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吟 卷4—024

作者 ︰ 獨立西風

紅|袖|言|情|小|說顧盼兒說到這里,秋水美眸中燃起兩團熊熊的烈焰,憤怒地道︰「一日,家父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不住地長吁短嘆,家母見他那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問他為何事犯愁,父親說今日知府大人特意將他喚去,跟他商議說,想要以重金求購咱們顧家的絕世珍寶‘蝶戀花’!」

「顧繡珍品‘蝶戀花’?」我不由驚叫一聲,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蝶戀花」現正在宜妃的手上,這是怎麼回事?略一思量立即明白,既然這是她家的珍藏之物,且她又和胤相好,大概是把這個當作「定情信物」相贈了吧!

「您也听聞過咱們顧家的‘蝶戀花’?」顧盼兒的眸中閃起一絲驚詫。

「曾听家師提及過,這可是顧家的傳家之寶啊!」

她听我如此說,眼眸中閃耀著驕傲和自豪的光芒,贊同地頷首道︰「您說的沒錯兒,這‘蝶戀花’這可是咱們顧家的傳家寶,世代相傳,皆由長房長孫小心守護,家父可是將它看得比自個兒的性命還重要,怎能隨便賣于他人?即使咱們顧家現在家境敗落,也不能做這等辱沒先人的事啊!此事自是遭到家父的斷然拒絕,可他擔憂這件事並不會就此輕易了結,這位方知府可是朝廷命官,咱們現在不過是普通的平頭百姓,怎能開罪得起這些達官貴人?外加咱們一家現在又是在他的管轄之下,惟恐他借機為難,故而憂心忡忡。家母便寬慰他,這‘蝶戀花’畢竟是咱們顧家自個兒的東西,難不成這青天白日的別人還會來強/行搶/奪不成,卻不想竟是一語成讖!幾日後,家父見方知府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再沒讓人來找過他,以為這事就此平息,是自己太過小心多慮了,就放寬了心,卻不想一場滅頂之災已將要到來!」

「中秋那晚,咱們一家人圍在一道吃過團圓飯和月餅後,弟弟嚷嚷著讓我帶他出去看花燈,家母便囑我小心些,然後就讓我帶著弟弟一道出去玩耍。不想,等我帶著弟弟回來時,驚見父母雙親均倒在血泊之中,家中滿地狼籍,所有的東西都已被翻得亂七八糟,凌亂不堪,似遭過賊人洗劫。小弟當時就嚇傻了,傻愣愣地站在那兒,眼楮直直地看著爹娘,唬得連哭都哭不出來!我也是唬得魂飛魄散,等跑過去仔細察看,家父渾身是傷,胸口處更是有一道極深的刀痕,早已氣絕身亡,家母也是奄奄一息,拼著最後一口氣,告訴我剛才有一伙蒙面的強盜闖進屋內,逼迫他們交出‘蝶戀花’,家父自是不肯,他們就喪心病狂地亂刀殺死了他,隨後又威脅家母,說若是再不交出就和家父一樣,家母怎肯答應,也慘遭毒手。因世人皆听聞‘蝶戀花’的大名,可親眼見過的卻是寥寥無幾,都以為這是一幅繡滿蝴蝶和花的繡品,故而他們將我們家翻箱倒櫃地搜尋一番後,將所有繡著蝴蝶和花的繡品全都帶走了!家母知道他們若是一旦發覺這些繡品都不是真正的‘蝶戀花’,定會卷土重來,讓我趕緊帶著‘蝶戀花’和小弟一道逃命,說完,她……她就去世了!」

她回憶起那場慘絕人寰的災難,雙目含淚,神情悲憤,哽咽著說,「我見此時情勢危急,怎敢多做停留,沒有絲毫的時間悲傷哭泣,甚至都來不及替雙親收尸,就帶著已嚇呆的小弟給他們倆磕了三個頭,草草收拾了幾件衣裳,帶著‘蝶戀花’連夜逃亡!我此時也不知該去投奔誰,只是拉著弟弟沒頭沒腦的逃,不想弟弟受了嚴重的驚嚇,沒跑多遠竟發起高燒來,我身上帶著的銀兩本就不多,為了給他請醫用藥,沒過幾日就已全部用盡!望著燒得神智不清,昏迷中還在不停喊著爹娘的弟弟,可自己手中卻是僅剩下幾個銅板,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救他,他可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哪!思前想後,實在是走投無路被逼得沒一點法子了,狠下心來一咬牙,將自己賣身給了梨香院!用賣身所得的二十兩銀子趕緊替弟弟治病,可誰想大夫說他的病已被耽擱太久,即使是華佗再世、扁鵲重生也救不了了……我眼睜睜地看著懷中的小弟氣息越來越微弱,拉著我的手,閉著眼楮,不停地說‘姐,我要爹,我要娘’,直到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還在喊娘……」

顧盼兒說到這里已是哭得泣不成聲,拿帕子捂著臉低低地嗚咽著,我的眼中也漾起一片心酸的霧氣,不知該說些什麼寬慰她。

她強忍住淚,抬起頭,哀切而果決地道︰「那日,我抱著小弟的尸身指天發誓,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定要替冤死的爹娘和小弟報這個血海深仇,並從此改名顧盼兒,期盼自己能早日替他們報仇雪恨!」

「那你可知殺你雙親害死你小弟的那伙強盜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我思忖著道,「受了那方知府的暗中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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