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撫著骨肉的臉龐,恨齒︰「老天爺莫非真的要我趙真絕後麼?!我已失去了三個孩子,絕不能再讓你掠走我的香兒!!有什麼報應你沖我來!我願意承擔一切!只求你給這可憐的無辜兒一條生路吧!」
趙王妃埋怨︰「我早說過,世事險惡,我們處在豺狼虎豹的監控之中哪有活路可走?早該帶華香遠離這是非之地,你偏不听!不知這地方你還依戀什麼?又在期待什麼?奸人今晚害他不成,你能保證以後不出差錯嗎?明擺著,趙恆不要華香命誓不罷休!」
趙真心亂如麻︰「你以為我們跑到塞外他就會放過華香嗎?」
一支二十來人的馬幫頂著烈日行進官道。
前面一人身穿錦袍,油頭光面,春風得意,他就是土財神,騎著高頭大馬,揚眉吐氣。
後面的丐弟們也都煥然一新。
江仔不住地自表其功︰「多虧我吧,不然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家門口要飯挨餓哦!哼,這才是像模像樣的川虎幫氣勢呢!」
土財神傻笑︰「萬一踫見了趙大爺,說不定他還認不出來了呢!這綢緞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樣,既舒服又滑溜。當有錢人就是好!」
江仔道︰「所以說這世道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前怕狼後怕虎,一輩子注定當乞丐!我們能有今天的榮華富貴,權是托趙大爺的福!無可非議,我們已經是趙大爺的人了。大哥,這次若踫見他,一定讓他封我們每人一個官當當,咱們川虎幫跟他混,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大伙說對不對?」
「好啊!」眾人齊聲叫好。
土財神拍拍鐵搭似的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江仔提醒︰「說歸說,可別忘了元清大師的忠告。一有趙大爺的消息,馬上飛鴿傳書給他,你把這條財路也得牢記!」
土財神一白他︰「要你提醒!」
趙華香離開轉眼有五個日頭了,丁香自此消沉很多,茶飯不思,像丟失了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這些當然逃不出子冰的眼楮,她對趙華香的身份和他與丁香的關系一直有所質疑,只不過沒有言語。
自從趙華香冒死在無腸聖太那里索回解藥她服用之後,雖然無法解除乾陽**的毒氣,但是發作之時卻無先前那般痛苦和頻繁了,子冰由此非常感恩于他,竟也和丁香一樣,對他開始有了依戀和想念,沒有心思過問幫中事務。
可是子冰知道秋菊三人終日在外面惹是生非,無惡不作,她是勸解無用,不由為鳴鳳幫前途擔憂。
秋菊三人沒了子冰的管束,似月兌韁野馬,肆意欲為。在市集強佔了一家客棧,吃住行樂賽神仙,索性懶得回鳴鳳幫了。
客棧的掌櫃是敢怒不敢言,端茶奉水,好酒好肉地款待。
這日,秋菊三人午睡起床下得樓來。
掌櫃趕緊命小二上菜倒酒。
三人吃喝完畢,商議著出去尋樂,卻逢何文慶打門口經過,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三人跟出來。
春竹尖酸地︰「呦,這不是何大公子嗎?你小子能活到今天可真有福氣!」
何文慶明知她們故意找茬,想自己大傷初愈不便動干戈,拘禮一笑︰「原來是鳴鳳幫三位護法美女!失敬,失敬!春竹小姐的話我不大明白,可否明示?」
秋菊暴喝︰「少他媽鼻子里插蔥——裝(象)像了!上次你唆使爪牙炮轟鳴鳳幫這筆賬我們可記著呢!今兒既然踫上,證明老天有眼,你該還債了!」
水仙叫道︰「廢了他!」
何文慶不及多言,三柄鋼刀從不同的三個方向劈來,蘊含數種致命險招。
何文慶連忙一招「燕雀歸巢」化險為夷,同時他甩出三把飛刀,緊接一招巨浪卷式,抄起旁邊一個菜農的扁擔向秋菊閃電般掃去。
秋菊將身一弓,單刀點他胸口,豈知何文慶右腳一抬磕了開去。
水仙二人的刀到了身後,把何文慶徹底激怒,他縱身躍起。
二人的刀各奔對方面部,駭忙各閃。
何文慶回眸,見秋菊一招「雙龍戲珠」撲來,他顯得遲鈍,秋菊見狀使出近一半的功力刺他的後心。
僅在寸遠之際何文慶忽然轉身反手一掌,擊中她右肩,此力上百余斤,加上她用力過猛,順勢向一堵高牆撞去。
好個秋菊憑借超凡功力在撞牆的一剎那猛地鷂子翻身殺了個回馬槍。
何文慶已經和水仙二人戰成一團。
何文慶不愧深受其父影響,耳濡目染,練就得老奸巨猾,想到秋菊挨了他一拳定會體力受損,應當乘勝追擊,把她結果再對付其他的人,于是他連施毒招擺月兌了二人的糾纏,面上假意應付二人,暗地密切關注秋菊動向。
秋菊也是瞅準這空當想暗算,將功力聚集右掌,向他出擊。
何文慶已有防備,彈身半空,扁擔砸向水仙二人。
二人連忙斜飛出圈。
秋菊趁他未及改換招式單刀奔他下陰。
何文慶夜叉探海隨即出手。
砰——秋菊後心再次中招,當場噴出一口血來,整個人砸往牆上。
何文慶不等她挨上,離弦之箭般掠去,一把捏住她脖子,摁定牆上。水仙二人駭懼︰「秋菊?!!」
齊撲過來︰「不要殺她!!」
何文慶並未使力。
秋菊不斷吐血,情勢危急,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仇視著他。
何文慶惡笑聲聲。
水仙二人擔恐不已,怕因為她們剛剛的莽撞被他逮到機會對秋菊下毒手。
何文慶右手食中二指如兩把尖刀刺進秋菊的左肩胛,血水紛揚,秋菊慘叫。
何文慶開懷長笑,拔出指頭,面目猙獰地舌忝著指上的殷血。
秋菊五官移位,啐了他一口血水︰「惡魔!!」
何文慶不慍不怒,緩緩地抓在秋菊胸部,狠命捏著。
秋菊怎堪忍受,劇烈抽搐,血滲透了她的衣裳,從何文慶指縫泉涌般。
水仙二人咬唇出血。
春竹嘶叫︰「別傷害她!」
水仙淚似泉涌︰「何文慶,不要啊!她已經受了重傷,你不要再這麼折磨她了!!」
何文慶冷笑︰「你們不是喜歡被男人玩弄嗎?怎樣,是不是很爽?不爽再安慰安慰你!」說著再次用了些力。
水仙二人一籌莫展,因為何文慶那只手一直卡著秋菊的咽喉。
春竹吼叫︰「放開她!姑女乃女乃陪你!」說著撕去外衣。
何文慶蔑視她︰「爛貨!」
「呀!我**!!」春竹撿刀欲上。
水仙攔腰抱住︰「不要!不要!」
何文慶意欲胡來,一粒石子飛來,不偏不倚擊中他虎口,整條手臂剎那間全麻了。
他及時縮手。
秋菊要倒地際,一道紫色在何文慶眼前一閃,秋菊不見了。
他扭首。
丁香雙手叉腰看著他。
再看水仙二人抱住秋菊為其裹傷。
他仰天狂笑。
丁香指著他充滿怨毒︰「記住今天,永遠別忘了!!」說罷,寶劍出鞘,如流星劃過。
何文慶哪將她這個小丫頭放在眼里,但被她的美姿玉色迷住,升騰起想把她擄會山莊做壓寨夫人的念頭,于是他一個筋斗入了劍圈。
丁香只是用劍迫他出手,惹他注意做誘餌。
何文慶果真上當。
她瞅準機會出掌。
砰——何文慶胸口中了不輕的一下,退了三步,初愈的內傷頓時被撕裂般,他待還擊,但是丁香身法太快,令他目不暇接。
紫色光芒過後,他的左胸刀割般痛得令他大叫。
丁香站定對面,舉手給他看。
何文慶看到她手中一塊肉!
何文慶從未有過的駭懼,他左胸的肉被活活撕了下來,他長嘯著雙目暴突。
丁香嫣然一笑︰「這叫以牙還牙!滾吧!」
何文慶捂住傷處,咬牙丟下句︰「等著!」夾尾逃走。
秋菊把這一幕歷歷在目,流下熱淚,櫻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丁香看了看她,對春竹道︰「哪里是家那麼都忘了?」扭身走了。
水仙二人攙起秋菊飛也似的回了鳴鳳幫。
丁香走了幾步又折射回客棧︰「老板,她們一共欠你多少錢?」
掌櫃不敢吱聲,擠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擺著手︰「算、算了,我也沒有算過——算了。」
「一千兩夠不夠就這些!」丁香扔下一疊銀票揚長而去。
掌櫃忙讓小二跟蹤上去。
小二追上去見丁香沒入人流,跑回來道︰「真的走了。」
掌櫃怕銀票飛了般抓在手里點數,一邊道︰「老祖宗保佑。還以為這幫瘟神白吃白喝白住了呢,頭疼的要命。這下好了,總算善有善報,沒白伺候!」
子冰正在靜坐練功,只听門一聲巨響,睜眼驚忙下地︰「師父——」
「哼!!」無腸聖太仇形于色,要吞掉她般。
子冰惶惶地︰「師父,你??????」
「我擔待不起尊徒這聲稱呼!!」
四壁寒栗。
子冰的耳膜生疼,面對無腸聖太這種前所未有的暴怒,她還是頭回看到,十分納悶︰「師父,出了何事?」
「那個臭男人在哪里?把他叫出來?!!」
無腸聖太吼叫。
子冰更楞︰「你說的徒兒不明白?」
「唐小華!你快滾出來!!不要做縮頭烏龜!!老娘今天要碎尸萬段你!!」
無腸聖太瘋了般亂擊。
頓時,屋里的家什盡皆粉碎。
子冰忙道︰「師父息怒,他已經離開好久了!」
「你這小娼婦!!」無腸聖太唾沫星子濺她一身︰「老娘對你掏心挖肝!你卻吃里扒外!!為了一個臭男人三番五次地背叛于我!!全然不顧我含辛茹苦的養育之恩!你說你把我放在你心里的哪個位置?!!?!!」
子冰嘩地淚下,跪在面前︰「師父,師父!我沒有忘記你對我的大恩大德啊!更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也沒有對不起你啊!」
無腸聖太啪地將那本《武論新集》扔在她面前,切齒咯響︰「這是怎麼回事?」
子冰不解地拿在手中翻了幾頁,看著上面那些奇形怪狀的圖案,她懵懂地︰「師父,這本是武功秘籍啊,怎麼了?」
「哼!!臭丫頭騙子!你也想欺我好騙嗎?!」她奪過來後,卻變得是張張白紙了。她暴喝︰「著分明是一本無字書!你滿口噴糞說是秘籍!!好,為了那個臭男人你認不認我這個師父倒還罷了,可你竟然幫他一起戲弄我!咱們師徒情分到此為止!!從今天起,就當我無腸聖太沒有你這個無情無義、欺師滅祖的徒弟!麻煩小姐尊告,唐小華去哪里了?!」
子冰萬箭穿心,抱住她雙腿泣道︰「師父,不要!師父,求求你別這麼對我!我听你的話啊,不再為了外人惹你生氣!師父,師父——」
面對子冰錐心刺骨的祈求,無腸聖太古井無波,猛地抬腳踢她老遠開外,板上釘釘︰「他在哪兒你說不說?!別逼我動手啊!」