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位于臨淄的東南面,自漢景帝開始設置郡縣,是一座擁有八十五萬人口的繁華都城。
趙雲四人上得岸來,一路走來,走走停停,兩天後到達了北海。剛到岸邊的時候,趙雲向海邊的漁民要了件破衣服給木魚穿上,一行四人很快就穿過了北海城,西邊就是東岳泰山,他們準備一路向北,因為北海城中的人告訴他們,倭國在北海北邊很遠的地方。
在城里過了一夜,四人起了個大早就出了城,背後太陽徐徐升起,呼吸著早晨新鮮的空氣,不覺身心舒暢。
他們沿著泰山山腳往北方走,走到中午,來到山腳邊的一個小村莊。四人在村莊里找到一家露天飯店,坐下來稍做休息。
「諸位小友,想吃點什麼?」店小二上前詢問,態度和善之至。
「我們只是坐會。」趙雲道。店小二見他們不是來吃飯,臉色頓時陰沉下去。桑哈一拍桌子,道︰「別看不起人,大爺有錢!」店小二湊過臉來,將桑哈按在桌上的手掌掰開,手掌下擺著一枚銅幣。「就這點錢,也想吃飯?」
「怎麼不能吃?我在樂安都可以飽餐一頓了!」桑哈道。
「那是樂安,不是這里!……這樣吧,你們能把他們趕走,我就讓店老板請你們白吃一頓。如何?」他手指著遠處塵埃起處,幾匹黑馬正朝這里奔來,馬上坐著都是些彪悍之輩,殺氣騰騰。
店里的人見狀,飯也不吃了,扔下幾個錢幣就走人。
馬隊來到小店停了下來。店里鑽出個大胖子,對著馬上的眾人道︰「大爺們早上辛苦了,今天有什麼收成?」他滿臉堆笑,笑得金光燦燦。馬上眾人翻身下來,帶頭一個道︰「少廢話,爺爺們餓了,老板,快端出酒菜來。」原來這胖子就是這里的老板,忙從肩上扯下毛巾來為彪漢們撢去身上的灰塵,招呼他們一一坐下。等到位子全坐滿了,還有幾個大漢沒位子坐,老板走到趙雲四人面前,道︰「小鬼,你們不吃飯趕快走,讓座給大爺,去!」桑哈、美幽、木魚不願多惹事端,起身欲走,卻見趙雲還端坐著沒有起來的意思。
胖老板對趙雲道︰「小朋友,先讓一讓,等他們吃飽了你再來啊。」
趙雲指著店小二對胖老板道︰「剛才他說只要我趕跑他們,就讓我們白吃一頓。這可當真?」
胖老板大驚,忙跪下雙膝,道︰「哎呀,你怎麼說話哪。眾位爺爺,這小孩子不知道從哪里來,他說的話你們千萬別信哪,我哪敢不孝敬爺爺們啊!」
話音剛落,左邊桌子站起一人來,渾身黝黑,身上全是疙瘩,沒有一處有完好的皮膚。他走到趙雲背後,道︰「你要趕我們走?」
趙雲依舊端坐著,連頭也不回,道︰「是啊,先來後到,我干嘛要讓你們!」他見桑哈朝著他拼命擺手勢要他讓開,對著跪在地上的胖老板道︰「老板你不用怕,我們四人吃一頓遠遠比不上他們其中一個的食量。我們幫你清理掉這些吃白飯的垃圾吧。」胖老板嚇得發起抖來,他突然望著趙雲身後,用祈求的語氣道︰「大爺,我可萬萬不敢得罪你們哪。你看這小子,這,這,啊,你別,你別,會出人命的……」那大漢已經抽出大刀,「刷」就朝趙雲腦袋斜劈下來。趙雲感覺刀風刮頂,剛想動手,只見身旁出現一人,他轉過頭,看見那人一手托著彪漢的手臂,那大刀的刀鋒離他頭頂只有幾厘米。趙雲站起身來,見來者比他高出許多,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舉止優雅,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長袍,一手托著彪漢粗大的手臂卻顯得輕松自在。他反手抓住彪漢的前臂,那黑漢痛得松開了手,手中的大刀「 啷」掉在地上,黑漢另一拳打來,少年身子移動,避開黑漢凌厲的拳頭,嘴角微微上翹,細長的雙眼看著趙雲,道︰「刀劈頭顱,卻絲毫不懼,實在佩服。請問小兄弟尊姓大名!」那黑漢一手被對方抓住動彈不得,另一手向對方攻擊,怎奈對方身子靈巧,左躲右閃,始終打他不到。
「我叫趙雲!」
那人朝他眨眨眼,調皮地一笑,快如閃電地飛起腿後踢,踢中黑漢的面門,「砰」一聲,血水和和著牙齒從黑漢嘴里飛出,少年卻背對著黑漢,抬頭朝著趙雲微笑,同時放開了抓住黑漢的手,那黑漢緩緩向後倒去,他卻一動不動。那黑漢轟然倒地,將桌椅壓得粉碎。少年才站直了身子,拱手道︰「趙雲兄弟你好,在下太史慈!那邊三位是你的朋友吧?」趙雲也學著他拱手道︰「正是,不過我看你要比我大幾歲。」太史慈微微一笑,上翹的嘴唇實在迷人。他轉過身去對那些驚訝地望著他的彪漢道︰「你們可以滾了。對了,他已經昏過去了,沒有三天時間是醒不過來的。嘻嘻!」眾彪漢見帶頭的被太史慈踢暈過去,飯也顧不得吃了,抬起他就策馬溜之大吉。
胖老板從地上起來,手指顫抖地指著太史慈和趙雲,嘴唇也劇烈地抖動著︰「你們闖了大禍了你們知道嗎?他們可是泰山下的山賊啊!你們拍拍走人不要緊,我這小店可就完了!我這小店完了不要緊,整個村子的人都會被他們殺光的。……都是你!」他反手就給店小二一個嘴巴,怪他多嘴多舌惹出事端來。
趙雲道︰「老板你放心,我們幫你把山賊給端了!」
太史慈含笑點點頭。胖老板氣道︰「小毛孩子懂個屁!他們不是一般的山賊,全國五大山賊中,就數他們最厲害。官府圍剿了他們幾年,都沒有辦法將他們收剿。就憑你們幾個小毛孩想端掉他們,簡直是瘋了!」
太史慈還是笑著道︰「他們真有這麼厲害?我也是剛來北海,不知道這里藏著山賊,剛才看趙雲兄弟有膽有略,一時性起出手,老板還是要請他們吃頓飯的。」
「吃個屁飯!沒多久,他們就要來了。我得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太史慈將他拉回來,道︰「你別走啊,看我們怎麼教訓他們!」
桑哈在一旁起哄道︰「老板,我們幫你端了山賊,你要請我們吃好幾天飯啊!」
胖老板被太史慈拉住,哀求道︰「小朋友,你們是真不知道他們的厲害。他們的首領波才,可不是一般的強啊,他手下的四人,更是殺人如麻,你們放了我吧,你們也趕緊逃吧,別趕這趟混水。」
趙雲怒道︰「什麼山賊如此囂張,我倒想會一會,老板你別怕,我們一定幫你們趕走他們,讓村里永絕後患。」太史慈拍拍趙雲的肩膀,點頭表示贊同。
胖老板看拗不過他們,道︰「好吧,其實我們也忍耐他們很久了,只是村里沒有一個是他們的對手,我們也只好委曲求全,你們如果能幫助村子,別說請你們吃一頓飯了,就算千頓萬頓我們都願意啊。」
老板說完,吩咐店小二趕緊去做飯菜,款待趙雲太史慈等人。
「吃飽了,就可看你們的了!」胖老板端上熱騰騰的湯,桑哈翹起大拇指,一邊往嘴里塞肉一邊道︰「沒問題,我們一定把這些山賊趕得遠遠的……好吃,好吃,老板的手藝真棒!……湯,湯!」
胖老板見木魚呆呆地望著面前的食物,一點都沒吃,道︰「這位小朋友怎麼不吃?我做的不好吃嗎?你身體不太好?好像臉色也不太好……」他模模木魚的額頭,突然全身觸電般往後直跳,踩在店小二的腳上,店小二大叫一聲,手中的盤子都掉在了地上。胖老板嚇得不輕,鐵青著臉道︰「你,你不是人!」
桑哈用食指關節輕輕敲打木魚的額頭,嘻嘻笑道︰「老板嚇了一跳吧,他是木頭人!別怕,不會害你的。」
木魚抱歉地站起來,鞠躬道︰「我叫木魚,嚇著你了,實在對不起!」
美幽笑道︰「我們剛遇見他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呢。呵呵!」
胖老板听他們這樣說,才寬下心來,也笑了起來。
「來了!」趙雲道。
眾人往遠處望去,只見塵土飛揚,蹄聲隆隆,殺過來的山賊人數比剛才多了好幾倍。
趙雲、太史慈站在原地,見塵土過後,幾十匹烈馬停在酒店十米開外。為首一人掃視了酒店外的眾人,昂著頭問道︰「是哪幾個?」
後面一個山賊駕馬走上幾步,指著趙雲等人道︰「就是他們!」
「啪啪!」為首那人給了那山賊兩個耳光,把他的下巴打得月兌了臼,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nb
sp;
「廢物,他們只是屁大的幾個小鬼!」
那山賊說不出話,一手指著趙雲和太史慈。為首那人見趙雲、太史慈站在眾人前面,道︰「看來你們兩個小鬼還是有點能耐,竟然把我們的小隊長打暈了過去!」太史慈側過身子,對趙雲道︰「來,看看我的耳朵。」
趙雲不知他什麼意思,道︰「怎麼了?」
「幫我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很多耳屎?」
趙雲領會了他的意思,笑著高聲道︰「是啊,好像是有許多,都堵住了。」
太史慈大驚道︰「啊呀,怪不得听不到他們說話呢,我還以為他們是女人說話才這麼輕呢,錯怪了他們了!」他掏出耳屎,朝著山賊彈在地上,道︰「真多,真多!」
桑哈听太史慈拐著彎罵山賊是屎,「噗哧」一聲笑起來,忙捂住嘴,臉漲得血紅。
太史慈一激,果然有了效果,為首那人扯掉身上的長袍,只見**的上身筋肉如山,皮膚因為氣血上漲變得暗紅。他三十左右年紀,滿臉疙瘩,銅鈴似的眼楮露出怒意來。他鼻口里呼呼噴著氣,手臂一晃,道︰「拿我武器來!」幾個山賊從兩匹前後相連的馬上卸下一柄長槍來,抬著送到他的面前。
幾個山賊道︰「臭小子,我們山寨的槍王出手,今天晚上又有烤人肉串吃了!」
槍王右手接過鋼槍,勁聚右臂,那鋼槍「嗡」地抖動起來。槍王點點頭,將鋼槍扛在肩上,道︰「你們誰先上?山寨的規矩,單挑!」
太史慈正要上前,卻被趙雲拉住了手,趙雲道︰「剛才是你,現在輪到我了。」
太史慈看了他兩秒,笑道︰「好吧,不過你要小心,對方力量很大。」
趙雲富有深意地笑笑,踏上兩步,太史慈見他信心十足,退開幾步挑了一張凳子坐下,翹起腿,悠閑自得。
「慢」,山賊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從槍王後又走出了三個人,他們來到槍王面前,四人圍定。只听其中一人道︰「老槍,你怎麼能擅自做主呢?問過我們沒有?誰讓你先打的?」
另一人道︰「就是,你每次都愛出風頭,這次也應該輪到我先了吧。」
「吼,吼!槍王,老子炒了你!」趙雲見一人背著鐵鍋,高舉雙手大叫,聲音跟殺豬似的難听。
槍王道︰「媽的,老子都準備干了,你們準備怎麼辦?」
「公平選擇!」
「對!老規矩,黑白選!」
四人將右手放在背後,齊聲道︰「黑白選!」一起出右手,看掌心掌背。
太史慈哈哈大笑起來,對眾人道︰「這群山賊真有意思。」
胖老板一點都笑不出來,道︰「你可不知道他們的恐怖!」說著話,卻不知道鼻涕都掛了下來。
四個山賊突然爆出一片噓聲、怪叫,三人散去,槍王策馬走出馬隊,看樣子是他贏了。其他三個山賊氣乎乎地退到一旁,道︰「槍王,別從馬上摔下來啊!」「槍王,輸給這小子的話我們一定會慶祝的,哈哈哈!」
槍王不理他們起哄,一心鎖定在趙雲身上,他不敢輕視趙雲,雙腿夾馬月復,那馬前腿彎曲,跪在地上,槍王翻身下馬,走上幾步,冷冷盯著趙雲,道︰「想用激將法惹我生氣?真是小孩子的把戲。」
趙雲興奮地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嘴唇,道︰「是不是小孩子的把戲,你馬上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