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江湖 深不可測

作者 ︰ 慕容阿德

火紅的日頭當空高照,山峰猶如蒸籠。

子冰連熱帶餓,加上毒發,簡直生不如死。

再看唐小華仍呼呼酣睡,滿面汗流。

子冰倍覺奇怪,忙忙掐他的人中,他毫無反應,子冰一下子著急起來。

把他拖到陰涼處,趕快點他穴道。

「哎呀!」他申吟著睜開眼,瞪她︰「你想謀殺親夫啊!我疼你比我心肝還加一等,你對我還真下得了手!」

子冰茫然︰「我怎麼了?」

他爬起來,揉著肚子,哭喪臉︰「昨天晚上我只不過跟你開個玩笑,又不是真的想非禮你,你干嗎點我穴道?還下手如此之重,害我好難受。」

子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咱們還是快點離開,不然你我馬上就成烤肉了。」

他撩眼看了看天,道︰「下去之後你有什麼打算?是跟我走,還是回去鳴鳳幫?」

子冰顯得若無其事︰「我當然是回鳴鳳幫。你呢?」

唐小華對她一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子冰不看他,正色道︰「你不能跟我回去。鳴鳳幫不能留你。」

唐小華嬉笑︰「是不是我太英俊了,把你們一莊的女人引誘的神魂顛倒不干正事啊?」

子冰撇嘴︰「我是怕你不干好事,是個害群之馬!」

他嘟囔︰「我可是正正經經的柳下惠,跟你睡一塊我都坐懷不亂,何況對其他的人?」

子冰道︰「丁香呢?你敢說對她沒動過邪腸子?」

他愣了愣,看著她︰「哎,子冰,你這個人好嗦!我都說了八百遍了,我和丁香什麼都沒有干過的哦。你干嗎老不相信?你要不要驗我身啊?」

子冰臊的芙蓉之面著了火,氣嗔︰「下流!」

他頓覺索味,看著別處嘆道︰「女人的心,海底針,一點沒錯。我為了你搞成這樣,你還把我想得那麼壞,真是。算了,走吧。」

子冰探頭看看腳下,只見這萬丈深淵看不見底,雲霧繚繞,幾十只蒼鷹在山澗盤旋。

她不由打了幾個寒蟬,看著他無不驚訝︰「你是怎麼爬上來的?」

他秀眉一揚︰「給你說了你又不信,我不想回答。你怎麼下去啊?是我背你,還是我抱你?」

子冰來氣︰「不要你管。」

他笑笑︰「你這樣子真的很漂亮,我越看越喜歡。」

子冰想要運力下去,但是偏偏不巧的是乾陽之毒這時發作,子冰不慎失足跌入深淵。

唐小華駭得跟著跳了下去︰「子冰,不要怕!」

子冰恐懼地大叫。

唐小華一把將她抱住,二人的體重加快了下墜的速度。

子冰嚇得怕了,緊緊抓著他,顧不得什麼乾陽**,緊閉雙眼。

唐小華卻是引以為樂,呵呵大笑,乍覺身子猛然落在彈簧上似的,彈了一下。

他細看喜叫︰「天助我也!」

原來半山崖的石縫里生長出來的一棵小松樹剛好托住了他們。

唐小華及時抓住,一只手抱住子冰,長蘇口氣,對子冰道︰「險情解除,你可以睜開眼了。」

子冰也是暗自慶幸,想要跟他拉開距離。

他慫恿道︰「你可要把我抱緊了,我是兩手不閑,力氣也快用完了,你在亂動,掉下去可就成了肉餅,美死了鷹狼豺豹喲!」

子冰嗔道︰「什麼時候了,你還貧嘴!現在怎麼辦?」

他無謂地︰「我覺得這兒挺好的,不如咱們就在這里安家落戶,你師父今生今世也找不到,豈不妙哉?咱們做一對神仙眷侶好不好?」

子冰冷冰冰︰「你再這樣小心我踢你下去!哎——樹馬上就斷了!」

唐小華抬頭色變。

那可憐的小樹僅剩一點皮連著。

他大叫︰「快點上去!」

子冰此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冷笑︰「不就是死嗎?人反正有這一回!」

「不行啊!我還沒娶老婆呢!」

在他倆下墜之際唐小華一個「黃龍升天」,攜著她連折筋斗,往上掠去。

子冰嘩嘆︰「這家伙的武功這麼了得,我看師父如果與他硬拼,未必有勝算的可能!」

唐小華的內傷正在恢復階段,此時用力過猛,只覺內腔像是被撕裂開來,翻騰之中見離地面還很遠,想無所可依地到達上面還須大費一番功力,而他的體力差不多已耗盡,必須稍做休息,瞅見頭頂有一截木樁,他如獲至寶地強打精神抓住,一陣狂喘,汗如雨下。

子冰心中異痛,但是面上漠不關心的樣子,嘲諷︰「你先前是怎麼上去的?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不過如此嘛!」

唐小華陡地臉色發青,秀目溜圓。

子冰道︰「怎麼,說你幾句你就想要吃人??????」

「我、我抓的好像不是木樁??????怎麼冷冰冰的在動耶?你、你看看。」他受驚嚇的樣子。

子冰抬頭看了看,道︰「哦,是一條巨蚺!」

「啊!!」他松了手,二人再次掉了下去。

子冰氣喝︰「你干嗎放手?」

「巨蚺哪!」

「那又怎樣?它又不吃人!」子冰斥道︰「你趕快運功上去!我的腰被你快折斷了!」

唐小華一听可來氣了︰「哎!你是不是人?如果不是你這個累贅,我早就在酒棧里跟美女拔盞言歡呢!就是因為舍不得丟下你,我快吐血了,你居然一點都不心疼!我告訴你,不就是死嗎,有你陪葬我做鬼也風流!」

呼呼的陰冷之風仿似來自地獄,倆人只覺寒徹心骨。

饑餓難耐的山鷹把二人誤認美食地紛紛圍來予以攻擊,想在他們沒著地摔成肉醬之前瓜分他倆。

唐小華不再猶豫地使出全力縱越騰起。

子冰對付那些身形巨大的山鷹。

回到先前那棵斷掉枝干,只剩半截樹樁的地方,他實在忍受不了地抓住樹樁,一只山鷹向他撲來,他大叫一聲忙忙把臉掩在旁側︰「不要咬我的臉!」

子冰騰出一只手擊去。

山鷹發出可怖的慘唪落入深淵。

唐小華看著她,笑了︰「謝謝。不然我一定給那家伙毀容。」

子冰淡淡地︰「怎麼,你是靠臉吃飯的?」

他得意地︰「你不就是看上我這張臉的嗎?」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子冰瞪他一眼。

唐小華皺眉︰「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昨天之前你對我情意綿綿的,干嗎一夜之間像變了一個人?我哪里對不起你了?」

子冰嫌煩地扭首一邊︰「歇好沒有?」

唐小華好笑地哼了幾聲,道︰「真是名師出高徒!反復無常的惡女人!我還想犧牲我的童子身來救你,你卻恩將仇報!氣死我了!」

子冰不言語,心頭卻是很懊悔。

唐小華心底一涼,自嘲︰「看來我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心中的氣恨令他似吹脹的氣球,咬牙最後一搏,回到了地面。

唐小華松開她,活動著酸痛不已的胳膊,一邊拿眼看她。

子冰整理了衣服,不看他地冷言冷語︰「後會無期了!」便走了。

唐小華一步攆上,拉住她氣道︰「哎!你太過分了吧!我被害成這樣,你也應該美言幾句安慰我一下嘛,說什麼後會無期,什麼意思?」

子冰看他︰「你想怎樣?」

他道︰「我對你所做的這些,你以身相許都綽綽有余!俗話說;得人恩惠千年記。你說你該怎麼報答我?」

子冰剛剛過去的乾陽毒氣又隱隱發作了,她急于想擺月兌他,怒火滿面︰「你有完沒完!大不了以後見你我手下留情不殺你!」

一句話險些把他氣暈過去,啼笑皆非的他說不出半個字來。

子冰甩開他的手,揚長而去。

唐小華努力穩住,才沒有倒地,看著越去越遠的子冰,他歇斯底里地咆哮︰「好!子冰你給我听著!最好別讓我踫到你!忘恩負義的家伙!」

唐小華頭昏腦脹地往市集方向走去,活似丟了魂魄,滿月復冤屈和郁悶,心頭籠罩一團疑雲與困惑,令他渾身燥熱,加上好幾天都沒洗澡,身上粘粘糊糊的,更加難受,決定先去一家客棧梳洗一番,在吃點東西。

唐小華匆匆忙忙往集市趕來,過往的行人看見他紛紛閃躲,他莫名其妙地把自己上下看了看,原來他身上血跡斑斑,白衣服搞的很髒,這令他愈加氣恨,暗罵︰「該死的子冰,你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忽地,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心頭閃過一個名字︰「丁香?」

仔細看看,果真是她!

丁香站在對面的巷子口也正對他投望。

他的火氣消了一半,忙忙跑去︰「丁香!」

和行人撞個正著,他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等他再抬頭,丁香不見了。

他四下顧盼,看她已往巷里去了。

他忙追去︰「丁香,等等我!你干嗎走那麼快?」

丁香站在,緩緩轉身。

唐小華到她跟前,還未張口,丁香的淚可就下來了。

他愣住︰「怎麼了?干嗎哭哇?誰欺負你了?我打他個好看!」

丁香怨目而視,抽抽搭搭地哽咽︰「你為什麼騙我?枉我對你那麼好!你卻這樣待我!」

他茫然︰「我騙你?怎麼說?」

「哼!」她扭頭跑了。

唐小華叫道︰「丁香?你干嗎老是跑啊?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幾句話嗎?」追去。

丁香推開一間屋門進去。

他跟來將門關好。

丁香抹了幾把淚水,看著他,怒不可竭︰「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有沒有對我裝瘋賣傻?」

唐小華笑了︰「你們都是怎麼了?干嗎老問我是什麼人?你們女人難道都一個德行?」

丁香把他上下瞅瞅,泣不成聲︰「你們是不是沒干好事?!」

他明知丁香再吃子冰的醋,卻假裝糊涂︰「誰啊?我們?我跟誰沒干好事?」

丁香對他一陣捶打︰「唐小華!你不是人!你這個見異思遷的壞蛋!枉我那麼喜歡你,你居然招呼不打一聲地去和別的女人鬼混!」

唐小華拉住,一本正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剛剛說什麼,喜歡我?」

丁香用衣袖恨恨地擦了一下涕淚,自己安慰自己似的︰「算了,你跟一個木頭人沒什麼兩樣,我還是省省力氣吧。說得再多也是對牛彈琴!」

唐小華看不願意了,正色地︰「什麼對牛彈琴?我什麼時候騙你了?騙你什麼了?」

丁香剛要開口,有人叩門,正在氣頭上的她上前打開門就要叫罵,卻退了幾步,無比驚訝︰「是你?你怎麼會來這兒?」

唐小華回頭「媽呀」地倉忙用手捂住臉,低罵︰「這小子怎麼找到這兒來啦?」

來者正是鄭玉,他領著隨從一下子把小屋擠得滿滿的,跪在他身後口稱︰「參見小王爺!奴才們接駕來遲,望王爺恕罪!」

丁香滿面驚訝地望著唐小華,看他作何反應。

唐小華此時此刻的頭腦里蹦出一個字「裝」。

于是他轉過身,傻呵呵地問丁香︰」他們是什麼人啊?干嗎朝我下跪?」

丁香暗自冷笑︰「你就裝吧!我看你裝到何時?」

鄭玉和眾人也倒楞,面面相視。

鄭玉道︰「少爺,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不會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吧?」

唐小華疑惑︰「我們一起長大的?那我干嗎不認識你?」

鄭玉呆若木雞︰「不認識?」

眾人亦也嘴張老大。

丁香再也忍不下去地撲過來就他一陣搖搡︰「你還想繼續騙人是不是?!你原來叫趙華香!是賢王??????」

「你傻呀!」

唐小華截斷她的話︰「什麼趙王李王?我看你是吃錯藥了!一群白痴!」

他驚惶失措地沖了出去。

「小??????」鄭玉叫罷不能。

丁香已追了出去︰「趙大哥?!」

鄭玉只好領著眾人先回客棧。

唐小華邊跑邊回頭,看見丁香遠遠地跟來,他只得把她往僻靜處引,為剛才的那一幕連連叫險︰「這個死鄭玉,你干嗎鬼一樣出現?在丁香面前揭我老底你不是成心告訴她我在騙她嗎?回去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塊!」

跑到一處荷花池畔,他停下來,回頭看著丁香。

丁香跟來,嬌氣粗喘。

唐小華于心不忍,掏出手巾給她。

丁香接住拭著汗,埋怨︰「你干嗎跑啊?是不是做賊心虛了?」

唐小華吁了口氣,笑笑︰「丁香,那個男人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丁香柳眉倒豎,猶如雷公︰「你在胡說八道,我把你推下去喂王八!」

他好奇地盯著池塘,樂滋滋地︰「這里頭有王八嗎?你下去抓幾只,我肚子好餓。」

丁香一把揪住他衣領,惡狠狠地︰「你不告訴我實情我真的推你下去了!別以為我不敢!」

唐小華強擠笑容︰「你干嗎??????」

「快說!」她步步緊逼,他連連後退,退到石欄桿角落,沒了退路。

丁香幾乎要貼到他身上,咬牙切齒︰「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難以啟齒啊?要不要我幫你說?」

唐小華亂亂地推開她,捂住耳朵蹲下︰「哎呀,我頭好痛!」

這一招果真見效,丁香趕緊給他揉太陽穴︰」對不起,我不問你了。你沒事吧?」

他裝腔作勢地︰「我好難受。」

丁香扶起他︰「看你渾身髒兮兮的,一股汗味,先去客棧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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