冰霜。
「先看看她有沒有震傷腦袋。」席若風不理會他，蹲子按住我的肩膀，手掌扳過我的身子托住我的頭問︰「有沒有覺得暈眩？」
他的眼中有著關懷，有著我曾經熟悉的那種溫暖。我的心驀然一暖，淺薄地笑了一下。
「告訴我，有沒有暈眩的感覺？」他眉頭輕輕蹙起，手心摟住我的肩讓依靠在他的臂彎里。
我可以把這樣的情景當成是他的關心吧？我一直知道，他並非無情的人不是嗎？如今，在他面對我時除了冷漠以外極少出現其他東西的眼眸里，我看到了關懷。如果這只是一個夢，我是不是可以奢求它長久一些？
「小初，你怎麼了？」唐衍抓緊我手掌的力道加大了一些。
我恍然中回過神，看著他憂心忡忡的樣子，輕輕地搖頭︰「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她的額頭流血了，手臂也被玻璃傷得好深，要快點送醫院。」叢叢在旁邊提醒。
「快點叫救護車。」唐衍仰頭輕吼一聲。
「Scott，你冷靜一點。」席若風看著我，示意唐衍幫忙︰「先扶她起來吧。」
席若風與唐衍把我扶起，在我站穩身子的時候同時伸手按住我的肩膀。
他們對看了一眼以後，唐衍放開了我。
我有氣無力地搖晃了一子，就被席若風摟入懷中。
他離我好近，幾乎沒有了任何的距離。我偎在他的懷抱里，呼吸著屬于他的氣息。他的心跳平穩，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很好聞。他的胸膛很寬敞舒服，如果可以讓我依靠一輩子，我想我也不會膩。
「彭秀秀，你真卑鄙。」叢叢惱怒的聲音開始針對秀秀︰「是你故意出腳攔逸初的。」
「我沒有。」秀秀否認。
「我明明看見你出腳的。」叢叢憤憤不平地責備。
「你誣陷我。」秀秀反駁︰「明明是她自己不長眼楮亂撞的。」
「好了，鬧夠了沒有？沒看到現在人都傷了嗎？都給我閉嘴。」席若風凜冽的聲線從我耳邊響起。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查清楚。」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的意識開始有點混亂，在腦子清醒了片刻以後，忽然感覺一陣沉重的打擊來襲。一陣天旋地轉以後，我並沒有听到後來是否有人繼續回話，便已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