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冠杰卻不是因為這些誘人的享受而喜歡上地獄,他喜歡的只是這里墮落的氣氛。
他最喜歡的就是端著一杯地獄的老板親手調制的「墮天使的羽翼」︱︱用烏鴉毛做裝飾的雞尾酒,坐在Pub的角落,透過杯中黑色透明的液體,觀察周圍墮落的和即將墮落的人們。
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樣,馬冠杰在晚上九點踏入地獄Pub,不過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走向角落里他最喜歡的位置,而是向老板點頭打了個招呼,對周圍美女拋來的媚眼置之不理,逕自走向樓上的包廂。
包廂門一打開,就听見黃征的大笑聲傳了出來︰「馬公子今天怎麼一個人來?難道你的小美人沒有陪你下『地獄』的勇氣?」
黃征是馬冠杰的死黨之一,父母都是工商局中的實權人物,黃征與馬冠杰的相識,自然是因為父母的緣故,不過能夠成為死黨,卻是因為兩人有著相近的愛好。
「這麼長時間沒見,你的低俗趣味還是一點沒變。」馬冠杰搖了搖頭,完全無視坐在黃征腿上半果的美麗女子,走到黃征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
被馬冠杰形容為「低俗」的美麗女子眨動著長長的假睫毛,委屈的望著黃征,想讓他替她討回公道。不想剛才還和她溫言軟語、耳鬢廝磨的黃征毫無維護她的意思,反而在溫柔的一笑之後,把她丟在旁邊的座位上。
「你可以走了。」馬冠杰從錢包里掏出一疊不薄的鈔票扔在茶幾上,冷聲對那女子說道。
女子還想辯駁兩句,可是看到馬冠杰陰冷的眼神之後,再也沒有說話的勇氣,顧不得整理身上的衣服,就逃出包廂。當然,在這之前,她也沒有忘記拿走茶幾上的鈔票。
黃征目送女子美好的背影消失在包廂門外,嘴里卻吐出大殺風景的話來︰「嘖嘖,胸部至少墊起五公分,模起來硬邦邦的;腰部也做過抽脂手術,皮膚松弛得要命;最要命的是為了掩飾整容痕跡,還抹了那麼多粉,可憐我的鼻子。這樣『極品』的人造美女,老馬,你給她的錢實在太多了。」
馬冠杰沒有理會黃征對那位「美女」的評價,端著酒杯,呆望著下方喧囂的舞池。
地獄的老板很了解人們渴望窺視的陰暗心理,將包廂設計成一個個懸於舞池上方的凸起。特制的玻璃牆體,從外面看上去就像是鏡子一樣,反射得舞池內的燈光更加瘋狂,真正置身包廂之中,才會發現這些玻璃牆全都是透明的,舞池內的一切一覽無遺。
黃征也隨著馬冠杰的視線向舞池中望去,可是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今天的舞池與往日有什麼不同。一樣是不斷閃動的燈光,一樣是瘋狂舞動的男女,到底是什麼吸引了馬大公子的注意?
黃征的目光漫無目標的在舞池中搜尋了幾圈,想要尋找的沒有找到,反而找到幾個獵艷的目標。等他收回目光,才發現馬冠杰正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挑眉望著他,哪能看出片刻之前,這位馬公子還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中。
「看夠了?找到什麼好目標沒有?」馬冠杰挑起嘴角,勾出一抹邪邪的笑容。
讓馬冠杰和黃征變成死黨的共同愛好就是泡妞,不過馬冠杰喜歡用很長的時間來追求一名女孩子,到手之後立刻甩掉,黃征則更喜歡與成熟女人玩一夜,這也是馬冠杰總是笑話黃征趣味低俗的原因。
黃征搖搖頭,笑罵了幾句,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高純度的伏特加帶著灼人的熱力,沿著食道滑入月復中,燒灼得他的眼神也變得朦朧起來。
「快五個月了吧?」醉眼朦朧的黃征沒頭沒腦的丟過來一句,卻恰好戳到馬冠杰的痛處,剛剛掛在臉上沒多久的輕松表情,又一次被郁悶代替。
「該不會你就是為了這件事郁悶吧?」黃征呆呆的看了一會兒臉色陰沉的馬冠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馬冠杰郁卒的大口大口喝著杯中的烈酒,等到他把杯中的酒喝乾,黃征也好不容易從狂笑中緩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