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露瑩道︰「原來前輩一直在為江湖做事。殺陸元文是為武林除一大害了。」
毒烏鴉啞然道︰「比起以前我錯殺的人,卻是微不足道。這幾十年來,我一直內疚,不敢再涉足江湖。我在武林中留下千古罵名,自知此生罪孽深重,無處補過啊!」
「前輩,你把所有的功力都傳于我,那你豈不是……沒有武功了嗎?」這「沒有武功了嗎」幾個字說得聲音特別低。柳露瑩深深知道,一個一百二十多歲的老人沒了一身武功,那便是油盡燈枯之際了。她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又道,「前輩,不如讓我來照顧你吧,徒兒照顧師父是天經地義的事。」
毒烏鴉道︰「你說得不錯,我命不久矣。但武功總算傳下來了,沒有被我帶到棺材里去。本來我還有一件事的,無奈,現在辦不了了。」
「師父,你有什麼事,徒兒一定誓死效勞。」
毒烏鴉道︰「其實這事與你要做的事是一樣的。」
「師父你老人家的意思是說余哥哥?把余哥哥救出來?」
毒烏鴉點頭道︰「不錯。飛兒還在木棉教中,要救出來並非易事啊。」
「飛兒……」柳露瑩略思片刻,問道︰「前輩你如何這般稱呼余哥哥的?莫非你認得余哥哥?或者是誰所托,要你救他了?」
毒烏鴉輕輕一笑。
柳露瑩道︰「余伯伯是摩天居士老前輩的徒弟,莫非師父你受摩天前輩所托……又不對,」柳露瑩繼續思索,「余伯伯被摩天前輩收為徒時沒幾天就駕鶴仙游了,武功是守山爺爺代為傳授,余哥哥後來也是被守山爺爺從木棉教主手中救出來的,而我是師父從木棉教主手中救回來,難道……」柳露瑩看看毒烏鴉,又不敢肯定,喃喃道,「余哥哥經常向我提到,守山爺爺面容慈祥,和藹可親……師父,難道你就是守山爺爺?」
毒烏鴉慢慢把身上的鳥裝一件一件下來,一上面容慈祥、略帶微笑的須發皆白的精瘦老人出現在柳露瑩的面前,微微笑道︰「瑩瑩,我便是飛兒的守山爺爺。」
柳露瑩此時悲喜交集,淚如泉涌,猛地上前抱著守山老人痛哭︰「守山爺爺,我找你好久了……」對于柳露瑩來說,余飛經常提到的守山爺爺早已變得非常親切了,在這荒山野嶺之中讓柳露瑩感覺到見了自己最親的人一樣,怎麼不熱淚橫流呢?
守山老人輕輕拍拍柳露瑩的背,一邊安慰道︰「好了,瑩瑩,現在不就見到爺爺了嗎……」
柳露瑩許久才擦擦眼淚,破涕為笑,道︰「守山爺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了?」
守山老人輕嘆道︰「當初祁天書把飛兒托給我,把飛兒養至十歲,沒想到柳家莊又出事了,我便讓祁天書帶著你們上天山去。沒想到之後的事情越來越糟糕。本來我受摩天居士多年教化,不想做毒烏鴉了,無奈木棉教主竟然出手殺害祁天書,傷了飛兒,迫著我再度重出江湖,殺了陸元文,挫一挫木棉教的銳氣,好教他們不能再猖狂。木棉教主此時知道我還在江湖,他閉關苦練神明身,意欲做真正的天下無敵。事先殺余騰,滅開山排水神功,他還想上長白山挖靈絕神尼的墳墓以證實靈絕神尼是否真的死了。我不出江湖,木棉教主更加無所忌憚,更加猖獗了。」
柳露瑩道︰「木棉教主練成神明身,那他什麼都不怕了,還擔心什麼開山排水神功、上陰太乙功呢?」(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