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江湖 傷心欲絕

作者 ︰ 慕容阿德

子冰慘淡一笑︰「有你的關心疼愛,我能挺過去。」

他道︰「我們下去找你師父,讓她給你先想想辦法。走。」

他要起身,子冰拽住︰「不能。」

他茫然︰「怎麼?」

子冰道︰「你不了解師父的為人,她最痛恨男人了。你昨晚跟她弄成那樣,如果這會去見她,她會要你的命!」

「那咱們就這樣干等嗎?」他抓耳撓腮。

子冰緊緊抓住他的手,唐小華覺得那雙手異常冰冷,趕緊把她嬌弱的身子緊緊地,緊緊地擁在胸前。

子冰無限幸福︰「我想就這樣跟你靜靜地呆在這里,站在世間最高處,看著所有一切都被我們踩在腳下,多好啊!」

唐小華環顧遠處。

金色的陽光普照大地,高山大河,繁華的城市都萬般嫵媚。

子冰在他懷里飽受摧殘,唐小華更緊地抱著她,心與靈魂和她一起堅強抵抗,把那只縴縴玉手放到唇邊,吻著。

陽光越來越熱,子冰昏睡過去。

唐小華吃力地抱起她,尋到石頭後面一背光的涼爽處,揉著肚子︰「愛情固然很重要,可是肚子饑餓也不能忽視。我得弄點吃的,讓身體趕快好起來,這樣子冰就有救了。」

唐小華下得山去,看見附近竟然有一戶人家,喜出望外,正要過去,卻見無腸聖太在門口轉悠,他驚忙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探頭窺視。

無腸聖太往這邊走來。

唐小華慌慌張張緊貼樹干屏了呼吸,听見她的腳步漸漸逼近,清楚地听見她恨恨的喘息,看著她從面前呼呼過去,他的冷汗淌了一臉。

子冰昏迷之中焦渴難耐。

唐小華回到了山巔,懷抱吃的和一個水壺。

來回奔波,他的內傷發作,不由得吐血。

「水??????水??????」子冰念叨著,他趕緊拭血過去,見狀忙打開水壺,扶她起來。

子冰太過饑渴,被嗆得咳嗽。

他忙替她抹胸,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于是他喝罷一口簌簌嘴,含一口水,俊面紅紅低下頭,將水點點滴滴送到了她的嘴里。

子冰喝得津津有味,稍稍有了一絲意識,睜開眼嚇大跳。

他的唇和自己的差不多貼上了!

她一下子推開了他︰「你干嗎?」

唐小華納悶︰「你不是要喝水嗎?怎麼了?」

子冰捂住嘴巴,玫瑰之容緋紅。

他恍悟,笑笑︰「哦,不就是親了個嘴嗎?大驚小怪。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遮遮掩掩多余。」

子冰瞪他。

他怏怏不快︰「我都還沒沾到邊呢。」

子冰陰沉面孔。

他拿來食物︰「吃點東西吧。」

子冰奇問︰「哪來的?」

他撕了塊雞腿給她︰「當然是去酒店買的。這上面連個鳥毛都沒有。」

不知不覺日頭漸漸偏西,子冰的毒氣頻頻爆發,唐小華恨不得割自己的肉給她吃,希望以此能緩解她的痛苦。

他忍無可忍之下,決定給她使用內功。

子冰拉住他的手,搖頭︰「不行,乾陽之毒何等厲害,你這樣莽撞,會傷到你,我也就會沒命。」

丁香夢到唐小華在鳴鳳幫的後山河畔向她招手叫她,她正要跑去,便覺有人動她,驚睜雙眼,大叫︰「你想干嗎?」

鄭玉給她松綁哩,對她道︰「你可以走了。」

丁香揉著酸痛的胳膊將信將疑︰「你若有什麼陰謀企圖,那可是白搭!」

鄭玉笑了︰「小小年紀,蠻有心計。好,咱們也算結識了一場,我請你喝酒。」

丁香月復中正饑得慌,听了這話正中下懷,遲疑︰「請我喝酒,你沒發燒吧?」

他出去了︰「過時不候。」

丁香揣測︰「這家伙好奇怪,一會兒冷冰冰的,一會兒又成了善心菩薩。管他,先吃飽再說!哎呀,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快餓死了!」

丁香顛顛地下樓,看鄭玉坐在那邊品茶,她走過來坐下。

鄭玉叫過小二吩咐︰「這位小姐要什麼,你用最快的速度端上來,沒有的就去外面買。快去,小姐等不及了!」

小二低頭哈腰,笑容滿面地到丁香旁側拘禮︰「不知小姐要吃什麼?」

丁香一臉詭異,一口氣點了幾十種江南名吃。

小二樂得手舞足蹈,立即下去準備了。

鄭玉起初吃驚她的胃口如此巨大,但見她臉上蕩漾著報復得勝的得意洋洋甚覺好笑,看著她,他心中有了莫名其妙的異動。

小二端上來兩盤涼菜,一壺蘭陵美酒。

看到酒壺,丁香滿月復委屈,對唐小華又恨又氣,要去擒壺,鄭玉已經拿在手里,給她斟滿一杯。

丁香抓起來就喝了個底朝天。

鄭玉微震︰「看不出你還是海量!不怕酒里有毒?」

丁香冷笑︰「毒死我才好呢!只可惜你沒那個膽!」言罷,慪沖沖地自斟自飲。

「哎??????」鄭玉攔止不住,在一邊對著丁香發愣,他不明白她此舉為何。

五六杯烈酒下了肚,丁香便有了九分醉意,只覺得天旋地轉,坐姿不穩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苦︰「唐小華你這、這個王八蛋??????你的良心??????叫狗、狗吃、吃了枉我對、對、對你這麼好??????你跑、跑??????男人,還真沒、一個、一個是是好、東西??????」

她嗚嗚大哭起來。

鄭玉不知所從,不住地問︰「你沒事吧?哎,丁香,你還好吧?」

看在場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指指點點。鄭玉俊面滾燙緋紅,尷尬至極。

丁香哭得稀里嘩啦︰「我恨你!我恨你!!嗚嗚嗚??????」

鄭玉棲惶地看到眾人紛紛對他指責起來,忙忙地申辯︰「不是我,我與她沒任何關系的。」

一個三大五粗的壯漢走過來,叫道︰「小子!你是不是個男人?!這姑娘貌美如花,你把她玩了想一頓飯就把她給打發了?你他媽還是不是人?!你是不是欠扁?」

鄭玉暗叫倒霉,渾身張嘴也說不清,只是對那壯漢強擠笑顏︰「是我不好,我自己會處理的,謝謝你的提醒。」

「哼!簡直是丟我們男人的臉!!」壯漢罵罵咧咧地回去喝酒了。

當小二把所有的美味佳肴一骨老兒全端上來的時候,丁香已然醉倒。

鄭玉不知是把她抱上樓去扔在床上,還是讓她就呆在這兒。想了想,鄭玉還是抱她上樓。

鄭玉滿肚子是氣,將人事不省的丁香往床上一扔,瞪著她低罵︰「野丫頭!!氣死我了!!我堂堂賢王府一等帶刀侍衛統領的英名沒想到被你這個丫頭片子給毀了!不會喝酒你就別逞能嘛,借酒撒瘋你害人不淺!」

小二叩門進來,端來一碗醒酒湯。

鄭玉如見救命稻草地拽住他︰「她與我真的無關,就麻煩你把她照顧一下,我有事要辦。拜托了。」

「哎」小二拉住他,面有難色︰「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做,怎麼可能照顧她嘛?再說,她是鳴鳳幫的人,好凶的,我可不敢腦袋往刀底下伸。這里說不定有她的仇家,你不保護,她這樣子一準沒命。」說完就走了。

鄭玉吃驚︰「仇家?」

听見她的申吟,他忙過去,剛到跟前,就見丁香哇地吐他一身。

鄭玉剎那間要瘋了,想給她幾個耳光,可是看她那麼難受,吐得昏天黑地于心不忍,給她輕輕捶背。

門外的這幫人可急壞了,

「玉爺是不是瘋了?我們可是來尋人的,他倒好,關起門來和那個小丫頭卿卿我我地好瀟灑哦。」

「是啊,他這回像是認真的。」

「算了,去喝酒好了!」

鄭玉把屋里的穢物清理完畢,想要歇一歇,就听丁香嚎叫︰「水啊!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鄭玉趕緊給她把醒酒湯端來,把她的嘴堵上。

丁香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完,鄭玉想起身去擱碗,丁香一把揪住,叫道︰「你、你、你還想跑?我要殺了你??????」

鄭玉及時捂住她的嘴︰「好好,等你的酒醒了再殺我好不好?你現在就老老實實的睡覺。」

說完點了她的穴道。

也就在這時,幾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手中揮舞著明晃晃的刀子,凶神惡煞。

鄭玉茫然站起︰「你們是什麼人?想干什麼?」

一個人向前一步,刀尖指著床上的丁香,惡狠狠地︰「我、我、我們找??????找、找她??????與、與、與、與你無、無關!」

鄭玉看他是個結巴,不由得也受他影響,口吃起來︰「什、什、什麼事?」

那結巴見他學自己,抓狂了︰「你、你、你、你他媽的??????還學、學、學老、老子??????」

「子你媽個頭啊!滾開!」結巴後面一個人抬起一腳將他踢開,厲罵︰「你娘的!話都說不了,還打頭陣!」

對鄭玉道︰「小子!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最好少管閑事!」

鄭玉點頭︰「沒錯。不過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和她有什麼過節呢?」

「這個臭婆娘無法無天,殺了我大哥!我要將她碎尸萬段!」那人仇恨填膺。

鄭玉笑了笑︰「太殘忍了吧!她只不過是個小姑娘。」

「殘忍?她殺我大哥的時候,我大哥給她磕頭她眉都不眨地把我大哥劈成兩半!還把他給閹了!!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說完都撲來。

鄭玉忙忙攔住,但是這幫人全都紅了眼地勢不可擋,他只有出手。

只是幾下,這幫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東倒西歪,慘叫連天,屁滾尿流地逃之夭夭。

這幫侍衛在樓底下喝得情緒高漲,劃拳猜謎吵翻了天,搞的店堂烏煙瘴氣。

鄭玉被引得下來,見狀異常惱火,一掌擊桌,只听 嚓一聲,桌子散了。

店主本就對他們極度反感,可看他們人多勢眾是敢怒不敢言,這一下愈加叫苦不迭。

所有人都聞聲歇音,投目于他。

鄭玉一陣尷尬,僵住的那只手停在半空頓了片刻指在他們臉上,叫道︰「看你們跟一伙強盜似的!喝酒就喝酒,吵什麼吵?」

一人低聲埋怨︰「只允許你沒事人一樣逍遙快活,不許我們發泄發泄?好過分。」

鄭玉瞪罷眾人一陣後,去了櫃台前,掏出一錠官銀放在掌櫃面前︰「這是賠你的。」

店主又驚又喜,可不敢表露,面上裝大方︰「官爺太客氣了。」手卻是生怕他拿走地倉忙按住。

幾番苦痛折磨,子冰整個人已然麻木不仁,躺在那處,幾乎與鬼為鄰。

唐小華自運功力療內傷,面對心愛的人在他眼前滾來滾去,他只能狠著心腸掉頭一邊。

最終,生性太過善良的唐小華實在不堪忍受之下,給她以內功迫毒。

當他把自己幾乎一半的功力掌心對掌心地注入到子冰的奇經八脈,他親眼目睹了子冰狂燥的情緒有了明顯的平穩,唐小華開心不已,不失時機地乘勝追擊。

許久,她的百會穴泛騰起屢屢真氣,他心頭訝異︰「這麼厲害!」

就見子冰忽然吐血不止。

駭得唐小華驚忙收回內力,把她抱住︰「子冰?!子冰?!你怎麼了?!你說話呀?!子冰!!」

丁香悠悠醒來,頭痛欲裂,看到床前一個人在打盹,她不由睜大雙眼,馬上又失望了。

那個人是鄭玉。

丁香輕手輕腳地起來,想偷偷一走了之。突地被人抓住,嚇得她大叫。

「你上哪去?」鄭玉問道。

丁香支吾︰「我去茅房。」鄭玉冷笑︰「你八成是想開溜了吧?你不告訴我你家幫主把小香王爺弄哪去了,你就別想走!」

丁香頓時氣沖牛斗,秀容扭曲地沖他吼道︰「他倆死去了!不要問我!」

便要奪道。

鄭玉拉住,驚訝地︰「你怎麼了?吃錯藥了?酒還沒醒啊?」

丁香恨不得一口吃了鄭玉,咆哮︰「你在嗦我宰了你!你尋他?我還千辛萬苦地找他呢!王八蛋,找到他,我非閹了他!!」把鄭玉狠力推開,如風而去。

鄭玉一頭霧水。

鄭玉發呆際,手下弟兄蜂擁而至。

七嘴八舌。

「老大,你干嗎放走了那小妞?」

鄭玉成竹在胸地︰「這叫放長線釣大魚,你們懂什麼?」

眾人茫然。

鄭玉詭異地︰「我給她安裝了一個小小的跟蹤器,隨時隨地顯示她的行蹤。倘若她敢對小香王爺不利,只要我的手指輕輕一按,跟蹤器就會爆炸,她一準灰飛煙滅。」

眾人無不稱奇。

一個侍衛問道︰「她不會發覺嗎?」

他笑笑︰「這輩子她都發覺不了。此物無色無味,小若米粒,她哪里會感覺的到呢?」

「玉爺真是高明!」

眾人齊夸贊。

鄭玉正色地︰「你們隨時待命出發,有誰敢貪杯壞事,格殺勿論!」

子冰醒來,正是月上東山。

這里可以伸手就能觸模到天上的繁星,圓圓的月亮就在他們的頭頂。

子冰發現唐小華不知去向,她心底一沉,慌忙起身去尋,看到他在另一邊練功。

瀟灑矯健的身影在這朦朧皎潔的月色里特別彰顯魅力。

子冰出神地望著他,心中嘀咕︰「他到底是什麼人?我怎麼覺得這小子的來頭不小。找個機會驗證一下。」

看他向這邊走來,子冰忙退回原處躺下。

唐小華滿頭大汗地在她身邊坐下,看了看她,拭著汗。

子冰聞到他

身上的蘭香,有些躁動。

片刻,他挨著她睡下,忽然開口︰「你在想什麼?」

子冰冷不防嚇大跳,不知作何回答。

唐小華笑笑︰「我可發現你是假裝的哦。剛剛我是不是很帥?」

子冰如實地︰「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唔唷,我在你心目中是那樣的人啊?你這話好傷我的心。」他顯得十分傷感。

子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唐小華坐起來,奇問︰「干嗎這樣問?我當然是好人咯。你以為是壞人?」

子冰也坐起來,看著他︰「你沒對我說實話。」

「什麼叫實話?」他來了興致。

子冰道︰「我總覺得你對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的,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趙華香笑笑。

子冰局促不安地︰「你笑什麼?」

他道︰「我有什麼秘密可遮掩的?還是不可告人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哪里來的秘密,傻妹妹你能知道?」

子冰難以置信︰「我不信!你騙我!」

唐小華一本正經︰「那你搜我的身,看看有沒有你想知道的秘密。」

子冰臊的臉紅,嗔怪︰「你不正經!」

唐小華一愣︰「我哪里不正經了?我一沒模你,二沒親你,什麼叫不正經?」

子冰的面頰一陣滾燙,隱氣︰「我不想跟你胡謅!」

唐小華踫了踫她︰「你給我說清楚,我哪里不正經了?你不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我立馬就不正經給你看。」

子冰瞪他︰「你是不是想挨我幾拳?」

他笑笑︰「我看你這麼大的火氣,想必毒氣暫時被我制住了。你看起來想要忘恩負義哦!」

子冰道︰「誰叫你不正經?」

「又是我不正經。」他嘆了一下︰「你在這樣潑我污水我可來真的了。」

「你想干嗎?」子冰下意識地捂住胸脯。

唐小華看了看她所掩藏之處,邪笑︰「這里上次我已經模過了,雖然不怎麼樣,不過勉強能入眼。哎,你不要那樣不解風情嘛,這里就我們倆個,何必故意挑逗我?」

子冰氣得一掌打去︰「下流!」

他抓住,她掙甩著,但是無可奈何,縱是她武功精湛,怎是一個年輕壯男的對手。

子冰斥叫︰「你放手!不然——」

「你叫啊,這里鬼大個人也沒有,你叫破喉嚨也沒用!」他發出得意的邪笑。

于是倆人拉拉扯扯起來,忽地,唐小華罷手,緊接莫名其妙地倒地,無聲無息了。

子冰一愣,搖叫︰「哎,你少裝死了?喂?唐小華?你醒醒?」月光下,唐小華雙目緊閉,俊秀的模樣令月失華色。

子冰輾轉難以入眠,望著天空的星月,她唉聲嘆氣。不知不覺走了神,目光落在唐小華的臉上,她的心愈加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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