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吟 卷2—166

作者 ︰ 獨立西風

紅|袖|言|情|小|說康熙待皇太後離開後,對八公主道︰「八丫頭,你且先退下吧!」

「皇阿瑪……」八公主此時已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滿臉歉疚地望著我,撅起小嘴對康熙道,「您可萬不能把宛如賜給九哥呀!」

「這事兒朕自有主張,你先下去吧!」

八公主見康熙並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復,咬著嘴唇,無奈地對康熙甩了甩帕子,再次內疚地看了我一眼,低著頭出去了。

「宛丫頭,你身子不大好,也先回去歇著吧!」康熙靜靜地望著我,沉默了一會兒道,「朕這個逆子啊……唉!」他沒有說下去,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似是萬分痛心的樣子。

我知道此時無論再說什麼也是無濟于事,照康熙這副正在氣頭上的樣子來看,是決不會相信自己說的任何話,只好無奈地也退了出來。

走到門口,小太監見我沒帶傘,忙機靈地遞給自己一把傘,我打著傘,經過那只跪在地上早已被大雨淋得像只落湯雞般的蒼蠅身旁時,停下腳步,對他輕聲問道︰「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不能讓你有事兒!」胤明亮的星目靜靜地凝望著我,語含深意地低聲說。

「可是……您這樣做,我不會感謝您的!」我抬起頭,迷茫地望著灰蒙蒙、陰沉沉的天幕,一如此刻自己這顆迷惘無助的心,幽幽地嘆了口氣,「如果讓我嫁給您,那我寧可讓皇太後賜自盡!」

胤苦澀地勾起嘴角,如星子般明亮的眼楮黯了黯,「我從沒想過要你感謝我,我也知道你不願意嫁給我……可是,我決不會讓皇祖母賜你自盡!」他黯淡的眸子隨即又變得閃亮起來,熱/切地望著我,堅定地說,「我想要你,宛如!我一直都希望能娶你做我的福晉!」

我勸說了胤一會兒,見他仍然非常固執地說要娶自己,便不再和他浪費這些無謂的口舌,閉了閉眼,再不去理會他,低著頭徑自朝抱月軒走去。

我在抱月軒中坐立難安,心中總是牽掛著胤,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樣了,便時不時讓小荷去乾清宮前打探消息。可是,已經近兩個時辰過去了,康熙那邊仍然沒有任何的動靜,而胤也依舊冒著瓢潑大雨跪在地上。

我食不知味地草草用過晚膳,只覺得心亂如麻,忐忑不安,不停地在屋內走來走去,暗自奇怪自己為何會如此心緒不寧?大概是因為……不忍心吧?對,我只是不忍心見胤這般冒雨長跪,並沒有別的!

我甩甩頭,想甩去腦中那片紛亂的思緒,轉而思忖,康熙這麼做究竟是懷著怎樣的意圖呢?他真會給我下婚旨,把我賜給那個浪/蕩子嗎?可是,如果他真有意把我賜婚給那只可惡的臭蒼蠅,那剛才皇太後來的時候,為什麼不順水推舟地給我們下婚旨,而是讓他冒著這麼大的風雨跪在殿外,說什麼要看他的誠意?這算是唱的哪出戲啊?莫非,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說心里話,我是真的一點也不願意嫁給這個浪/蕩子,可是,如果自己不嫁給他,那就勢必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康熙,然後,就會有一大堆的人被問罪甚至砍頭……

不要說啊,不能說啊,你想害死一大幫子無辜的人嗎?心中有個聲音焦急地對自己告誡著,這可是萬萬說不得的啊!

是啊,這是萬萬說不得的啊!

我無力地閉上眼,無法想象孫嬤嬤和小魚兒等人披枷戴鎖地在牢/中服/刑,也無法想象她們長途跋涉去寧古塔或是甘肅等地被流放做苦力,更不敢想象她們被判死罪人頭落地的悲慘情景,那自己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唉,煩啊,真是煩人啊!

我越想心中越是煩躁,見外面還「嘩嘩」地下著大雨,終于沉不住氣,打著傘朝乾清宮的方向走去,遠遠地就看見風雨中直挺挺地昂然跪立著一個挺拔的身影。雖然已被大雨淋得渾身濕透,可他仍然昂首挺胸,傲然地跪著,紋絲不動,猶如一尊以大理石雕成的古希臘神祗般高貴俊美。

胤听見我細微的腳步聲,轉過頭來,一眼看見自己打著傘站在他身旁,暫且替他遮擋寫風雨,眸中頓時閃起一團驚喜的火光,笑問︰「宛如,你怎麼來了?」

「九爺,您還是起來吧,別再跪了!」我嘆了口氣,勸道,「您何必跟皇上較勁呢?他若是真願意把我賜給您,早就下旨了!」

「不,皇阿瑪不把你賜給我,我就決不起身!」他定定地望著前方的乾清宮,堅定地說,「我今兒就是要讓皇阿瑪瞧瞧我要娶你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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