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的冰刃源源不斷的沖進陰打開的異次元中,而且居然這麼久連一點衰減的跡象都沒有,這樣下去,毫無疑問會將陰活活撐破。而陰的吞噬與陽的釋放偏偏不能同時進行,這讓秦鏡舒緩異次元內壓力的希望徹底落空。
一臉輕松笑意的小米居高臨下的看著秦鏡郁悶的臉色,悠哉游哉的開口道︰「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還不打算放棄嗎?」
秦鏡搪瓷般精致的小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右手上傳來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可是他還是不肯放棄抵抗,倔強的用嘶啞的聲音喊道︰「就算你殺死我,我也絕不會讓你殺死他的……」
殺死……你還真以為我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啊?小米為之哭笑不得,忽然間臉色大變,右手猛一用力,手臂上的冰刃居然離臂射了出去,整個人也藉著這股力道在空中一個倒翻,落在秦鏡面前不遠的地面上。
腳剛一落地,小米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追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不會讓我殺死誰?」
當最後一點冰刃也吸入了陰中,秦鏡用力的將左手拍在地面上,陽發動,一層白霜立刻在地表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等到把陰吞噬的冰刃完全釋放,秦鏡已是筋疲力盡,手套更是被手心滲出的汗水浸得濕透。
盡管如此,秦鏡還是倔強的站在小米身前,不願在敵人面前示弱,聲音嘶啞卻堅定的回答小米的問題︰「我不會讓你殺死楚凌波的,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小米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豐富多彩,眼角也開始抽搐。沉默半晌,他苦笑著開口說道︰「我不是來殺死他的,我的任務是保護他的安全。」
沉默,又是窒息般的沉默。秦鏡環視一片狼藉的周圍,臉上表情也變得如小米般精采。既然兩人目的相同,那這場拚死拚活的一戰又所為何來?
最後還是小米先從這難堪的沉默中清醒過來,臉色有些難看,彷佛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問道︰「如果不是你,那會是誰呢?」
秦鏡的臉色變化雖然沒有小米那麼明顯,可是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顯然想到與小米相同的問題。
兩人雖然言語間有所誤會,卻也不至於沖動到直接動手的地步,畢竟問明對方的來意,只是一句話的問題。可是兩人在道館之內,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殺意集中在楚凌波身上,所以見到同是里世界中人的對方時,才會主觀認定對方就是想對楚凌波不利的人。
現在誤會解開,更嚴重的問題也隨之出現。既然兩人都對楚凌波沒有惡意,那麼那個想對楚凌波不利的人必然還在道館之內。兩個想要保護楚凌波的人現在都在這里,豈不是給了那個身處暗處的人可乘之機?
想通了這一點,秦鏡再也顧不上維持表情平靜,縱身就要向道館方向撲去,可惜腳剛離開地面,就被小米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拉了下來。
「不用這麼著急。」比起秦鏡臉上的焦急,小米的表情幾乎可以算得上輕松。「如果那小子這麼容易就被人暗算,他也不會是『猶大』了,不是嗎?」
被小米的話點醒,秦鏡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度。把手臂從小米的手中抽了出來,若無其事的撫了一下鬢角散落的幾縷長發,渾不覺自己這個動作有幾分嫵媚。
為了轉移尷尬,秦鏡柳眉倒豎,一副凶狠模樣的質問道︰「既然你早已想到這一點,為什麼不早說?」
面對秦鏡突如其來的刁蠻,毫無心理準備的小米有口難辯。好不容易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忽然臉色大變,不顧秦鏡的閃避,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身形簡單的一縱,帶著秦鏡躍上樹梢,向道館方向疾奔而去。
小米的緊張也傳染給秦鏡,讓他顧不得計較小米的那一抓,一邊跟著小米全力在樹木間隙中穿梭,一邊擔憂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小米右腳在一根橫枝上輕點,身體借力彈出十余米之遠,身在空中,頭也不回的答道︰「倒沒有什麼不對,只不過有人來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