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趙雲通傳 第七卷 第六章 佐賀村

作者 ︰ jameszz1211

浪天、美幽、木魚、麥加和桑哈,這支高手雲集的隊伍,在箭魚三號的飛馳下,離開了蛇島,重新上岸,繼續往南行進。

這個時代的倭國還是一片蠻荒之地,原始森林橫亙千里,沼澤、丘陵坑坎、池流河水縱橫,在箭魚三號的幫助下,他們很容易地走過了各種地形,沒想到那造父的一本《考工記》竟然記載著如此絕妙的交通工具,除了往天上飛,箭魚三號幾乎無所不能。

往南行了三天,一座大山橫亙在眾人面前,這山與其它山也沒什麼不同,只是山體之上散發著黑色之氣。

當桑哈也承認看到了彌漫的黑氣時,浪天才敢肯定這種黑氣是山里面散發出的自然之物,因為若是真如,桑哈如何能夠看見?

「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浪天指著蜿蜒上山體的一條泥路,打破了沉默。

「你確信這山沒問題嗎?」麥加有些擔心,「不需要惹的麻煩我們還是少惹為妙,我們的目標是倭國女王的藏身之處。」

「但我們正是按照倭國人所指的方向來的啊,而且一路上也就這麼一條路而已。」美幽道,「其實大家用不著擔心,倭人說了,此山名叫‘黑發山’,正是他們行人必經之道。」

浪天又想起了當天那個倭人說起黑發山時的那種古怪表情。

「放心吧,怕什麼?是禍躲不過!」桑哈指了指前方喊道︰「木魚,出發,還愣著干什麼?」

浪天望著美幽,見她微笑相對,也苦笑了一下,道︰「好吧,我們還是繼續出發吧!現在有了美幽作幫手,我們應該更有把握了。」

其實在浪天心里,早對這座山起了疑心,也想一探究竟,只是怕美幽不同意。

箭魚三號迤邐往山上駛去。

山體有些平坦,箭魚三號不費什麼力氣往山上奔馳著,駛到山腰,那霧氣飄渺而過,看起來也不怎麼黑了,只是有些白中帶灰。

望著山下寥廓的平原,美幽喃喃道︰「這個地方當真荒涼,若是可以的話,我真想回到中原去。」

浪天拍拍美幽的肩膀,站在她的身邊,感慨道︰「是啊,在中原的時候,我們總不以為然,等到走出了中原,才知道家鄉好,人是不是都這樣,在身邊的反而沒什麼感覺,等到離開了,有時候才會升起痛徹心扉的想念。」他望著美幽,只見美幽慢慢嘆了口氣,道︰「是啊,人難免要犯這樣的錯誤呢!所以,有機會重來的話,就決不允許機會從手中溜走!」

浪天啞然失笑,他知道此時美幽的心里,想的是趙雲。

箭魚三號一個急轉,已然爬過山頂,黑發山綿延數百里,所以坡度不大,但山峰甚高,如此高的山箭魚三號只一頓飯的功夫便駛到了山頂,確實超出所有人意料之外。

雲氣飄過,天上太陽光與雲層迷離交錯,亦幻亦真,天風吹過,不斷變幻著形狀和色彩,那陽光透射到山上,也光影交錯,光怪陸離。

眾人同時驚叫一聲,原來這山頂之後,卻是一片廣闊的山谷,這已經不能算是山谷了,確切地說,應該是一片平原。

佐——賀——村。

路邊的地界歪歪斜斜寫著幾個象形文字,美幽卻能一個一個讀出來。

「呦喝!不愧為美幽啊,這種圖畫竟然還能認出是字來!」自從看到這片奇異的山頂村落後,桑哈抑制不住地激動。

不知為什麼,激動之余,浪天感到整座村莊都散發著黑氣。

這里總讓人感到不舒服。

在浪天的指揮下,箭魚三號放慢了速度,緩緩向村莊駛去。

村口載著一排松樹,駛入村中後,這些松樹到處都是,只是這些松樹形色奇特,枝葉形成一個標準的半園形,似乎被人精心修整過。

「這應該便是玄藏松了。」美幽道,「傳說倭國便有這種松樹,在夜晚,它會隨著月亮的偏移而改變樹冠的形狀。」

「美幽,你來過?」桑哈好奇地望著村子里的一切。

「不,師父曾經告訴過我,想不到今天真的看見了。」美幽吐吐舌頭,甚是調皮。

「哇,美幽的師父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木魚贊嘆道。

浪天的嘴里突然發出了一種很可怕的聲音,雖然戰車已經駛過,他還是回頭望著身後站在松樹後的一個村民模樣的人。

那人全身包裹甚嚴,而且背對著眾人,桑哈與美幽因為說話而沒有看見他,此時已經看不見了。

「怎麼了?」

浪天對木魚道︰「木魚,停下,馬上!」

眾人見他神色怪異,均感不解,箭魚三號很快停下。

道路兩邊是一排排青竹搭起的茅屋,屋後才是一塊塊菱形的田。

幾個村民在田里干著農活,無一不包裹嚴整。

可能是山里氣溫低,所以穿得比較多吧?

可為什麼浪天如此緊張呢?

「你們先做好心理準備,但願我看錯了。」浪天下得車來,徑自往田里走去。

眾人跟在他背後,也一起往田里走去。

幾個村夫似乎沒有察覺眾人的到來,依舊顧自種田。

「請問……」浪天距離最近的村民五六米遠處,首先發問。

那村民緩緩抬起頭。

「啊——!!!」美幽與桑哈同時驚叫起來,他們看到了一張奇怪的臉——這張臉,縫合在村民的腦袋上,臉周用一圈麻繩縫合,僵硬的笑容嵌在褶皺的皮膚上,那皮膚已然失去了水分——這完全是張死人臉——竟然縫合在一個活人頭上!

其他幾個村民紛紛抬起頭來,他們的「臉」竟然都是縫合的,只是不同的是,有的縫的是樹葉,有的縫的是一片豬皮、稻草、鐵片……不一而足——這里的人都沒有臉。

浪天心里不住咯 ,沒想到這個詭異的村子住著一些詭異的村民。

「你們,你們……」浪天退後了幾步,那個縫著死人臉的村民讓人不敢直視其面。

「我倒要問你們了,你們是誰!」死人臉的村民首先發話了。

其他村民警惕地拿起手中的農具,慢慢朝眾人走來,腳步竟然有些顫顫巍巍。

「媽呀,你們冤死了,去找殺你們的人啊,別來找我啊,討債鬼,討債鬼,趕快走,太上真君急急如律令!……」桑哈手里不停比劃,躲到浪天身後口中念念有詞。

那些村民往後退了一步,那死人臉口氣強硬起來︰「你們會道術?我可不怕你們,中原人,想不到這麼多年來,還是被你們找到了,但告訴你們,我們什麼也不會說的!」

眾人一愣,沒想到這村民說的竟然是標準的漢語,而且從語調和語氣上听來,與中原的語言很接近,難道他們不是倭人?

美幽奇道︰「我們為何要找你們,我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難道你們也是漢朝子民?」

「漢朝子民?什麼漢朝!?」那死人臉有些惱怒,道︰「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那我問你們,你們……為何沒有臉?」浪天一句便點中了要害。

那死人臉突然大叫一聲,操起鐵耙一耙向浪天打來,浪天見他出招便知此人不會武功,一手抓過,那鐵耙被他抓住,紋絲不動,那死人臉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還是無法動彈分毫。

眾村民見狀,一擁而上,浪天手腕往左一轉,頓時帶動死人臉往左邊跌去,死人臉決不想被浪天掀倒,忙向右使力,浪天順勢往右一推,便將死人臉甩將出去,正好撞在沖來的幾個村民身上。

浪天真如勃發,衣袖一掃,將村民們吹飛,待村民們紛紛落地,嚇得他們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浪天收回真如,指著他們道︰「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死人臉與幾個村民私下商量了幾句,道︰「你確實不是來這里找中原人的?」

桑哈大著膽子探出腦袋道︰「是啊,我們是路過這里,媽呀!」他又縮回了腦袋。

死人臉沉吟半晌,身後一個鐵皮臉道︰「不如我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吧,到了那里你們慢慢听我們說!」

鐵皮臉身材甚是高大,當是村里惟一的壯漢。他帶頭向南走去,死人臉招手道︰「隨我們來吧,你們是惟一見到我們不躲的人!」

田道甚窄,只容一人走動,由鐵皮臉和死人臉帶著浪天先行,木魚等人跟在他身後,落在最後的桑哈被木魚一指身後,回頭一瞧,一個鍋蓋臉緊緊跟了上來,桑哈撕心裂肺地狂叫了一聲「媽呀」,不惜把美幽推開沖了上去。

那鍋蓋臉被他一叫也嚇了一跳,竟然停止不走了,看它左顧右盼的神情和嬌小的身軀,美幽猜出它是個女孩。

「走吧,別怕他!」美幽已經習慣了這些古怪的村民,報以微笑。沒想到這些村民還真怕他們呢。

走了一里多路,眾人走到一處散發霧氣的泉水邊,這泉水甚為廣闊,似一座湖一般,那霧氣散去,泉中涌沸著赤紅的泉水。

「這是神武天皇的血!」死人臉的聲音顯得蒼老而激憤,「多少年了,這位開闢東人王國的天皇,他雖然不在這個世間,但他的血還在這里永遠存在!」

「神武天皇?!」美幽驚道,「我听師父說起過這位天皇,但當時師父賣了個關子,說有緣的話我會見到他的!」

「見不到了,姑娘,天皇他,早已不在這個世間了。草草算來,也有近四百年的歷史了。」死人臉道。

「那豈不是秦初之時?」浪天道。

「對對!我們便是神武天皇的後代,在此地繁衍四百年了。」鐵皮臉點頭道。

浪天托著下巴,推測道︰「那麼據你說來,神武天皇當是秦初之人,而且還是從中原渡海過來的?」

美幽似乎與浪天一樣,已然猜到了什麼,她打斷浪天的話,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死人臉沉默不語,但美幽已經猜到了,他此時一定面有難色,如果他還有臉的話。

「沒關系了,秦朝早已滅亡,現在已經是漢代了!」浪天笑道,他已然猜中了他們的心思。

「什麼!?」村民紛紛驚叫起來,這次輪到浪天他們被嚇一大跳了。

「不可能!不可能!決不可能!他可是秦始皇嬴政啊,是我們世世代代傳說的神人!他的帝國要傳萬世,怎麼會就,就這麼四百年就被滅了呢?你們這是妖言惑眾!」死人臉大怒,指著浪天罵道,那笑臉與他的語氣極為不符。

「四百年?你還想那暴秦存在四百年?告訴你,秦統一後只14年就嗚乎哀哉,伏帷尚飧了!」桑哈終于找到出氣的地方了。

听到這句話,美幽想這些村民們一定臉色大變,如果他們還有臉的話。

一片沉默。

接著是一陣巨響,所有人痛哭流涕。

哭了一陣,浪天他們才發覺,原來他們是在笑。

「好了,你們不用再顧忌有人來找你們,把你們抓回去受五刑了!說出你們的神武天皇是誰吧。」浪天道。

死人臉的眼眶中已然泛出了淚水,他抹了把眼淚,「笑」著道︰「是,是,既然真的如此,我們也不怕秦始皇他老人家來這里抓咱們了,不瞞諸位,我們的神武天皇,便是秦朝的方士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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