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衍，你把我的夢也毀了。」坐上唐衍的車子以後，我幽幽地嘆息。
「這樣的夢，不做也罷。」他發動車了，平穩地上路。
「總經理，只是對我有些誤會。」我想起席若風剛才說的那些話，沒來由地輕輕顫抖。不知道自己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只是在自我安慰︰「可是你卻把我的夢毀了。」
「你怪我嗎？」他冷哼。
「沒有。」我搖頭，眼神聚焦的方向一片迷離。即使唐衍沒有把我對席若風的感情說出來，我也已經察覺到我與席若風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我倒希望你責怪我。」他手掌一拍方向盤。
「為什麼？」我有些麻木。
他用力一踩油門，加快了車子的速度︰「因為那樣，你就不會怪自己。」
我把頭靠向椅背，眨著眼楮看窗外那些擦肩而過的車輛。
為什麼唐衍總是可以猜測到我的心思？在他面前，我永遠都在扮演一個受傷小孩的角色。他的包容，我還可以再利用嗎？這樣的我真的太過卑鄙了。
車輛的疾速並沒有再影響到我。我居然感覺不到呼吸有困難，也沒有害怕。我想，如果唐衍的車子一直這樣開下去不再停下，我是不是就不用擔憂在未來的日子怎麼去面對席若風了？或者，這條路倘若沒有終點，我的痛就永遠都只停留在一個地方，不會再有感覺？
只是，唐衍並沒有如我所願繼續疾速，而是在上了高架大橋以後沿著旁邊的軌道奮力踩下了剎車。
我被車子突然停下的慣性沖擊嚇了一跳，轉過臉不解地看著他。
「你的心，痛嗎？」他抽出了車匙，淡聲問我。
「痛過了，就麻木了。」我沒有氣力去回想剛才席若風眼中的冷漠與質疑。是我決定要先放棄他的，所以，這一場從開始到結束都只有我一個人投入感情的華麗奢求，于他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
「小初，你說會努力喜歡上另外一個人。」他轉過身握住我的手︰「是認真的嗎？」
我眨著迷朦的眼楮，看著他期待我答案的臉龐，忽然有種錯覺，唐衍放棄了李容伊以後，是不是從來都不再試圖去接受另外一個人了？
「小初，回答我。」他把我的手放至唇邊，輕輕地呵著暖氣︰「你怎麼還這麼冷？」
「唐衍。」我從唇角輕輕逸出兩個字，卻無法把心中其他的想法再繼續說出來。
「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他搓到我的手溫熱以後，淡淡地扯扯唇，然後放開了我重新啟動車子。
我看著他的側臉，他幾乎是面無表情，雙手停在方向盤上穩定地操控，眼光的焦點一直投放在路上，認真地注視著我們的去向。
「唐衍。」我輕叫一聲。
「讓我靜一下。」他沉吟。
他手掌握住方向盤的力道很大，我看到他手指關節都泛起了青筋。我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的唐衍我從未見過。他是受傷了嗎？因為我。
「唐衍。」我再叫一聲。
這一次，他甚至沒有任何反應，目不斜視地繼續開他的車。
「唐衍。」其實我是有話想跟他說。
「該死的女人，你就不能給我靜一下嗎？」他輕吼，右腳一踩油門，車子立即進入了高速狀態。
「唐衍，你停下來。」如果這次他再不理我，我決定一輩子都不告訴他我的選擇了。
車子在「吱」的摩擦聲音過後迅速停了下來。
唐衍對我側目而視︰「說吧。」
「你耐xing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我忍不住輕笑，難得看到唐衍會如此小孩子氣。
「你不說我繼續開車。」他伸手就要去拉車桿。
「我是想告訴你，我說的話是真的。」我快速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話語有點模糊。
「你說什麼？」唐衍立即轉身看我。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不打算再重新說一次。
「快點再說一次。」他伸手按在我肩膀上扭轉我的身子，語氣加重了幾個分貝︰「小初。」
我看著他認真的目光，有點愧疚地咬唇，然後一字一句地開口︰「我說，我剛才在會場說放棄席若風的話是真的。我會努力讓自己再重新去嘗試新的感情。」
「小初，無論你是不是說真的，我已經把它當真的了。」他伸手扯開我的安全帶，把我扯入懷中。
我有點好笑，他這麼激動干嘛？我又沒有說我要把他當對象，而且他要嘗試的對象也不會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