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傾國傾城的美女郎挑簾而入。
前面一個里外穿著黃衫,襯著一張嬌媚動人的鵝蛋型臉兒,楚楚動人。
她正扭首與身後那位清一色白衫的佳麗說笑。
最後進來的是位紫衣少女,她的出現猶如一道綺麗彩虹,遮住了他眼前三位美女的姿色。
這少女小巧玲瓏,天真可愛。稚氣十足的女圭女圭臉不朱不粉,透出天然的美。
唐小華在那一刻竟怦然心動,站起身來,看得呆了。
三位美少女乍見到他也是各有所驚,剎步怔住,張口結舌。
幾秒鐘後,紫衣少女和白衣女子紅了臉。
紫衣女子害羞的模樣讓他痴迷。
春竹有些氣急敗壞地迎去,阻斷了他與她們的視線,氣呼呼︰「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說好的我去找你們的嘛!!」
紫衣女孩一下子蹦到她的跟前,眼楮卻投向了呆視自己的唐小華,半玩笑半不滿︰「找我們也只是你的借口小把戲而已。這兒有如此俊美的風流書生做伴,早把我們姐妹忘之腦後了!」
這十五六歲的小丫頭伶牙俐齒令他更加喜愛。
「是啊!是呀!」白衣女子亦也妒嘲︰「得了個稀世寶貝不但不引薦,反而指責我們的不是,真不夠義氣!春竹,可不要太貪心哦!怎麼你忘了你說過的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黃衣女子把唐小華從頭到腳打量了幾十回,臉色陰沉,咳了咳。
三人肅靜了下來,看著她。
她冷酷的臉兒呈著冰霜︰「一個小男人就讓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哪點還像鳴鳳幫的人?!成何體統?!」
紫衣女孩撇了撇嘴,含譏鄙︰「秋菊,我們都是活血靈肉的人吶,可並不真的是世人形容那樣的殘暴無情,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喜歡這個男人不說出來我們心知肚明,何必自欺欺人,惺惺作態,拿幫名來壓我們?縱是你愛上了他,我們也不會吃一絲閑醋的!只是呀,別壞了大伙的情趣!」
言罷向唐小華瞟了一眼。
秋菊俏容頓漲得通紅,怒不可竭地暴嘯一聲,突地拔刀劈向了發愣的他︰」我殺了他!」
春竹眼疾手快以鞘相接︰「秋菊,你先听我說!」
「你閃開!」秋菊嘶喝,掀開她再出手。
白衣女子用掌對質︰「不要殺他!有話好說!」
「他是你們的野漢子?!」秋菊顯系真的生氣了,竟出毒招擊向擋道的春竹和白衣女子。
唐小華傻了眼,從未見過一個外表看起來恬靜溫和的女子發起飆來如此可怕,完全失去理智。
就在他愣神功夫,紫衣女孩樂顛顛地疾步上來,拉起他,在他還沒反應過來際如箭般沖了出去,一溜煙下了樓梯。
他幾乎被扯得要栽跟頭樣踉蹌。
紫衣女孩的力氣甚大,腳程功夫更是驚人。眨眼已離市集很遠,竟到了郊外。
她停下步子氣也不喘臉也不變。
唐小華是累不可堪,稀里糊涂地跟著她沒頭沒腦地亂跑,險些斷氣,呼哧呼哧地上氣不接下氣︰「你不怕、怕那個秋菊、找你玩命——」
她緊握這他的手未放,女乃聲女乃氣︰「我才不怕她呢!她雖排行為老大,武功可不是我的對手!」
他道︰「她冷冰冰的不容易接觸哦!」
她嗤之以鼻︰「她是個口是心非,掛羊頭賣狗肉的陰險小人!沒人的時候你再看,的叫你雞皮疙瘩掉一地,吐三天三夜呢!」
他樂了︰「原來如此。你叫什麼?」
她的瞳眸閃著七彩霞光,笑態似斗艷的玫瑰︰「我叫丁香。你呢?這麼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一定是個世外奇俠吧?」
他再次被她的充滿可愛的話逗得忍不住爽朗大笑。
丁香也被他那極度誘人的笑臉呆住。
整齊潔白的牙齒和眯成月牙的眼楮,帶著孩童的悅耳動人的笑聲,在這夕陽的絢爛光映中,女孩的心一陣激蕩,忽然升騰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感覺,那就是生活原來是這麼美好。
唐小華對她抱拜︰「我叫唐小華。姑娘的一番美譽,我哪敢領受?你取笑啦!」
丁香道︰「你還挺謙虛的嘛。我可不可以叫你唐大哥?——我看你也大不了我多少?你幾歲了?」
他瞅著她︰「我年底就十七了。我看你不過十五,就叫我哥哥好了。」
她忙忙地申辯︰「我已經過了十六歲的生日了。哪有那麼小?」
唐小華見天色漸晚,有些依依不舍︰「天快黑了,你也要回鳴鳳幫了吧?」
她立時愁眉苦臉︰「那你呢?」
他笑了笑︰「當然回客棧了。」
「那我們還能再見面嗎?」她的憂郁與方才判若兩人。
他有意識地︰「只要有緣,自會見到。」
她盯著他深遂的眸子,甜甜地呢喃︰「我們有緣的,是不是?」
他點頭︰「對啊,而且緣分不淺喲!」
她的笑臉紅的賽夕陽,忸怩︰「那後會有期。」扭首跑了,在遠處站住向他揮著手巾,他也揮手作別。
她哼著小曲消失在暮色里。
他頓時心空如蕩,嘆息︰「好清純的姑娘,這個時代這樣的女孩很少見了。」
回到客棧,看到這里桌倒椅翻,滿地碎瓷,還有幾滴未干的血跡。他暗驚︰「秋菊真的是心狠手辣,不知是哪位姐姐為我受了傷?」
他問酒保,酒保面無人色,渾身哆嗦,只顧埋頭整理不敢回應。
他只好回了房,坐立不安。
「篤??????」有人叩門。
他忙打開。
春竹站在門外。
他先查看她有無負傷,當見到她左臂包著厚厚的繃帶,仍有余殷沁出,他忙讓她進屋,為她倒茶請之入座。
春竹低垂著長睫,咬唇不語。
他切切地︰「要不要緊?」
她只搖頭。
他愧色地︰「真對不起,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惹得你們姐妹翻臉,大動干戈,你還無辜受傷,都怪我。」
春竹抬頭看他,聲音柔柔地︰「你干嗎自責,我根本沒怪你。」
「那你來??????」他不解。
她起身道︰「我擔心秋菊余怒未消找你麻煩,看來她不會來啦,我先回去了。」
便開門走了。
他跟出來︰「真的沒事吧?其實你不用跑這一趟,受了傷得好生休息。」
她回頭深情地望了望他欲言又止,忽然笑了,道︰「你可欠我人情。」
他亦也一笑︰「我記著呢。」
她舉起縴拳輕輕擂在他肩頭,嗲聲嗲氣︰「不送送我?」
她的親昵之舉令他沒來由蕩情,拉上房門︰「求之不得。」
她甚是歡喜地和他並肩下了樓。
往郊外的路上,二人一路無話。
春竹一斜唐小華,他似乎想著心事,聚精會神。
她倏地拉住了他。
嚇他一跳,看她︰「怎麼了?」
她側耳聆听,俏容泛霜︰「有人追我們!」
他有些糊涂︰「在哪兒?我怎沒听到?」
她「噓」地示意他噤聲,低聲道︰「不是一兩個!」
他如釋重負︰「那一定不是沖我們來的!別管他!」
她搖首︰「是沖我來的。」
話落果真見十幾條幽靈在夜色中一晃即到,倉啷幾聲,月色里數柄鋼刀泛著綠芒。
一個男人極其怨毒地︰「毒蛇爪!今天看你往哪跑?!」
春竹嗤笑︰「敢問幾位大俠尊名?」
那人趾高氣揚︰「無名鼠輩死到臨頭哪有資格問你爺爺的大名?!送死吧!」
冷森森的一道弧線當頂劈來。
春竹朝唐小華丟了句︰「小心!」拔刀迎去。
頓時,曠野響起了刀劍撞擊混合拳腳相搏聲。
唐小華也身陷重圍,被迫動起了手,眼楮卻盯著春竹,他要親眼目睹鳴鳳幫四大高手是如何殺人的,心里不希望她們真的是人人危言聳听的那麼冷酷無情,但他很快被現實冷卻了這種企望,直覺股股非天寒氣從腳底襲透全身。
春竹沒對敵手留一絲的情面,出手異常狠毒,且神情恐怖,手起刀落,舉手投足如同飛禽走獸捕殺獵物。
只見她一招「鴻雁歸巢」臂膀伸展,凌空抓下,氣勢磅礡,幾聲慘嗥在這空曠的野地的夜色里心驚膽顫,三條黑影在唐小華的眼中被她生生撕碎,幾滴滾燙的血漿竟濺到兩丈開外的他的臉上,他抑不住連打冷戰。可情勢不容他有太多的顧慮和感慨,七八個來客的劍網將他死死封住,險招如惡浪,前撲後涌。他剛要化解,猛覺後腦勺生疼鑽心,而且听到了利器與骨頭踫撞的聲音,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在倒地時他隱約還听到鬼哭狼嚎。
春竹結果了所有敵手便去尋呼唐小華,當看見他橫躺尸堆駭得驚忙把他扶起輕搖︰「唐大哥?!唐大哥!!你醒醒,你怎麼了?!」
叫了半天也不應,卻模一手粘乎乎的液體,魂飛天外︰「你受傷了?!」
連忙掏出香巾給他把頭包扎,點罷他的止血大穴。
「春竹?春竹!」遠遠地傳來丁香的焦急呼喚。
她忙應答︰「我在這兒!」
丁香靈雀般越來,見狀驚呼︰「他怎麼了?!!」
春竹自捶自罵︰「我真混!方才遇敵手殺他,我一時著急使了暗器,誰知卻傷了他!」
丁香查看了傷處,松了口氣︰「還好你沒傷他的要害!下次看準了你在射!把他弄回山莊再說。」
兩人攙起軟面一樣的他,丁香道︰「我背他。」沒等春竹開口,丁香把唐小華往背上一攬,噌噌噌,已去數丈。
春竹拾起他的寶扇緊跟上去。
依山而建的深宅大院燈光閃閃,寧靜異常。
丁香箭步如飛,好似她背負的不是一百多斤的物體,而是空氣一般,徑往宅院狂奔。
春竹跟著勁跑,不止地︰「丁香,我來吧,你歇會兒。」她不做聲,只顧跑自己的。
快接近大門時,丁香才開口說話︰「把他安置在我房里吧!幫主和秋菊她們別漏一絲風聲!」
春竹雖不大情願,可也沒其他辦法,只好依她︰「同時也得防著秋菊!」
丁香來氣︰「她敢踫唐大哥一下,我有她好看!」
春竹含畏怯︰「還是別招惹她的好,都是姐妹——」
「只要她做的過分,我才不管那麼多!誰不惹我倒罷,若惹了我,天王老子也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